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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簪纓問鼎(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72

分卷閱讀372

    型攪了個稀爛。隨后兵分兩路,一半迎上了匆匆趕回的輕騎,另一半則繞了回來,再次踏破了本就混亂的中軍。

這一出一入,立刻讓五千人變成了沒頭蒼蠅。也是此刻,劉聰才發(fā)現(xiàn)這伙兵馬不全是鮮卑人,還有半數(shù)上黨騎兵??墒沁@些羯胡毫不遜于鮮卑人,還有手弩開道,殺傷力反而更大幾倍。而對上鮮卑鐵騎的匈奴騎兵,更是沒法撈到半點好處,反而被遠處的潰兵沖的站不住腳。

眼見戰(zhàn)場亂的無法形容,任何的軍令都成了擺設,收不攏那些嚇破了膽子,只想逃命的潰兵。頭頂大旗,就不再是穩(wěn)定軍心法寶,而成了會讓人殞命的草標!

“卷了大旗,撤回高都!”劉聰終于下了決斷。

現(xiàn)在不是挽回局面的時候了,更重要的是怎么活著逃回去!敵兵人數(shù)與自己相仿,無法包抄或是圍殺,就算兵潰,也有不少人能逃脫。怎么說也是軍中精銳,這些潰兵極有可能自發(fā)的返回高都,等待下一步軍令。只要能活下來,他就可以帶著這些兵穿過太行陘,前往河內。

若能在河內挽回局面,勝上幾場,未嘗不能將功補過。然而想是這么想,現(xiàn)如今,劉聰只能伏在馬背上,帶著幾百親兵倉皇出逃。曾經(jīng)讓他自傲的帥旗已經(jīng)卷起藏好,害怕追兵辨出他的身影,親兵還脫下披風,讓他蓋住身上鎧甲……

冬日的風又急又冷,卻吹不去劉聰心頭怒火。如此狼狽的出逃,是第幾次了?難道上黨是他永遠也攻不克的噩夢嗎?今次他做了萬全準備,甚至還帶了甲騎具裝??扇缃衲f是勝,怕是那些珍貴的馬鎧都拿不回來了!

“將軍!后面來了追兵!”一個親兵大聲叫道。

劉聰猛地回身,只見一隊五百人的敵兵跟了上來。

“繞道!甩開他們!”沒有任何遲疑,劉聰吼道。

他并沒發(fā)現(xiàn)自己說了什么。對方只有五百騎,他們卻有八百。可是多出的三百人,也無法讓他產(chǎn)生任何抵御之心,只想更快的逃開。此次不比前次。他中計了嗎?劉聰?shù)浆F(xiàn)在也說不清楚了。如果正面御敵,他真的能贏嗎?

胯下坐騎催的更急了。劉聰腦中別無他念,只想盡快甩脫這伙追兵,逃回高都??M繞的鼻端的血腥味始終不去,讓他分不清是來自身側的親兵,還是來自背后的敵人。

在繞過一個山道,準備穿過狹窄山道時,前方突然傳來了沉重的撞擊聲和馬兒嘶鳴。劉聰死命拉住了馬韁,驚怒交加的瞪大了眼睛。

山上落下了石木,正正砸在前面的隊中。數(shù)十個探路的親衛(wèi)血rou模糊,跌下馬去。更多則是驚馬咴咴,不愿前行。

前方設伏了!他們就像被獵犬追趕的兔子,一頭撞進了陷阱之中!

“哈哈哈!”劉聰狂笑了起來,笑聲中透著凄厲和刻骨恨意,“兒郎們!跟我殺回去!”

他不是兔子,從來不是!他是漢國天資最高,最得寵幸的皇子!他身上流淌著冒頓單于高貴無謂的血統(tǒng)!他是蒼鷹!是猛虎!是必然會繼承父王御座的真命之人!他怎會是被人捕殺,落入陷阱的愚蠢兔子?!

劉聰撥轉了馬頭,摘下配弓,想要隨著親兵一起騎射,沖出敵陣。然而還未拉開弓弦,一支飛羽破空而至,直直射向了他的胸口!

劉聰格擋了,他還穿著鎧甲,前胸的厚甲足能攔下弩箭??墒遣徽撌撬氖直?,還是他的胸甲,都未能抵擋那一箭之威。

只聽叮的一聲,箭頭沒入了鐵甲,只余一叢白羽微微震顫。劉聰不可置信的看著那箭羽,身形一晃,栽下了馬去。

山道旁,奕延放下手中硬弓,抽出了馬刀。不用多言,身后精騎緊緊相隨,向著那群驚慌失措的敵人撲去。

一刻鐘后,隊中親兵手起刀落,斬下了一人頭顱,送到了奕延馬前:“將軍,這便是敵酋首級!”

奕延彎腰接過那顆人口,隨意掛在馬上:“收拾一下,與大軍匯合。”

這次交戰(zhàn)是有些行險,但是若非如此,擁有萬騎的匈奴大軍勢必會逃之夭夭。在防備森嚴的中軍里尋找敵酋,自然沒有在亂軍中容易。更無法把人追到陷阱中除掉。

唯有這人死了,才能打痛匈奴,讓他們長些記性。

“圍困高都的敵軍如何了?”奕延撥轉馬頭,沉聲問道。

“昨天部曲夜襲,業(yè)已擊潰那支匈奴兵馬?!庇H兵立刻道。

梁府部曲也沒閑著,在劉聰帶兵離開之后,便趁夜偷襲,一舉打垮了攻城數(shù)日的疲兵。

奕延點了點頭,又道:“太行陘呢?”

“在碗子城阻住了敵人,殺光之后,又奪回了天井關?!?/br>
“善?!鞭妊硬辉俣鄦枺唏R向回趕去。

此刻大戰(zhàn)過后的荒原之上,只剩下上黨兵馬,以及滿地的尸體。主帥逃亡后,剩下余部大潰,逃了個干凈。至于那些逃不掉的,一個俘虜也沒留,盡數(shù)殺光。襯得這慘烈景象,有了當年長平之戰(zhàn)的味道。

見到奕延縱馬返回,拓跋郁律興沖沖的迎了上來:“奕將軍可是斬了匈奴主帥?這人乃是劉元海的兒子?。嵲谑菂柡?!”

他可看到了奕延馬上掛著的人頭,更是驚嘆對方能把計策設的如此之妙。這次失的可是個漢國王子呢,也不知劉淵會不會氣到發(fā)瘋。

奕延淡淡道:“就算來的是劉淵本人,我也會取他性命?!?/br>
這話實在囂張的很,但是放在這羯人將軍身上,卻不覺得有多狂妄。拓跋郁律嘿嘿一笑,好奇問道:“對了,你們究竟在陣前放了什么?為何能在白日聽到雷聲?聽說梁使君之前也喚出過落雷流星,可跟今日的一樣?”

奕延并沒有答這個,反問道:“敵人逃了多少?”

“大概八九千吧?騎兵逃的多些,不過重騎都留下了?!蓖匕嫌袈尚χ鸬?。

雖然非常好奇這些上黨人使得是什么花招,但是對方不想說,他也乖覺的繞過了此事。不過這次與奕延協(xié)同作戰(zhàn),他才發(fā)覺并州兵馬為何會如此厲害。且不說那落雷,只是騎兵人人都配有的手弩,軍中的弩車,還有過半的弓手,就讓人不寒而栗。弓弩手從來都是輕騎的克星,難怪他們能打得白部那些奴兒毫無還手之力。若是換自己來攻呢?拓跋郁律很快甩掉了這個念頭,叔父不會攻并州的,至少在梁使君任內,絕不會動手!

“此戰(zhàn)多虧拓跋將軍相助,我會一一向主公稟明?!鞭妊涌涂蜌鈿獾馈?/br>
封賞的事情,他說了不算。但是聽到這話,拓跋郁律也心滿意足了。之前梁使君提過的大單于封號,朝廷已經(jīng)賜了下來。這次是打匈奴,想必也不會虧待他們。至于這并州的根底,慢慢摸索便好。

沒怎么在乎這群鮮卑人。處理完了潰兵和高都防務問題,奕延便轉回了潞城。崔稷親自出府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