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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的能力受到教官的肯定,安排了第一個上去,一套軍事動作下來,流暢得是一點兒錯都沒有,只有林峰自己知道,身上有些不對勁,好幾個地方隱隱作痛,應(yīng)該是和這幾天的氣溫下降有關(guān)系。可那之后,教官緊接著讓他和第二個過來的士兵對抗。這是一名來自土耳其的特種兵,非常厲害,真要說起來,并不比林峰差,只是林峰的性格更受教官的喜歡,所以這才成了訓(xùn)練隊里的第一名。林峰是真不明白這些人怎么都有這么大的氣性,非得爭個第一,當(dāng)初珠子也是,現(xiàn)在這個土耳其的也是,每逢對抗就往死里打??勺约浩炙蓝疾话训谝坏奈蛔幼尦鰜?,雖然不是刻意,但是實際上的行為卻是你強我更強,永遠都要壓你一頭!兩人纏斗了很久,身上的衣服全是污水,那是真的污水,不是游隼訓(xùn)練時候的泥巴水,這些污水里還有炸彈的燃油,還有火藥味。或許就是被這些硝煙的味道給刺激了,倆人都被打出了真火,最后一次碰撞的時候雙雙同時倒在了污水里。林峰本來以為這就停了,結(jié)果那小子再站起來的時候捂住了腰側(cè),另外一只手似乎在淤泥里摳出來了一把軍刺,有凹槽的那種。林峰明明看見了,明明可以躲過,但是他竟然魔怔了一般和對方硬碰硬,抱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心思,硬要對方服氣。可是,畢竟雙方的實力差不多,空手對空手與空手對武器有很大的差別,不過幾個動作,軍刺就扎進了自己的肚子。或許,對方也沒真想下手,只是被之前一系列的比拼激得有些收不住,再加上腰上莫名其妙被劃了一下,怒在心頭,下了死手,等反應(yīng)過來真?zhèn)饺撕?,那小子也嚇得跌坐在了地上?/br>再之后,林峰就被一群人從污水里給撈出來,送進了醫(yī)院。事后回想起來,那段日子大家都有些瘋魔了,如果那時候給林峰一把武器,林峰自問自己說不定也會來真的。其實林峰知道自己如今的心態(tài)已經(jīng)變了,游隼那些年殺人殺得太多,到了法國的特種訓(xùn)練中心也是努力營造出真實的戰(zhàn)場環(huán)境,讓林峰隱藏在心里那些個暴躁嗜血的因子全部都涌了出來,簡直有種人命算個屁,殺了就殺了的狂妄。這是真的,訓(xùn)練中心的氣氛太殘酷了,有時候林峰甚至覺得比游隼那地方殘忍多了,至少游隼給他的是希望,訓(xùn)練中心教給他們的卻是絕望。在訓(xùn)練“逃逸”和“抵抗”的科目時,林峰甚至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落到敵人手里要真被折磨成那樣,他肯定先喂自己一顆子彈。訓(xùn)練安排得太緊湊緊張,突然受傷休息,林峰被迫躺在床上很多天,這才從那種絕望的氣息里爬出來。這邊情緒還沒整理好,父親就給他來了個電話,詢問他為什么擅自轉(zhuǎn)了專業(yè),好說歹說,告訴他特種兵看著厲害,看著威風(fēng),實際作為有限,真要有理想,在大軍區(qū)未必做不到,而且去總參也可以,那里不也能實現(xiàn)自己的抱負(fù)?其實吧,要說林峰沒有遲疑是假的。剛從鬼門關(guān)走回來,如今還躺在床上,再加上那沒有盡頭般的絕望,讓林峰真認(rèn)為自家爹說得對。可是如果自己選擇了平坦光明的路,珠子怎么辦?其實他自己明白,從他選擇不放手后,其實他就已經(jīng)沒了退路。去了大軍區(qū),就在父親眼皮子底下,先不說那些個勾心斗角政治婚姻什么的,父親能讓他和個男人在一起嗎?肯定不會,他除了去相對封閉的,父親又管不了的環(huán)境里,他已經(jīng)沒路可以走了。在那次和父親的通話不歡而散后,林峰和家里徹底斷了聯(lián)系,他怕被說動,怕自己不夠堅持,怕自己會在父親的勸導(dǎo)和母親的哭聲里選擇妥協(xié)。林峰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還真他媽的不孝!這重來一次的人生,真的是光為了自己活了,去想去的地方,選想走的路,愛想愛的人,父母的意愿已經(jīng)放到了最后面。林峰可以下床后,他有時候會靠坐在窗戶邊,看著遠處的天空,安靜地想著明天、后天、大后天怎么過,想著兩年后再見到人說什么,想著自己早晚有一天要在父母面前跪下,求他們原諒,告訴他們,這條路是他自己選得,所有的后果他一力承擔(dān)。哪怕好,哪怕壞……******時間過去的很快,吉珠嘎瑪突然發(fā)現(xiàn)他和林峰的距離其實并不遠,當(dāng)老隊員們都離開后,他也就繼續(xù)帶了半年多的隊,就開始面臨分配問題,為自己的出路奮斗。很奇怪的事兒,譚頭兒依舊為他的隊員們忙碌,幸富、羅紹和陸暢少等人都被帶出去見過未來的領(lǐng)導(dǎo),只有吉珠嘎瑪沒有。有時候,吉珠嘎瑪也在想,自己是不是會留在這個部隊,所以譚頭兒才暫時顧不過來他?所以,在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里,吉珠嘎瑪都頗有幾分竊竊自喜。……但是很快,這份心情就被現(xiàn)實給打破了。那天忙碌許久的譚國華終于放下了心。他坐在辦公室里,喝著茶,心里扒拉算著這一批的八個隊員出路問題大部分已經(jīng)解決了,接下來就是他最不想面對的那一個。他把吉珠嘎瑪叫到了辦公室,小伙子的臉上還帶著淺笑,眼睛閃爍著許久不見的光芒,閃亮地與自己對視。那一瞬間,譚國華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扎了一下,包在嘴里的話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在沉默地對視里,吉珠嘎瑪似乎漸漸發(fā)現(xiàn)了他面色的不對,于是那張臉也漸漸陰郁了下來。好半天,譚國華擠出了幾個字:“你的事兒不好辦?!?/br>吉珠嘎瑪?shù)拿夹臄D出了細(xì)微的褶子,嘴角抿緊,沒有說話。譚國華有些心虛,難得不敢和自己的兵對視,他拿過茶,喝了一口,過了兩秒,又喝了一口,終于等到了吉珠嘎瑪?shù)膯栐挕?/br>“為什么?”吉珠嘎瑪表情從一開始的震驚到茫然,甚至不知從何問起。譚國華抬起頭說:“這事兒是我的疏忽,之前都忘記和你說了,其實吧……”頓了一下,譚國華斟酌著才說,“國家有政策,藏區(qū)出來的兵,要提干得回藏區(qū)提?!?/br>“……”吉珠嘎瑪眨了下眼,一臉不明,“我不是見到好幾個我們那里的軍官嗎?我讀書那會兒很多教官都是藏族人。”“那不一樣。”譚國華嘆氣,“你從這里出去,用不了多久就會提到校級,你在部隊里又有大用處,國家肯定是希望你回去支援西藏,那邊缺少你這樣的人才?!?/br>“不能留隊?”“不能。”“必須得回西藏?”“對?!?/br>吉珠嘎瑪不再開口,睜圓了眼瞪著譚頭兒,半晌,點頭:“好!去什么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