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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掐過一般。奕延的聲音哽了一下:“是我為了阻止主公發(fā)狂,失了分寸……”這些畢竟都是小傷,姜達(dá)也不深究,抓起對方的脈搏就診了起來。片刻之后,他緊繃到快要裂開的表情才緩了一緩:“還好!溫酒有用,也未曾讓燥陽滯留體內(nèi)……虧得主公戒了寒食散,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也不管身后站著的諸人,姜達(dá)飛快翻出身上帶著的金針,在梁峰的胸腹處刺起xue來。奕延上前一步,似乎是想幫忙,卻被段欽攔了下來:“奕將軍,這些還是交給季恩吧。你身上的傷,也要處理一下才好……”奕延反射性的想說不用,但是下一瞬,他便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污垢。又是血又是汗,還有連夜奔波的灰土,又如何在主公身旁侍候?放下了舉起的手臂,他又看了床上那人一眼,方才緩緩?fù)肆顺鋈ァR仓挥卸螝J這樣極為了解他的人,才能看出,奕延此時的腳步有多虛浮。段欽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這次的事情,還要好好處置才行。萬不能生出什么后患!※當(dāng)梁峰真正醒來時,已經(jīng)是隔日凌晨了。那不像是平日的熟睡,更像是掙脫了深海的束縛,一點點讓意識浮出水面。就如同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時一般,艱難的,痛苦的,從混沌中逃離。眼瞼微微顫了幾下,他睜開了雙眼。“郎主!郎主你醒了!”入目,依舊是一張哭腫了眼泡的俏臉。不過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綠竹,而成了新的小丫頭青梅。梁峰想說什么,可是嘴巴張了一張,沒有擠出話來。嗓子里就像堵了棉花,又干又澀。濕濕的帕子立刻印在了唇上,他貪婪的吮吸了幾下。下一刻,他脊背被人撐了起來,一只水碗抵在了唇邊。梁峰沒有注意是誰扶他起來的。所有的精神,都落在了那可口的甘霖上,幾乎狼吞虎咽,他一口氣喝下了小半碗,還想再喝,誰料碗?yún)s移了開來。梁峰順著那碗忘了過去,對上一雙熟悉的灰藍(lán)眸子。他愣住了。體內(nèi),似乎有什么蘇醒了過來。那是一只大手,男人的手。帶著粗糙的硬繭,又長又熱,蓋在了下腹。那力氣如此的大,似乎要把自己揉爛,搓成一團。他無法忘卻那觸感。也許是他的表情露出了什么。奕延僵住了,緩緩放下支撐著他的手臂,退后一步,跪在了地上。梁峰張了張嘴。這一跪,讓他記憶中的東西更多了起來。就如那燒干腦髓的激吻,就如那讓人窒息的擁抱,還有更多,讓人不想細(xì)思的東西。閉了閉眼,梁峰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而那跪在面前的身影,簡直猶如頑石,凝沉不語。一陣匆匆的腳步聲沖了進來,打破了寂靜。梁峰這才抬頭,看向來人。是姜達(dá)和段欽。姜達(dá)一個箭步?jīng)_了上來,抓了梁峰的腕子:“主公,你終于醒了!若是再睡兩日,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梁峰干咳一聲:“我這是……”“是寒食散!有人在你用的飯菜里,下了寒食散!”姜達(dá)恨聲道。這句話,讓一切都有了答案。更多東西,在腦海中閃現(xiàn)。有熾烈的火焰,又冰冷的寒川,也有那讓人宛如登仙的極樂和飄渺,以及穿心爛肚的痛苦。梁峰的身體微微抖動了起來:“他們下了寒食散?為什么是寒食散?”雖然腦袋不怎么清醒,但是梁峰還是抓住了那點殘留的東西。他在王瑸?zāi)抢镉昧孙?,全羊餐,最后才是羊頭羹。那羹紅的厲害,香料很多,還有蔥姜,吃起來有些澀澀的口感。他沒有嘗出什么異味,亦或者說,那碗羊頭羹香濃的足以遮蓋一切古怪的味道。王瑸把藥下在了羊頭羹里?可是,他沒有“看到”任何危險啊……梁峰是當(dāng)過刑警的,在面對他人的時候,觀察對方的行動,揣度對方的情緒,簡直就是與生俱來的本能。只要任何不妥,他都能立刻察覺,并且提高警惕。可是他沒看到王瑸的敵意。沒有刻意而為,沒有心懷叵測,對方那時在等的,只有自己的回答。如果不是情緒控制超越了常人,甚至具備高度反社會傾向,沒有人能到做如此。下毒的,不應(yīng)該是王瑸。他抬起頭,看向姜達(dá)身邊站著的人。段欽的目光在跪在一旁的奕延身上晃了一圈,才收了回來:“主公,這次情況似乎有異。王文煥并沒有事先布局,是奕將軍拔營之后,才派人追上。”這一句,就讓梁峰明白了問題出在何處。若是想要他的性命,最好的辦法應(yīng)該是采取包圍,阻止他離開,甚至在帳中埋伏刀斧手,見機行事。若是不想擔(dān)上罪名,專門給他下了寒食散,又何必派人追擊?這兩者,本身就是矛盾的。加上王瑸的態(tài)度,更像是因為他突然離開起疑,被迫追擊。那么下毒的,是誰?王浚嗎?思索了片刻,梁峰搖了搖頭:“也不像王彭祖?!?/br>若是王浚下手,什么都不說,再加兩百鮮卑騎兵。他就算插翅都逃不掉了。甚至不用做這些手尾。那如果不是王浚父子,又是誰呢?段欽能聽懂梁峰話里的意思,沉聲道:“也許這次下毒的,是不想王梁兩家聯(lián)手之人?!?/br>這是個相當(dāng)靠譜的答案了。一個內(nèi)jian。可是事到如今,王浚會澄清這個誤會,并且跟自己冰釋前嫌嗎?“王彭祖想吞下翼并兩州,威逼朝廷?!绷悍逭f出了這次密談的關(guān)鍵。段欽面色立刻變了:“主公未曾答應(yīng)?!?/br>“嗯?!绷悍宕鼓款h首。他不會答應(yīng)的。所以王浚和他沒有任何協(xié)作的可能。從一開始,他們就是要談崩的。“我?guī)サ娜笋R呢?”梁峰又問道。段欽輕嘆一聲:“戰(zhàn)死九十二人,重傷三十。他們擊退了鮮卑騎兵,斬敵二百余。不過王瑸逃了,沒有截住?!?/br>梁峰只覺心肝都痛了起來。那可是他的親衛(wèi)和騎兵精銳!就這么折損泰半。不說其他,只是這點,他跟幽州就在沒有半點可能了。“拿筆來?!绷悍搴敛贿t疑,下令道。“主公?”“被人坑了,總要討回來些。既然我辦不到,就讓王彭祖來辦吧?!绷悍謇湫σ宦?。有人背著王瑸使手段,王浚會高抬貴手,放過這個內(nèi)jian嗎?就算他們再也沒有合作的可能,甚至上黨就此被他記恨,王浚也不是個仁慈到能放過背主之人的家伙。段欽立刻明白了梁峰的意思,吩咐下人拿來了紙筆。梁峰提起還在顫抖的手臂,在紙上畫了幾筆,便封信按押:“快馬送去幽州!”段欽遲疑了一下:“太原那邊,要如何是好?”這次和王浚談崩的后果,還是相當(dāng)嚴(yán)重的。若是影響到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