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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弱過的段部重新出現(xiàn)在兩者之間,他們可不會收斂爪牙了。草原將再次陷入紛亂,兩強相爭,應(yīng)當能拖住他們南下牧馬的腳步。這是場大勝不錯,但是梁峰心中沒無多少喜意。還有太多的事情,要一一處置。然而緊鎖的眉峰,在看到一人的身影時,緩緩舒展開來。甲胄加身,也未曾影響矯健身姿。那人跪倒階前,向天子行禮。端門內(nèi)外,有數(shù)不清的朝臣將官,無數(shù)雙眼睛。然而梁峰并不在乎。他長身而起,來到那人面前。“愛卿此戰(zhàn)勞苦功高,快快平身?!?/br>白皙的手掌,扶在了冰冷的護腕之上。那人抬頭,灰藍眸中透出由衷歡喜。梁峰也笑了。君臣相得,不也是佳話嗎?作者有話要說: 獻俘參考的是明清的儀式,不過當時沒有午門的說法,還是端門為正南門啦第361章新朝(4)王裒跪在案邊,眉頭緊鎖。這樣下去,可是不妥啊……身為勸進功臣,在新皇登基后,王裒也順理成章遷擢高位,出任御史大夫。御史大夫可是三公之一,雖然本朝不比漢時,別立御史臺。但是此職仍舊清貴,不染俗務(wù),專司風聞奏事,監(jiān)察百官。如此重用,讓王裒這個隱居了半輩子的老人,很是動容,亦有國士報之的心思。因此就算天子在御史臺中塞入不少世家,他也未曾置喙。只是一心一意忠于本職,為君分憂。當今天子,出身不顯,但才高機敏,胸懷寬廣。親賢臣,重才干,不喜阿諛,亦能從諫如流。實在是難得一見的明君。越是朝夕相處,就越讓王裒心生感念。若是前朝能有一任這樣的君主,又何至于萬民離散,國朝淪喪?然而千好萬好,卻有一點,讓他耿耿于懷。天子始終沒有立后的念頭。不僅僅是皇后,現(xiàn)在的宮掖簡直稱得上孤冷,天子身畔連一個暖榻人也無!雖然早已立儲,但只太子這一獨嗣,怎能讓人安心?更何況,天家事可與朝堂息息相關(guān)。不說立后,哪怕只是選妃,也能拉攏不少世家。偏偏,天子沒這個念頭。剛剛登基時,猶自說懷念先皇后,亦有克妻之嫌,想緩上一緩。可是現(xiàn)在一年過去了,還沒有采擇官吏子女,以備后宮的意思。這就讓人忐忑難安了。不說聯(lián)姻對于政局的穩(wěn)定,只是傳嗣一事,若是太子有個三長兩短,國朝何以為繼?而且還有一樣傳聞,也讓人糾結(jié)不已。天子和車騎將軍奕伯遠,似乎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瓜葛。奕將軍雖是胡種,但是出自潛邸,乃是天子家仆,據(jù)說一身本領(lǐng)也是天子親授。況且其人并不貪功,亦無結(jié)交文臣的心思,稱得上孤臣。這樣的武將,就算王裒也要贊上一句。然則信重無妨,愛寵就大大有礙了!天子登基之日,奕伯遠便留宿宮中,說是戍衛(wèi)宮掖。后來更是頻頻出入內(nèi)廷。這不,剛剛得勝歸來,又入宮覲見。哪還有外臣的樣子?!若真是因為這個胡兒,讓陛下不愿續(xù)娶,任他功高幾何,都是禍害!更何況那奕延還是個領(lǐng)兵的悍將,若是能左右天子心思,那大趙算是誰的?天有二日,可不是吉兆。無論如何,都要再勸一勸陛下,讓他以國事為重!如今天子御極一載,威勢更重。冒然諫言,說不定會惹來禍事。但是諫臣就當有諫臣的根骨!忠君報國,才是他平生夙愿!下定了決心,王裒拿過奏本,筆走龍蛇,寫了起來。※這一覺,睡得可真夠舒坦。梁峰懶洋洋睜開眼,打了個哈欠。最近幽州和豫州兩面開戰(zhàn),又有一堆糟心政事要處理,他許久未曾睡的這么沉了。床上運動果真是最佳的解壓方式,難怪歷史上沉迷后宮的帝王層出不窮。肩頭往后一靠,不意外的窩進了溫暖的懷抱中。龍床絕對是KingSize的,足夠五六個人大被同眠。偏偏某人就愛擠著睡,冬天還好,夏天簡直可以治罪了!不過現(xiàn)在,他倒是挺享受的動了動,讓自己躺的更舒坦一點。一只手環(huán)在腰側(cè),像是要清點肋骨一樣,慢慢劃過。身后傳來一聲嘆息:“主公又清減了……”梁峰咳了一聲:“苦夏嘛,總是要瘦些的。”這話可沒啥說服力,奕延出征時,夏天就已經(jīng)快結(jié)束了。不過金口玉言,也沒誰敢在這上找碴。奕延只是搖了搖頭,勸道:“馬上就要入冬,主公還是要好好補一補,別太cao勞?!?/br>“天天待在宮里,有什么可cao勞的?”梁峰皺了皺眉,忍不住道,“就是豫州總有人找不痛快。好好的公文發(fā)過去,各個給你推三阻四,叫苦連天。政令能落實個兩成就不錯了,都是些中飽私囊的蠹蟲!還有那些聚堡而居的,想盡了花招使壞,連六部里也敢打主意,就不怕我來硬的嗎……”也是憋的久了,梁峰狠狠的一通噴,簡直收不住嘴。虧得身邊這人是個極為稱職的樹洞,政事方面從不插嘴,也不用怕鬧出禁中語外傳的亂子。噴完了,早起的好心情也毀的七七八八。梁峰長嘆一聲:“只是再怎么整治,也不過是一家替了另一家……”清理世家?現(xiàn)在的世家,還不是當官當出來的?,F(xiàn)在提拔寒門,等到兩三代后,不又成了豪門?誰沒有私心?一千七百多年后,照樣是子承父業(yè),利益集團。再怎么忠君愛國,也沒有子孫后代來的重要。這話,聽來都有些喪氣了。奕延猶豫片刻,環(huán)緊了懷中之人:“主公立國,為的本就不是他們。”沒有亂出主意,也沒有婉轉(zhuǎn)的枕邊風,奕延只是定定這么說道。梁峰一怔,唇邊突然露出了笑容:“說的不錯?!?/br>他辛辛苦苦建立這個國家,為的是權(quán)勢嗎?為的是重新分配利益嗎?都不是。他只是想讓那些螞蟻一樣卑微的百姓,活的更有安全感,也更有尊嚴。這個目標,必然會觸犯吸食血rou之人的利益。不過總得有人,去掉那些黔首身上的枷鎖,鼓舞他們的潛質(zhì),讓這個國家的命運,稍稍改變。他不知自己能否成功,但是拼盡畢生精力,鑿一扇窗,不也是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嗎?翻了個身,梁峰抬手,捏住了奕延的下巴:“愛卿實乃朕之解語花?!?/br>“為陛下分憂,乃臣子本分?!鞭妊右恍Γ橇松先?。暖香脈脈,頸項交纏,若不是等會兒還要早朝,梁峰都想賴一天床了。好不容易分開身形,他伸了個懶腰:“一起用個早膳吧?!?/br>奕延卻搖了搖頭:“馬上就要早朝,臣還要趕著出宮。”梁峰眉峰一挑,知道他是想避嫌。夜宿宮禁也就罷了,大早上宮門都不出,直接從內(nèi)廷趕去朝堂,未免太明目張膽了。留不住人,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