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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浚喪命,大營潰散的消息并未傳開?,F(xiàn)在有不少士族只知幽州要大軍壓境,正心思頻動,想要趁亂生事呢。若是主公離開,豈不是給了他們機會?“該亂的,這次不冒頭,也會有下次。我走,豈不是給他們方便?”梁峰的聲音不大,但是話中森冷畢露。孫禮打了個寒戰(zhàn),主公這是想引蛇出洞?是啊,一旦主公前往上黨,擺出一副迎戰(zhàn)態(tài)勢,何愁那些墻頭草不趁亂而出?殺了王浚,又鏟除心懷不軌的士族,內(nèi)憂外患就一并解除。這才是萬全之策。不過該諫言的,還是要諫。孫禮又道:“既然如此,主公務(wù)必帶足兵馬,以免亂軍襲擾。”梁峰點了點頭,并未多言。這只是為了誘敵嗎?不,他要去上黨,去那里等奕延歸來!并州之戰(zhàn)還未結(jié)束,他實在抽不出兵力援馳,更跟趕不上奕延的腳步。但是至少,他能到上黨等他。在距離陘道最近的,第一時間等他歸來!他會回來的。梁峰邁出腳步,步履微微有些搖晃。但是很快,他就止住了微不可查的顫抖,一步一步,向外走去。第271章驚弦大軍開拔,作為后方的薊城,其實并不清閑。保證糧道暢通是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支撐十幾萬大軍的糧秣,可不是輕輕松松就能隨軍運走的,需要相當(dāng)數(shù)量的役夫、牛馬進行搬運。虧得幽州不缺牲畜,又能從冀州借糧。否則只是運送糧秣,就能傷了元氣根本。不過薊城的守兵,這些日子頗有些懈怠。機要重臣盡數(shù)隨都督出征,城防的擔(dān)子著實輕了不少。每日驗看也不過是輜重和調(diào)糧的軍令,千篇一律,久而久之自然讓人乏味。也虧得是戰(zhàn)時,還有禁令要守,否則難說這些兵油子會成什么模樣。然而今日,驟然生變。一支五百來人的輕騎,順著官道疾馳而來。馬蹄翻飛,猶若奔雷,到了城前也沒停下的意思。城門侯大驚失色,連忙派人去攔,位于隊首的校尉已經(jīng)高高舉起的手中符節(jié):“軍情緊急,速開城門!”那是大將軍的符節(jié)!持符者,莫說是城門,就是將軍府也可隨意而入。那城門侯定睛細瞧來人打扮,面色更是大變。這群兵士甲胄破損,衣衫帶血,還有不少人身上有傷。顯然是經(jīng)過一番搏殺,才沖出來的殘兵。是什么讓他們急急趕回薊城?難不成前方大營有變?也顧不得對方人數(shù)了,城門侯連忙讓開通道,放人入城。下面兵士個更是心有惶惶,看著那隊人馬消失在了大街盡頭。然而他們不知道,這群人入城之后,便分成了兩路。大隊直取將軍府,剩下數(shù)十騎則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著城東馳去。片刻不停,那支隊伍很快就到了將軍府前。見到大將軍的信物,守衛(wèi)哪敢阻攔,立刻帶人前往大堂。如今在府中坐鎮(zhèn)的,乃是王浚的心腹劉司馬,專門負責(zé)大軍糧道后路。聽聞有人帶著符節(jié)前來,不由吃了一驚,連忙出迎。為首那位校尉見到了劉司馬,急急上前兩步,跪倒在地:“前軍遇伏,大將軍命危!江長史命我等前來報信!”他伸手遞上了王浚的信物。拿著符節(jié),劉司馬冷汗都下來了,這東西萬萬不能作假,更不可能輕易拿出??墒浅霰鴦倓値兹?,怎會如此?劉司馬握緊了符節(jié):“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校尉面上顯出驚怒神色,低聲道:“乃是冀州都尉奕伯遠詐降,亂了大營。江長史正在同諸將軍整頓潰兵,還特意吩咐薊城留意后路,以防被襲?!?/br>“大將軍呢?傷的可重?”劉司馬追問道。“極重。不知能不能撐到回返,因此城中當(dāng)早作準備……”聽到這里,劉司馬看向這校尉身后的兵士,幡然醒悟,立刻起身:“去請蒲將軍!還有瑸公子……也速請來!”蒲雯乃是王浚心腹愛將,也是城中守軍之長,叫他是理所當(dāng)然。但是請王瑸前來,用意就深刻多了。雖是庶子,但是王瑸頗受父親重用。在王浚離開薊城之后,留下來的親兵都由他一人統(tǒng)領(lǐng)。若是平日,這安排再恰當(dāng)不過。但是若王浚身死呢?他那嫡子王胄年方七歲,哪能拼得過王瑸手下勢力?一旦聽聞父親身死的消息,王瑸怕是會起奪權(quán)之心,壞了繼嗣大事。必須盡快招他過來,穩(wěn)住手下兵士,等待大將軍回返薊城。難怪只是報信,江長史就派了四五百人!劉司馬忍不住低聲吩咐一句:“等會你們要見機行事。若是有何不妥,胄公子就在西閣,立刻前去護衛(wèi)!”那校尉也不多言,干脆利落的點了點頭,帶著身后十?dāng)?shù)名兵士,退到了一旁。然而還沒等劉司馬想好要怎么處理此事,外面已有人稟道:“瑸公子求見?!?/br>來得好快!劉司馬心知不妙,連忙起身迎了出去:“瑸公子……”王瑸可沒興趣寒暄,斷然道:“聽聞范陽來了消息?前軍情勢如何?”他也聽說了有人持父親符節(jié)入城的消息,哪能坐得住。立刻趕了過來,想要問個明白。“這,前軍是遭了伏擊,大營兵潰,正在收攏兵士……”劉司馬沒有把話說全,企圖先穩(wěn)住對方,等蒲將軍來了再作打算。然而王瑸不吃這套:“信使才哪里?帶他來見我!”“瑸公子,你可曾記得末將?”身后有人問道,問話之人,卻不是之前那個校尉。王瑸望向說話那人,突然皺起了眉峰:“你……你是……”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然而還未等他開口,那人已經(jīng)踏前一步,手中長刀一亮,刺入了劉司馬背心。根本沒有防備,劉司馬的雙眼猛地睜到了最大,手足一陣亂顫,斷了呼吸。這一下來得太過突兀,別說是王瑸,就是他身旁親衛(wèi)也沒反應(yīng)過來??墒撬麄兎磻?yīng)不及,有人卻動了。那十幾名信使齊齊舉刀,撲向了王瑸和他身旁親兵。一方有備,一方無心,頃刻之間,王瑸身旁親衛(wèi)被殺了個干凈,他本人則被縛了雙手,扔到了殺了劉司馬的兇手面前。“你是那羯奴!”王瑸此時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驚怒交加,大聲吼道。他是見過奕延的。當(dāng)年同梁子熙會面之時,奕延正在身邊。雖然兩人未曾通過一言半語,但是此子樣貌獨特,怎能分辨不出?這羯奴怎么到了薊城?父親不是打算拉攏此人,甚至決意聯(lián)姻嗎?等等,他殺了劉司馬,還有父親的信物,難道是……王瑸不笨,頃刻就想明白了其中關(guān)節(jié),臉色也變得煞白起來。奕延倒是沒有立刻回話,那雙灰藍的寒眸在他身上一掃,突然問道:“敢問王胄、王裔兩位公子何在?”他的聲音不大不小,語氣也不怎么強烈。王瑸怒火上頭:“賊奴!休想從我嘴中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