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8
些什么,費盡氣力張了張嘴,卻連話都說不出來。梁峰倒是彬彬有禮的頷首道:“女郎請歸營吧。莫再遇上麻煩?!?/br>說罷,他也不管那幾個薛家下人,帶著梁榮大步而去。胸口傳來的痛,壓過了手臂之上的。薛五娘眨巴了幾下眼睛,淚水立時順著面頰流淌而下。她這是做錯了嗎?梁太守又如何會納一個瞧不上的粗鄙女子?可是她,可是她只是想嫁入梁府啊!“女郎!女郎莫哭……”身邊婢女慌亂的勸了起來??墒茄ξ迥镉衷趺慈痰米。中哂謵?,又痛又悔。涕淚沖花了那精致的妝容,也讓一顆芳心碎成幾瓣。梁榮也聽到了身后的哭聲。然而此刻,他卻不像剛剛一樣,還要問上一句,幫上一幫。而是氣得緊緊抓住了父親的衣袖。這女郎好不要臉,分明是覬覦他家阿父!他家阿父如此俊美英武,那個薛氏女又如何能配得上?!像是感受到了衣袖上傳來的拉力,梁峰笑著低頭問道:“榮兒怎么了?”梁榮用力咬緊了嘴唇,糾結(jié)了良久,方才道:“阿父可要娶那薛氏女郎?”“為何要娶?”梁峰笑著彎腰,把兒子抱在了懷中。小家伙分量越來越重了,也虧得他身體漸漸康復,方才能抱動。投入父親的懷抱,梁榮的情緒才稍稍平復,低聲道:“我看那薛氏女郎,不,不好……”這樣的小家伙,又怎么分辨女人的好壞?梁峰一哂,打趣道:“那若是為父娶了別家女郎,榮兒可愿多一個繼母?”這話頓時讓梁榮愣住了。繼母?他自幼沒有母親,根本不知真正的母親該是如何模樣。若是來了繼母,阿父是不是就不會如現(xiàn)在這樣,喜愛自己了?若是生出其他孩兒,他還能得到父親無微不至的愛護關(guān)懷嗎?小手抓住了柔軟的衣襟,梁榮嘴唇抖了一抖,最終開口:“若是阿父要娶,榮兒愿意?!?/br>那些恐懼,那些不舍,全都被他壓在了稚嫩的聲音之下。他不愿舍棄這樣獨一無二的關(guān)懷,但是阿父如此年輕,應(yīng)當娶妻的。這是孝。是師長千叮萬囑,讓他銘記在心的東西。看著小家伙臉都快皺到一起的模樣,梁峰不由嘆了口氣。這種自幼喪母的獨生子,對于父親的依賴自然非比尋常。但是梁榮依舊肯讓他續(xù)娶。這樣乖巧貼心的孩子,如何不讓人心痛。摸了摸梁榮的小腦袋,他輕聲道:“嗯,阿父定然會娶一個溫柔體貼的,好好照顧榮兒。”也許他確實該盡早娶妻了。小家伙年歲越長,對于繼母就越發(fā)不適。還不如早早娶了,讓孩子有個適應(yīng)的過程。看看今天這情況,梁峰也算徹底明白了過來。此時男女大防可不像后世,上街圍觀俊美男子的婦人數(shù)不勝數(shù),擲果盈車這樣極具先秦風致的韻事也不算少??峙乱仓挥羞@樣,才會讓未嫁女子有投懷送抱的勇氣。薛氏女說不定只是第一個,之后的爛桃花還不曉得有多少。與其這樣,還不如早早結(jié)一門政治婚姻。蘿莉嘛,多養(yǎng)兩年,說不定也能養(yǎng)成自己喜歡的類型。心中漸漸有了主意,梁峰又安撫似的拍了拍兒子的后背,往前走去。走了幾步之后,他的腳步突然一頓,轉(zhuǎn)過身來。只見一直跟在身后的奕延,不知何時落在了后面。“伯遠?”梁峰疑惑開口。像是憑空被抽了一鞭子,奕延渾身一震,上前一步:“主公,屬下今日唐突……”梁峰這才明白過來,他可能是擔心冒犯到了薛家女郎,笑道:“伯遠勿憂。今日之事,少不得薛仁在背后弄鬼。他和梁府的白瓷交易,每年高達數(shù)百萬錢,怎么可能因為這點小事翻臉?不過你也別太緊張,見到什么人都當賊防著。有些事情,該讓青梅阻擋的,就讓她來擋。”聽到這話,奕延頭顱垂的更低,悶聲道:“屬下明白?!?/br>梁峰笑著搖了搖頭,也不再勸,帶著梁榮登上了馬車。待馬車吱吱呀呀啟動之后,僵立在道邊的奕延,才慢慢抬起頭來。當那個女子撲向主公時,他只覺心都快炸了,怒氣直沖頭頂,才會不管不顧的攔下對方。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怎能這么褻瀆主公!可若是來歷分明的呢?就如主公所說的繼室。身體大好,年紀又輕,還有如此的風姿身家,有什么能阻止主公,再娶一個佳婦?若是到那時候,他也能如梁榮一樣,接受一個新“主母”嗎?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他似乎能聽到自己的牙關(guān)格格作響的聲音。他不愿。直到今日,他才想明白。他是不愿的。可是他的不愿,又頂什么用處?馬車開始行進,幾位梁府護衛(wèi)看了過來。奕延僵硬的邁開腳步,來到了自己的坐騎前,翻身上馬。當在馬背上坐定之時,他突然發(fā)現(xiàn),那白色的馬鬃上,多出了一片鮮紅血跡。翻過手掌,血水順著掌心流淌而下。就像他心中那生痛的瘡口,紅的刺目。并沒有停下來止血,他用那受傷的手掌勒住了韁繩,一夾馬腹,緊緊跟上了前面的車駕。作者有話要說:梁少:呵呵,投懷送抱,自薦枕席的,不約!小狼狗:QAQ第173章位于濟北的莊子,怕是十年沒住過人了。屋舍都老舊不堪,院中也沒有亭臺景觀,一眼望去,只有光禿禿的石頭和雜亂的草木,說不出的蕭瑟。坐在這樣的院中,王汶又哪有往日清閑心情?哪怕多看一眼,都會生出無限離愁。因為這個,他的身體也差了許多,斷斷續(xù)續(xù)病了幾場,虧得家中醫(yī)者妙手,方才恢復了一些元氣。這樣頹唐的日子里,接到上黨送來的書信,怎能不讓王汶重視?一雙碧色琉璃杯,靜靜置在案上。杯身纏繞著一圈細密花紋,就像天然雕琢而成。然而手指摸上去,卻跟杯壁一樣光滑瑩潤。斟上酒水,就像傾入了一汪碧泉,通透可愛,仿若從杯中,就能見到那遠去的安閑。逃難倉促,有多少珍寶沒能帶在行李之中。如今收到這樣兩只杯子,確實讓身在異鄉(xiāng)之人,生出幾分安慰。仔細把玩過酒杯。王汶才打開了書信。還是那一筆讓人驚艷的字跡,幾載過去,梁子熙的字更加圓熟,也有了銳意的鋒芒,似乎脫去病體,展現(xiàn)出昂然姿態(tài)。這樣的字,也許不像曾經(jīng)那樣合乎士族的胃口,但是王汶?yún)s覺得,這更適合留守并州,以一己之力鎮(zhèn)咽喉要道的上黨太守。然而看著看著,王汶的眉峰就皺了起來。這信中所寫,可跟自己想的不同。過了良久,他放下手中薄紙,對下人道:“喚子懷來見我?!?/br>王柔王子懷,正是他的族弟,也是七娘的父親。這次與梁府聯(lián)姻的事情,就是他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