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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林峰的食欲,于是拿起湯勺作勢要舀,卻被吉珠嘎瑪一把抓住了手腕。林峰看著吉珠嘎瑪吃得滿手是油的爪子,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吉珠嘎瑪黑白分明的眼中染著不懷好意的笑,“舀面上就可以了,千萬別攪?!?/br>三海問為什么。林峰蹙眉,抬手,“別解釋,我知道了。”藏族人吃羊大多數(shù)都是外面的rou烤著吃,內(nèi)臟用來做湯,為了保持原滋原味,處理的并不干凈,林峰相信,自己要是一勺舀下去,怕是連昨天夜里的東西都能吐出來。所以直到宴席結(jié)束,林峰到底是沒碰一下那盆湯。宴席一結(jié)束,幾個人嘀咕了一下,就告了個假,說是一路開車過來,有些累了想要休息。留下來招呼客人的主人家都是聽得懂普通話的,急忙起身將幾個人帶到了客房,不算大的房間,早已經(jīng)鋪好了四床被褥,屋里的暖爐燒著,溫暖如春。客氣的送走接待的主人家,幾個人在小屋里說了會兒話,也沒什么娛樂,很快就睡下了。半夜里,林峰醒了很多次,似乎總是聞到客廳里混雜在一起的古怪味道,最后到廁所將胃里的東西吐了出去,才安靜了下來。拉薩的海拔3700米,不習(xí)慣這樣環(huán)境的人大多會出現(xiàn)心率過快呼吸困難的反應(yīng),俗稱高原反應(yīng),而且風(fēng)大干燥,冬日里,零下溫度的大風(fēng)刮過衣襟,獵獵作響,幾乎有著要把人帶到天上的狂暴勢頭,但是空氣是絕對干凈清新的,作為全國污染最少、環(huán)境最好的城市,這青藏高原絕對是名至實歸。唯一可惜的是,現(xiàn)在是冬季。婚禮還在準備期,在隊長的提議下,由普布大叔帶著他們到處走走,普布大叔跑到隔壁村牽了五匹馬過來,說是先帶他們看看冬季青藏高原的大草原,一見有馬騎,幾個小子馬上就歡呼了起來,雖然騎馬是個技術(shù)活,但是難不倒這些不怕跌倒敢于嘗試的男人們,在普布大叔和吉珠嘎瑪?shù)闹笇?dǎo)下,花了10來分鐘,大家就都意氣奮發(fā)的騎在了馬上,向大草原出發(fā)。一路行來,因為不是旅游區(qū)的原因,環(huán)境絕對天然未破壞,顯得枯黃的草頑強的生長著,蔓延到天際的盡頭,偶爾能夠在視線的盡頭看到藏族特色的石木建筑,兩層樓的小屋,這里看不到藏佛教的圣地布達拉宮,寺廟卻依舊不少,白墻紅瓦,漆了金的白塔矗立在山巒之間,透露出凜冽的神圣味道。林峰開始還跟著一起走,有說有笑,但是隨著頭部刺痛的加劇,漸漸的不再說話,捏著馬韁的手越來越緊,總覺得吸進肺部的空氣都是二氧化碳,氧氣少的可憐,不由的面色愈加的慘白,額頭上出現(xiàn)了細密的汗珠,視線恍惚,眼前的景色似乎都暗下了不少。三海和陳英騎在馬上,一左一右的夾著普布大叔問東問西,吉珠嘎瑪作為甘孜的藏族人,每年的農(nóng)歷四月八日佛子誕辰時,都會匯集到跑馬山上和折多河畔,燒香祈禱,焚燒紙錢。然后轉(zhuǎn)山祭神,祈求神靈保佑。農(nóng)歷六月十五或者農(nóng)歷正月初一,也會到拉薩朝圣。所以這里的環(huán)境不說是每個角落都轉(zhuǎn)遍,但是絕對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于是,分下心來的吉珠嘎瑪?shù)谝粋€發(fā)現(xiàn)了林峰的問題。他拉緊一側(cè)的韁繩,靠了過去,擔(dān)心的問道,“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回去?”林峰沒有逞強,點了下頭,知道高原反應(yīng)絕對不能輕視,輕了說會出現(xiàn)昏迷休克,嚴重了甚至死亡,這樣的強絕不能亂逞。三海和陳英知道后,都說著不看了,陪林峰回去,林峰擺了擺手,笑道,“沒事的,難得過來一趟,你們和普布大叔到處看看,多照點兒高質(zhì)素的相片,回去我也好挑一兩張做桌面,車上有氧氣罐,我?guī)暇秃?。?/br>倆小子一聽,有些躊躇,說出來的話也松了不少,直到吉珠嘎瑪拍著胸口保證把人安全送回去,才算是點了頭。之前不知不覺走得有些遠,回去的路上林峰缺氧的問題越來越嚴重,到了后來,幾乎是完全靠著意志力在支撐才沒有從馬背上摔下去,整張臉已經(jīng)從慘白變成血紅,出現(xiàn)了微細血管爆裂的情況。吉珠嘎瑪一直關(guān)注著林峰的情況,看到對方實在是辛苦,于是勒緊了韁繩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幾步快跑將林峰騎著的馬截停,說道,“騎一匹馬吧?!?/br>“呃?”林峰正糊涂著,迷茫的看著吉珠嘎瑪說不出話來。吉珠嘎瑪垂下眼在馬脖子上拍了拍,走過去拉住了林峰冰冷的手,“換我那匹吧,這是匹年輕的小母馬,馱兩個人它可能會很辛苦。”“哦……”林峰乖巧的點頭,想要下馬,怎么知道坐得太久,雙腿已經(jīng)麻木,這身體一偏,重心不穩(wěn),幾乎是摔下去的,吉珠嘎瑪眼疾手快,急忙把人給抱住了。看著懷里三魂不見七魄的男人,吉珠嘎瑪暗地里著實是爽了一把,琢磨著林峰啊林峰,你也有今天。遼闊的草原上,兩匹棕色的馬慢慢的走著,前頭的那匹馬上一前一后騎著兩個人,吉珠嘎瑪在后面駕馭著馬匹,前面坐著林峰。本來最初的時候林峰用他那少得可憐的理智表示出抗議,卻被吉珠嘎瑪強硬的駁回,表示不想因為這種沒有意義的前后問題而出現(xiàn)真正的傷亡。林峰腦袋正糊涂著,辯不過人,在吉珠嘎瑪強硬的態(tài)度下,只能像個女人一樣坐在了前面。吉珠嘎瑪駕馭馬的技術(shù)很好,一條直線,穩(wěn)穩(wěn)的向目的地前進,這么走了幾分鐘,吉珠嘎瑪看著身前繃直的背影,笑道,“放棄你那些無聊的心態(tài)吧,不就是讓我照顧了一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這么計較著,可就真娘們兒了?!?/br>林峰剩余的三魂也在這會兒的顛簸中少了一魂,聞言只是遲鈍的嗯了一身,便靠了上去,借由著對方胸口支持自己即將癱軟的身體。“很難受?”吉珠嘎瑪收緊了手臂,擔(dān)憂的問道,“再堅持一會兒,就快到了,要是覺得難受,我可以再慢點。”林峰點了一下頭,咬著下唇,很久才回道,“我是不是不能昏過去?”“昏過去會舒服點兒?!?/br>這次林峰沉默了更久,“說說話吧,我不想暈?!?/br>“你在堅持什么?”吉珠嘎瑪疑惑的側(cè)頭看他,卻看不到那雙狹長鳳眼中的固執(zhí),只有與自己差距甚遠的白皙皮膚上透出的緋紅,意料外潤澤的感覺。“不堅持就不能走得更遠,閉上眼,會錯過路上的風(fēng)景,那些過程?!?/br>“什么過程?”吉珠嘎瑪順著問道。“這一輩的過程,點點滴滴,每分每毫,都不能錯過,上輩子……我很后悔?!?/br>“上輩子?你這人也會信佛家的輪回?”吉珠嘎瑪笑道,卻敏銳的感覺到懷里這個人突然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