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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的局面,怕是又要亂了……第261章?lián)軄y雖然月前就剿滅了王彌大營,司馬越卻并未返回洛陽,而是在許都住了下來。所為只有一事,就是拔除那些對自己有威脅的族親。成都王司馬穎稱帝,整整折騰了一年,險些動搖了國朝根基??墒晴P除了成都王,就能安然無憂了嗎?只司馬一脈,就有四五十位族裔,當初站在偽帝一邊的,更是不少。就算沒有表露態(tài)度,若是權(quán)勢過大,豈不又生出謀逆之心?有了前車之鑒,司馬越怎會放任威脅擺在面前!因此他非但沒有回洛陽,還招了不少朝臣前來許都。令旨更是一道接著一道,用自家親信替換那些潛在的威脅。這些手段,若是放在幾年前,說不定還會引得朝野震動。但是現(xiàn)在,大權(quán)在握,還真沒有人膽敢反抗。而這,更加讓司馬越志得意滿。如今并州驅(qū)走了匈奴,冀州的賊匪也清掃一空,荊州、豫州更是擊垮了偽帝亂兵。除了盤踞河東的偽漢虎視眈眈外,竟有了升平之兆,也讓司馬越的動作愈發(fā)肆意起來。誰料這大好的心情,并未持續(xù)太久。“茍道將竟然過問兗州之事?”司馬越眉頭高皺,面上已有了不悅之色。茍晞是他的心腹愛將不錯,在大戰(zhàn)之后,司馬越也多次為其加官,厚厚封賞。但是掌兵的權(quán)利,說到底還得落在自家手中。就算再怎么信任茍晞,也不可能把兗州這樣的要地拱手讓出!一旁潘司馬低聲道:“茍將軍恐是不忿丞相自領(lǐng)州牧……”自牧州郡可是司馬越早就想做的事情了,分封荊、豫、青三州則是為了犒賞心腹。當初司馬越不是沒有考慮過封茍晞為哪州都督,正是潘滔等人規(guī)勸,說其人有大志,非純臣,才讓他改了主意。現(xiàn)在怎么直接問上門來?大將軍和郡公的封賞,難道還不夠嗎?不過生氣歸生氣,司馬越心中還是知道輕重的。茍晞是個能戰(zhàn)猛將,也幫他平亂剿匪,怎么說,都不該慢待。咬了咬牙,司馬越道:“景文在江東局面不佳,似乎想辟王處仲為僚。不如改王處仲的青州刺史為揚州刺史,把青州一地封給茍道將罷了?!?/br>他說的正是安東將軍、揚州都督司馬睿。之前司馬越害怕中原局勢大亂,派司馬睿前去江東,以期時局敗壞時,有可退之地。但是司馬睿去了揚州,始終沒能同江東大族搞好關(guān)系。也多次來信,想要征辟賢良相助。正好趁這個機會,讓王敦過去,把青州讓給茍晞,也算解決了一場麻煩。潘司馬一愣:“可是王敦也非常人,若是入江東,怕是要生出異心……”司馬越冷哼一聲:“之前你說茍道將非常人,現(xiàn)在又說王處仲非常人。那孤還有可用之人嗎?”這話語氣不善,潘司馬立刻閉上了嘴。最近司馬大權(quán)在握,脾氣也越發(fā)怪僻,規(guī)勸的話,一遍就行了,多說怕是會惹禍上身。見潘司馬不再多言,司馬越這才點了點頭:“速速去信王司徒,把這事辦妥。”王衍應該也不會拒絕。畢竟是一個刺史換一個刺史,而且青州地方偏僻,又頻有戰(zhàn)亂,還不如揚州安全。至于茍晞,哼,莽夫一名,有青州一地,也當知足了吧。自覺安排好了手下重臣的封賞,司馬越又專心對付起異己來。誰料半月之后,一封上表驚得他從座上跳了起來。“要我誅殺潘滔、劉望?好大的膽子!”司馬越把手中書信摜在地上,怒聲叫道。茍晞并沒有領(lǐng)情。非但不接青州刺史的差遣,還上書怒斥潘滔等人,說他們要居心叵測,誣陷自己。這些可都是司馬越身邊心腹,哪是他一個外臣說殺就能殺的?!潘滔都被人索要人頭了,也沒了氣定神閑的姿態(tài),恨恨道:“聽聞洛陽宮中有使臣入了茍將軍大帳,會不會說動了茍將軍,讓他對付丞相?”“什么?”司馬越是真的驚了,背后冷汗都冒出一層。小皇帝什么時候跟茍晞搭上的?他在洛陽布置了如此多眼線,怎么沒有傳來消息?若事情真的如此,他面對的可就不是能稱兄道弟的愛將了,而是不死不休的仇敵!“速速派人去洛陽,看看宮內(nèi)情形!”司馬越面色鐵青,厲聲道。小皇帝暫時還不能殺。只要天子握在手中,旁人要反,就不敢太過明目張膽。若是狠手謀害了小皇帝,怕是立刻有人要冒出頭來,打著清君側(cè)的旗號討伐自己。更要命的是,他剛剛處置了一堆族親,哪能這么快就找出一個合適人選推上王位?要穩(wěn)住宮內(nèi),讓那不安分的天子安分下來!至于茍晞……司馬越目中迸出兇光:“怎能因一己之私,要孤誅殺心腹?茍道將太過狂妄!此事駁回,勒令他盡快入青州!”若是茍晞再這么不知收斂,他可不會念往日情分了!※“陛下,許都之事,已經(jīng)鬧的沸沸揚揚。若是再不收拾,怕是要危及洛陽……”王衍面帶憂色,沉聲勸道。其實他已經(jīng)回家避禍數(shù)日了。自從司馬越想要王敦卸任青州刺史,接掌揚州之后,王衍這老狐貍就警覺了起來。這分明是司馬越跟茍晞有了齟齬,一個不好,加在中間的自己也要受到牽連。正巧王敦自己也沒興趣前往青州,一心想學王導,入江東輔佐司馬睿。王衍就順水推舟,讓他接過了揚州刺史的任命,算是給了雙方一個面子。誰料退都退讓了,兩人的火氣卻沒壓下。這幾天,司馬越的嗣子已經(jīng)進駐宮中,殿中宿衛(wèi)諸官更是換了個遍,全都安排上了司馬越自家國兵。一時宮掖之中風聲鶴唳,哪還有人敢站在天子這一邊?而王衍本人,也是奉了司馬越指使,前來“規(guī)勸”天子。這事王衍是真不想沾,但是作為司馬越在朝中的代言人,還是不得不出名警告一二。御座之上,小皇帝眼簾微垂,低聲道:“司徒多慮了。丞相跟茍將軍之間,怕只是誤會。茍將軍先誅偽帝,后平亂軍,著實立了大功。這樣的重臣,鎮(zhèn)兗州也無不可。說不定是有小人居心叵測,挑撥是非?!?/br>王衍皺起了眉頭。這話里話外的意思,竟然是讓司馬越稍退一步,讓出兗州,并且誅殺潘滔等人,讓茍晞消氣。這哪是勸解,分明是挑動雙方的情緒!可是小皇帝面上,并無任何謀算之色,相反,還有些低聲下氣的求全姿態(tài)。像是這黃口小兒怕了事,想要雙方都不得罪,討個清靜。這是他的真心話嗎?王衍也有些看不透了,只得輕嘆一聲:“陛下此刻能倚重的,唯有丞相。若是陛下心存偏頗,怕是會讓丞相心寒……”這話的意思,就更直接了點,不怕小皇帝聽不明白。然而座上之人沉默了片刻,突然道:“朝中還有茍將軍那樣的名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