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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是五湖龍王。但她一聲呼哨,一個手勢,他們將立馬合圍上來,遵從她的吩咐。 她抬頭望望天色,發(fā)現(xiàn)太陽開始移向西邊。這些日子以來,天氣越來越熱,將近盛暑時節(jié)。之前她聽說,雷純原本住在江南的大宅中,因為雷損畢竟出身于霹靂堂。后來,十二連環(huán)塢取代雷門的霸主地位。雷損便把女兒移居湖北,遠(yuǎn)離敵方勢力。 她無從打探雷純的動向。原本預(yù)計去接雷純的驚濤書生,也當(dāng)街橫死。但她直覺認(rèn)為,離自己聽說她情報的日子絕不會太遠(yuǎn)。 她仰頭上望,瞪視著半空明日,明眸中露出迷離之色,眼里的幻彩竟比日光更強烈?;ㄇ缰抟姥蕴像R背,接過韁繩,呆看她一眼,詫異道:“怎么了?” 兩人一馬,逐漸接近重建過后的三合樓。三合樓客流興旺,賓客極多,興盛之勢一如關(guān)七獨霸京城的時候。蘇夜遙望著它,目光在木樓外圍繞了一圈,笑問道:“你還記得,米公公出手試探我內(nèi)傷情況嗎?” “……記得。” “那你知道,米公公表面四平八穩(wěn),只對皇帝一人忠心,”她又問,“其實偶爾和蔡、傅兩人同流合污嗎?” “……知道?!?/br> 蘇夜連問兩句,反把花晴洲問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詫異地看著她,又扭頭去看她盯視的方向,卻看不出任何端倪。緊接著,他耳邊傳來第三個問題,“由此可以推論,米公公察覺我傷勢不輕后,有可能向小太監(jiān)發(fā)出暗號,著他們通知蔡太師。” 花晴洲只是缺乏經(jīng)驗,并不是傻。即使他做不出結(jié)論,也能聽出蘇夜語氣里的寒意森森。他霍然回頭,不可置信地盯著她,似不敢相信她這么從容不迫。 蘇夜終于收回目光,微笑道:“如果你是太師,你得知我受了傷,你明白我內(nèi)功深不可測,每過一天,傷勢就好轉(zhuǎn)一分,你會怎么做呢?” 花晴洲當(dāng)然不是蔡京,亦很難轉(zhuǎn)換視角,從這些老jian巨猾大人物的角度思考問題。但是,蘇夜壓根不想聽取他的回答。 她自問自答地道:“他啊,他一向擅長抓住機會,一個時辰、一刻鐘都不會等。因此你該明白,為啥我出行時通常無人跟從,無人保護(hù)。” “……他們保護(hù)不了我,只會被我牽進(jìn)傷亡慘重的激戰(zhàn)中,”她說著說著,聲音忽然沉了下去,“快跑吧,回到你爹那里。” 她朱唇一張,吐出一個短促的音節(jié)。白馬長嘶出聲,奮蹄狂奔,奔向她手指的方向。那個地方,正是發(fā)黨門下所在的花府宅院?;ㄇ缰掴Р患胺溃U些從馬背摔落,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體,忽覺背后狂風(fēng)大作,寒氣侵襲如刀。他下意識回頭一望,頓時目瞪口呆。 他這么一回頭,看見了四個人,四個不知從哪里滑出,突然出現(xiàn)的人。一人用劍,一人用暗器,一人赤手空拳。每個人身上,都散發(fā)出詭異絕倫的氣質(zhì),讓人不敢輕易冒犯,個個均為難得一見的江湖高手。但把三人加在一起,捏在一塊兒,都比不上第四人的一條手臂。 他的視野亦在不知不覺間,被第四人完全占據(jù)。 那人身著布袍,頭戴面具,身形高大威武。他的出現(xiàn)毫無預(yù)兆,像是從空氣里冒出來,然后自街旁三層小樓的屋頂飄落,墜往蘇夜頭頂。他飄落之時,身形不斷擴(kuò)大,威勢直如神人天降,伏魔金剛躍下云層,讓人光是看著,便覺驚心動魄。 第442章 蘇夜一眼就認(rèn)出這個人。 她太熟悉他了,熟悉到閉著眼都能勾勒出他的身形。他曾與達(dá)摩金身合二為一,變成半神半人的存在,最后敗在諸葛先生的“濃艷槍”下,還曾被蔡京的花言巧語煽動,藏身佛堂銅像之后,暗算前去領(lǐng)取楊無邪的她,更曾懸崖勒馬,先在南墻上撞的頭破血流,又喝了三杯御賜毒酒,才大徹大悟,承認(rèn)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并因無夢女的遭遇而驚訝?wèi)嵟?,一怒參與謀殺方應(yīng)看。 他當(dāng)然就是元十三限。 他悍然現(xiàn)身,流星一樣迫近她,而且?guī)е麅H存的三個徒弟——魯書一,葉棋五,齊文六。花晴洲回頭時,正好看見師徒四人參差錯落,撲向被他們圍在正中的蘇夜。 這中包圍對普通人來說,相當(dāng)于兩只腳踏上黃泉路,絕無生還可能。但在蘇夜看來,如果他們四位是去西天取經(jīng),她還會比較驚訝。 方才,旁邊的酒肆里坐著個星冠羽士。他面對長街,神態(tài)悠閑散漫,拿著酒盅自斟自飲,頗得酒中意趣,飲到高興時,忍不住搖頭晃腦,迷醉地望著杯中酒水。誰都不會懷疑他,誰都不認(rèn)為他是危險人物,最多看幾眼他的古拙打扮,再不贊同地?fù)u頭走開。 反正京中怪人多的是,沒必要大驚小怪。 這位羽士喝著喝著,忽然雙臂用力,掀起整張木桌。木桌被他震成無數(shù)木條,箭一樣射向前方。這只是他的虛晃一招。木條之后,一大潑象棋棋子鋪天蓋地,籠往蘇夜頭頂,全是發(fā)自他普普通通的兩只手。 每只棋子都有其獨特的軌跡,蘊藏風(fēng)雷之力。敵人要躲時,才會發(fā)現(xiàn)躲是躲不開的,只能奮力去攔,而這一攔,立即“飛流直下,平地風(fēng)雷”,被棋子擊的重則喪命,輕則頭暈倒地。 羽士出手,蘇夜迎面走來的青衣文士,亦瞬間抽出腰間佩劍,大喝道:“吾生而……哎呀!” 他相貌文縐縐,衣著十分文雅,像個再平凡不過的讀書人??伤闷饎恚苄咚来蟛糠殖擅麆?。他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大喊“吾生而有涯”時,閃電般向前沖刺,手中長劍如一支毛筆,當(dāng)空工整敷陳,幻出萬道劍光,直奔蘇夜面門。 這套劍法叫“君不見劍訣”,名字來自李太白的詩詞,劍意卻像一大篇古雅燦爛的漢賦,華麗典雅到了極點,且有一種汪洋直下的氣勢,仿佛文思奔涌,藏不住亦擋不住。他用劍的一刻,當(dāng)真是意氣風(fēng)發(fā),顧盼神飛,由元十三限座下弟子,變成屈原、宋玉等文人sao客。 然后,這位屈原就涌身一躍,跳進(jìn)了滔滔不絕的江水。 星冠羽士是葉棋五,青衣文士是齊文六。蘇夜在甜山來去匆匆,出刀殺了趙畫四,轉(zhuǎn)身直奔北邊開封府,所以未能見到五、六兩人。之后,元十三限為了補救自身傷勢,突然出手,殺盡徒兒,僅逃去一個顧鐵三。她想找他們麻煩,也沒有機會了。 她只聽說,葉棋五擅用棋子為暗器,而齊文六擅用劍,劍法不在燕詩二的“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