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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石道:“你肯不肯放他回來?” 蘇夜不假思索,冷淡至極地答道:“你師叔諸葛小花來找我,要我交出你師叔元十三限。我向他索要一百萬兩銀子。他平時索賄索的太少,連一萬兩都拿不出來,只好走人。你說,元十三限值一百萬。蘇夢枕愿意為楊無邪付出多少代價?” 王小石半晌無語,嘆道:“你真要與風雨樓為敵?” 蘇夜冷然道:“單看眼下形勢,你們有資格與我為敵嗎?是你能殺我,還是無愧他們?” 王小石苦笑道:“權力、風光、威望就這么重要,讓你忘記大哥曾經(jīng)對你的好?” 蘇夜道:“如果我忘了,那他已經(jīng)是個死人。你總不會以為,憑張?zhí)磕屈c微末功夫,保得住他的命吧。” 王小石道:“所以你承認了,你重創(chuàng)蘇大哥,為的就是讓十二連環(huán)塢拔得頭籌,一夜之間壓過金風細雨樓?” 蘇夜斷然道:“是?!?/br> 桌上有茶,亦有特意送來的精致點心,散發(fā)出陣陣香甜氣味。桌邊人一旦靜止不動,便有飛蟲陸續(xù)趕來,撲向這些或甜蜜,或鮮香的吃食。王小石心里,卻沒有半點甜意。他已經(jīng)開始擔心,生怕今天是自己后悔的日子。 “……你肯定不愿投靠蔡京,”他想了一會兒,正色說,“像你這種人,絕不肯做人家走狗的,所以……這就夠了。” 蘇夜失笑道:“夠了?誰夠了?你這是替我說話,還是替蘇夢枕?” 王小石不肯笑,只用極其罕見的嚴肅口吻,繼續(xù)說道:“這些日子以來,其實我們十分為難。你和蘇大哥……” 蘇夜笑意一斂,打斷了他的話,森然道:“你們滾回去幫蘇夢枕就行,有啥好為難的?” 兩人對話期間,誰開口說話,溫柔便轉(zhuǎn)頭看誰。由于對話速度相當快,她的腦袋轉(zhuǎn)的像撥浪鼓,一句話都插不進去,只能傻傻聽著。直到這時,蘇夜忽地變了臉色,語氣頗為嚴厲,頓時把她嚇了一跳。 她微覺不忿,馬上幫腔道:“你兇什么兇,武功高,好了不起嗎?你殺了大白菜,這筆賬,我還沒和你……” “算”字尚未出口,王小石已大吃一驚,情急之中,用力踢了她一下。溫柔想控訴白愁飛之死,也想為父親說幾句話,被他一踢,剩下的話自動滑回肚子里,再也說不出口了。 蘇夜眼底生寒,好像結了一層冰,目光冷酷到了極點。她看著她時,如同看著毫無關系的人,寒聲道:“王小石,今夜之后,你們別讓她出現(xiàn)在我面前,否則,休怪我不顧同門之情。” 這幾句話斬釘截鐵,充滿了心意已決的篤定意味,聽的他極不是滋味。 溫柔眼里已有淚花滾動,只是用力強忍著,未能流出來而已。按她的脾氣,肯定要跳起身,扭頭就走,將背影送給這位無情無義的師姐。然而,王小石放在桌下的手,用力抓著她的袖子,要她冷靜。 她連續(xù)扯了幾下,竟然紋絲不動,又因懼怕蘇夜,到底老老實實坐在那里,不敢再說第二句。可她這么一插話,王小石再想問白愁飛的事,已不太妥當。 事實上,他就像諸葛先生,明知此行沒有好結果,卻不得不來。諸葛先生見龍王軟硬不吃,失望而歸。他才剛開了個頭,便覺難以啟齒,事前做足一天心理準備,至此絲毫無用。幸好蘇夜多少給他面子,愿意聽他把話說完。倘若她拒絕交談,飛身離開,他們可跟不上她的速度。 他再度沉默片刻,整理好起伏不定的心情,苦笑道:“那天晚上,雷損沒死,你很失望吧?!?/br> 蘇夜淡然道:“算不上失望,我又不是神,哪有一出手,別人就得死的道理?” 王小石很想擺出另一種表情,或者說,至少從容平和一點。但是,他說來說去,始終在正題門前打轉(zhuǎn),除了苦笑,也只能苦笑。 他硬要與蘇夜見面,當然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目標。迄今,他連目標的邊兒都沒摸到。而且話語一出,再也無法收回。萬一他想錯了,那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他猶豫著,持續(xù)猶豫著,最終苦澀地道:“如今想想以前的事,真像一場大夢。其實我們早該想到,你就是五湖龍王。” 蘇夜道:“哦?” 王小石嘆道:“你消失時,五湖龍王也銷聲匿跡。你去外地,龍王也跟著去了同一個地方。你與連環(huán)塢的總管交好,時常在她們總舵一帶出沒??上В瑥奈从腥藨岩蛇^你。” “我前幾天見過方小侯,他也連聲嘆息,直說自己犯了傻,”王小石緊張的時候,像是被蘇夢枕傳染了,居然也說個不停,“他說,你身上沒有香氣,龍王身上沒有老人味。你們聞起來,和空氣一個味道。他要是真聰明,就該意識到這個相似之處。” 蘇夜忽然一聲冷笑。 她的笑聲冷而脆,清而厲,令人情不自禁地打個寒顫,仿佛剛吞了一口冰水。她冷笑時,容色亦如寒冬的冰雪,不是環(huán)境影響她,而是她影響他人對環(huán)境的感知。 王小石沒見過黑衣龍王,也沒見過遇仙樓的蘇夜。她返回十二連環(huán)塢后,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無論溫柔怎樣驚慌,張?zhí)吭鯓诱鸷常蝗缢H眼見一見來的詳細。他本能地覺察到,她的氣質(zhì)與過往不同,卻說不出區(qū)別在哪里。 只論武學修養(yǎng),他比她差出至少一個等級,想對付她,得他師父□□居士親自出手才行。但是,他是個奇怪的年輕人。他直覺很靈,眼神很敏銳。即使他事先不知道她受了傷,也會在看見她的第一眼,瞬間看透這個事實。 他知道,她和蘇夢枕差不多,一直在竭力調(diào)整控制內(nèi)息,等待內(nèi)傷緩慢恢復。她大部分精力集中于自身,無暇嚇唬他和溫柔。即使如此,她掃來的冷冽眼神,仍能讓人頭皮發(fā)麻。 蘇夜雙眼一瞬不瞬,緊盯著他,冷笑道:“你要是找不到話說,就走吧。我還沒老,不需要找人敘舊?!?/br> 王小石硬頂她的目光,心下一橫,大聲道:“不,我的話還沒說完!” 蘇夜道:“為了節(jié)省彼此的時間,我再給你一個機會?!?/br> 王小石終于鼓足勇氣。他一向很有勇氣,不需要鼓,便充足到過分。但他接下來想說的話,曾經(jīng)既令他無言以對,又令他疑神疑鬼,足以耗盡他每一分膽量。事已至此,覆水難收,他竟陡然一陣興奮,發(fā)自內(nèi)心地好奇起來,想看看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