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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過神來的將領(lǐng)、謀士聚在一處,想要重新控制麾下兵馬。只可惜,他們身邊的護衛(wèi),著實太少。長刀飛舞,鮮血四濺,在咒罵和嘶吼聲中,騎兵再次沖散了中軍,如同惡蛟狂龍,絞殺、碾碎了僅存的敵將。劉恭策馬追了上來:“將軍!”“人可散出去了?”奕延勒馬,眸光如同銀電,向他擲來。“已安排妥當(dāng)!”劉恭只覺渾身熱血都燒了起來,大聲答道。“撤!”奕延二話不說,調(diào)轉(zhuǎn)馬頭。余下的兵士,隨著這頭狼也似的主帥,向著北面沖去。中軍雖然大亂,但是這畢竟是偌大營盤??傇撚袑㈩I(lǐng)逃脫亂局,組織兵馬進行攔截??墒?,沒人能做到。炸營了!“天降落雷,擊毀了中軍大帳!”“地龍翻身了!快快趴下!”“中軍謀逆,大將軍已死!”“著火了!大帳起火了!”各式各樣的呼喊聲,在營盤四處響起。每一種說法都不盡相同,但是同樣煽動人心!這可是入夜,軍營之中,夜晚喧嘩都會被處于極刑。因為每個將領(lǐng)都知道,一旦兵士受驚,便會營嘯。再怎么樣堅毅果敢的將領(lǐng),也擋不住這可怕的盲從之力。而現(xiàn)在,所有人都瘋了。沒人知道中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人人都能見到那耀眼的火光。還有不少人聽到平地雷響。大將軍人在何處?中軍為什么沒有傳來命令?莫說是兵士,就連將官都慌了神。而夜色,把恐懼放大了十倍百倍,無人能夠擋??!在這慌亂,瘋狂的軍帳中,一支騎兵如同尖刀利刃,把大營一切兩半,殺將出來!不知殺了多久,跑了多久,這支兵馬終于脫出了亂局,躍上了一座小丘。在他們足下,是星火密布,如同白晝的狂亂軍帳。遠遠望去,那營盤正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崩潰。沒有主帥,沒有將領(lǐng),沒有謀臣。想要聚攏這群亂兵,不知要花費多少力氣!“我們得手了!全賴將軍神勇!”耳畔,傳來一個顫抖的聲音。那是劉恭,嘶喊讓他的喉嚨沙啞,可是顫抖,卻來自心中激昂。他們真的做到了!以一己之力,毀了敵軍大營,只憑兩千騎兵!若非他家將軍襲殺王浚,燒毀帥帳,哪能如此輕巧?奕延沒有答話。他見過更加勇敢的人,身體孱弱,連弓都拉不開,卻敢設(shè)伏用計,智殺敵酋。今日之舉,是否能解那人之圍?“還剩多少人?”奕延開口。劉恭飛快查了一遍,聲音低了幾分:“一千六百余。不過有些人散在敵營,未必身死?!?/br>這戰(zhàn)損,其實比預(yù)料的要少上許多。已經(jīng)是大勝了。見奕延仍舊不答,劉恭心中一緊:“將軍,可要返回冀州?還是回并州?”“不?!鞭妊愚D(zhuǎn)過了頭,那雙冷如夜星的眸子,也望了過來,“揮兵,北上薊城!”“什么?!”劉恭驚呼出聲,“可是我軍只剩下一千六百……”薊城可是王浚的老巢,這點人馬,夠干什么?將軍這是瘋了嗎?!“在薊城空虛,是攻打的最好時機。只死一個王浚還不夠,王府上下死個干凈,幽州才能真正陷入大亂。”奕延握緊了手中韁繩,“為了主公,為了并州,必須再搏一場!”王浚的勢力是可以傳承的,那些鮮卑人跟他又是姻親,形似主仆。只有他的繼承人死個干凈,幽州失去真正的主人,才會引發(fā)爭權(quán)混戰(zhàn)。那時,并州的危機才能徹底消弭。否則,剩下個對主公恨之入骨的王氏子孫,豈不徒留后患?這一仗,遠未結(jié)束!那雙冷眸中,燃燒的是灼人的溫度,讓人呼吸困難,脊背發(fā)寒。劉恭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說不出口。發(fā)兵去打薊城,奔襲數(shù)百里,深入幽州腹地?比起兩千打四萬,又能瘋到哪里?這是為了并州,為了他們的家園,為了那給予他們尊嚴(yán)和看重的主公!“末將,愿隨將軍破敵!”最終,劉恭高聲應(yīng)道。不但是劉恭,他身后諸位將官,將官身后的諸多兵士,盡皆齊聲呼喝。星暈月暗,四野孤寂,遠處的大營還在崩散,這吼聲簡直如龍吟虎嘯,震得曠野都為之顫動!這是他帶出來的強軍,這是主公麾下,精銳中的精銳。他要帶他們,走上一條不歸之路。奕延撥轉(zhuǎn)了馬頭:“派人回冀州報信,讓主公盡快發(fā)兵,奪回井陘!”第270章反撲“什么?上艾出兵了?”一大早,聽到斥候來稟,段末柸面色陡變。前幾日方才接到軍令,王都督調(diào)動了薊城兵力,要全力攻打并州。段末柸還頗為慶幸,這守糧道的日子結(jié)束了呢。當(dāng)日攻城不克,損兵數(shù)千,段末柸就被主將留在了井陘旁。美其名曰固守糧道,實際不過是怪他折了大軍士氣,撤了他的前鋒頭銜,降罪駐守。再怎么說也是世子心腹,段末柸哪能受得了這個?本以為只要再熬上幾日,就能從這該死的陘道旁撤出。誰料大軍未到,那群并州兵倒是烏龜殼里爬了出來。段末柸騰地一下站起身來:“來得好!大軍即將抵達并州,既然這群鼠輩出城,就給我全力攻打!定要把上艾城給我拔掉!”憋在井陘足有一個多月,是時候反戈一擊,給那些并州兵點顏色看看了!雖然他手下騎兵被調(diào)走大半,但是步卒足有兩萬,比上艾城中的守兵多出一倍。攻城戰(zhàn)他不擅長,兵力占優(yōu)的野外較量,還怕個什么?兵馬齊動,列陣出戰(zhàn)。騎在馬背之上,段末柸瞇起雙眼,望向遠處敵陣。敵人數(shù)量足有上萬,應(yīng)是傾巢而出。看來這群并州兵也聽說了薊城發(fā)兵的消息。不過就算是背水一戰(zhàn),也無用處!“騎兵出陣,給我先攻一輪!”段末柸大聲道。隨著戰(zhàn)鼓號令,三千輕騎沖出了陣營,如同嗜血的猛禽,向著敵人撲去!“將軍!敵軍來犯!”孫焦身旁,傳令官高聲稟道。“弩陣準(zhǔn)備。”孫焦的聲色不變,“拖住敵軍主力,為田將軍多爭取些時間?!?/br>他是兵馬盡出,但是決定此戰(zhàn)勝負(fù)的,并非正面戰(zhàn)場,而是位于側(cè)翼的田堙部。孫焦何嘗不想打一個酣暢淋漓的勝仗?但是戰(zhàn)局的勝利,遠比個人武勛更為重要。防守牽制,不正是他的長項嗎?箭繁如星,快馬如電,兩支大軍都未猶疑,戰(zhàn)火驟燃!出兵干脆利落,卻未曾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大半個時辰后,段末柸的眉峰緊緊皺在了一處。敵人怎么會這么難纏?陳兵列陣,還守得如同城池堅寨,讓人無可奈何。難道要向世子求援?若是再給他三千輕騎,足能擊潰這支敵軍!然而還未等他下定決心,陣營側(cè)面?zhèn)鱽砹藄ao動。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