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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必須要殺了他!不同于其他人,盧葛怒吼一聲,沖向了戰(zhàn)團正中,沖向了那個高大的羯人青年。他已經(jīng)看出,這人才是掌管這支古怪軍隊的首領(lǐng)!只要殺了他,一切就有轉(zhuǎn)機!那柄殺過無數(shù)人的彎刀重重砍下,卻被堅實的盾牌抵住。偷襲不成,一雙灰藍異眸轉(zhuǎn)了過來,鎖住了他的身影。那眸色極為古怪,也鋒利的駭人,就像月夜里頭狼的眼睛。盧葛只覺得背上寒毛倒豎,然而他并未退縮,大喝一聲:“盧隆!”另一側(cè),盧隆也揮出了手中彎刀。他和表兄一樣,明白這才是扳回戰(zhàn)局的唯一可能。他們可是有四百人??!四百人!怎么能就這樣不明不白敗在個峽谷之中!被兩人死死咬住,弈延并未有半分驚慌,相反,他的內(nèi)心冰澈如水,腦中前所有為的冷靜。這是敵人的頭領(lǐng),殺了他們,就能擊潰敵兵!只要殺了他們!盾牌迎面擊出,盧葛閃身躲過,刀鋒再劈,然而這一刀,卻落在了空處。面前那塊盾消失不見,變成了另一把短刀,寒光閃閃,宛如鬼影。這是反手持刀!絕不會太快,這個想法剛剛浮上,那刀鋒就如影隨形,刺向他的面門。盧葛駭出了一身冷汗,身體猛地后仰,就地滾了出去。他不怕敵人追上,因為有阿隆替他擋著。然而當他再次跳起時,一顆人頭滴溜溜滾在了足下。那是盧隆的腦袋,口眼大張,死不瞑目。“啊啊?。。?!”盧葛只覺得要瘋了!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一擊就殺掉了阿???!慘烈嘶嚎并未影響面前之人,長刀破風,劈砍而下,勢如撼山!盧葛雙手持刀,狠狠迎了上去!刀鋒咯的一聲迸出豁口,但是他擋住了!然而另一道幽影劃破了微風,輕輕上撩,吻住了他的咽喉。那把左手短刀,精準無比的切入了喉中。那一刻,盧葛只能看到藍色的天空,灰色的山脊,以及那雙灰藍交織的古怪眼眸。喉中嗬嗬兩聲輕響,彎刀從手中脫出,鏘的一聲掉落在地。他雙手抓住了咽喉處的血口,似乎要攔住洶涌而出的熱流??墒侵粦{一雙手,怎能攔得死神的腳步?天暗了下去,風冷的要命,還有那日日伴隨著自己的濃重血腥。他竟然只活了這么幾日,只這么區(qū)區(qū)幾日……那道身影消失不見,盧葛迎面倒在了自己淌出的血泊中。“敵酋授首!”弈延俯身撿起了盾牌,大聲吼道,“刀盾手,突進!”匈奴人已經(jīng)徹底亂了起來,有人反身上馬,想沖出峽谷,有人狀似癲狂,尖叫著撲向槍林。這樣的布陣,沒有生機,只有死路?;蚴窃嵘砘鸷#蚴敲鼏实侗?!他們想活下去,想要活命!然而弈延沒有停手,刀盾、長槍鋒利如昔,徹底掃平了山谷。馬鳴咴咴,慘叫漸歇,只剩濃重焦臭,回蕩在山谷之中。“隊正,沒有敵兵了?!币粋€什長走到了弈延面前,低聲稟道。“死了多少人?”弈延揮了揮刀,甩掉上面黏稠血跡。“是十一個輔兵,六個正兵。還有二十幾個重傷?!蹦鞘查L聲音沉重,這一戰(zhàn),雖然打敗了倍數(shù)于己的敵人,卻也讓府上兵卒損失慘重。除了重傷身亡的,輕傷者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弈延收刀入鞘,冷聲道:“收攏馬匹,輜重。整隊,回府!”仗已經(jīng)打完了,剩下的,他要完好無損的交給主公。天際,殘陽似血,映在了赤紅色的山谷之中。一隊渾身染血的兵卒,牽著馬匹,趕著大車,向遠方行去。第70章綢繆“你說什么?!析縣有人反了?何時反的?!”本來已經(jīng)睡下,卻被心腹帶來的消息驚得睡意全無,劉宣劈頭問道。“大約五日前……”“五日!為什么現(xiàn)在才稟來?!”氣得豁然起身,劉宣連外袍都顧不得穿,喝問道。“被殺的是呼延家的千騎長……”那心腹小心答道。“這群蠢材!”一聽這話,劉宣頓時明白了其中原委。呼延家可是劉淵的姻親,常年統(tǒng)領(lǐng)左部,早就有了跋扈之氣。今年為籌謀大事,帳中發(fā)下條條禁令,斷了不少人的財路。這些驕橫慣了的族親恐怕并不甘心,繼續(xù)偷偷中飽私囊,才弄得本就貧苦的牧民無法忍耐,反了出來。如今鬧出了亂子,害怕大帳問罪,他們又想私下瞞住這事??墒沁@群蠢貨也不想想,劉淵還在鄴城呢!他們就不怕亂兵鬧大了,惹來朝廷怪罪嗎?!“亂兵現(xiàn)在打到哪里了?”“據(jù)說是要攻高都……”“給我傳令下去,讓呼延家即刻出兵,剿滅那伙亂兵!”劉宣厲聲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高都可是太行徑出口,萬一亂兵奪了太行關(guān),跑到司州,撞上圍困洛陽的大軍,司馬穎就算脾氣再好,恐怕也要那劉淵開刀!更別提前幾年郝散大亂并州時,已經(jīng)惹來了朝廷警惕,如果左部匈奴再出亂子,劉淵這輩子恐怕都沒機會回到并州了!明明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卻要壞在幾個蠢貨手里,劉宣如何能忍?這批亂兵必須剿滅!要給朝廷一個交代才行。只盼那群軟弱不堪的晉軍能夠堅守兩日,別讓亂兵這么快奪下高都!※“郎君,夜深了,該安寢了?!睍恐?,綠竹輕聲勸道。這都戌時過半了,早就過了休息時間,再熬下去,就要傷身體了。“再等等吧?!绷悍蹇粗巴庖股櫭嫉?。這是部曲離府的第二日,不論是勝是敗,都該有消息了。等不到消息,他實在是寢食難安。嚴格來說,這還是勇銳營的初戰(zhàn),對陣的又是匈奴騎兵,萬一出個差錯,可就是一條條人命!看著郎君面上憂色,綠竹抿了抿嘴,不敢再勸。這次部曲出征,實在是梁府一件大事。雖然弄不懂為什么要派兵去救高都,但是綠竹比任何人都清楚,部曲對于郎君的意義。要是有個好歹,郎君恐怕要氣出病來。菩薩保佑啊,只求弈延能得勝歸來。兩人正靜靜坐著,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夜深人靜,這動靜顯得異常響亮,梁峰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快步迎上前去:“來消息了嗎?”那斥候滿頭大汗,咕咚一聲跪了下來:“郎主!部曲勝了!全殲敵軍!是大勝??!”果真勝了!梁峰急急追問道:“傷亡呢?傷亡如何?!”“死了十七個,還有二十幾人重傷……”聽到這數(shù)字,梁峰的心立刻沉了下去。部曲只有二百人,這傷亡率可不算低。深深吸了口氣,他道:“他們大概什么時候能回來?”“繳獲了不少馬匹,應該不到半個時辰就能趕回……”“綠竹,讓廚下準備熱水、紗布,還有之前姜醫(yī)生留下的傷藥,都去取來!營房旁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