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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花子一直在這兒?”黃鶯搖頭:“前些日子才來的,這些天好像一直都在,有時候就唱些有的沒的的小曲兒,打賞的人似乎也不少。mama嫌他吵,找過人去趕他,但他每次都能跑到?jīng)]影子,總是趕不走,也拿他沒辦法?!?/br>“哦……”薛寅慢慢地應(yīng)了一聲,慢吞吞伸個懶腰,他身上只著一件雪白的里衣,穿得單薄,身材也更顯單薄,前襟微敞,露出一截雪白的鎖骨。黃鶯看得臉上微紅,屋內(nèi)只得他們二人,這是薛寅自第一次上楚楚閣之后,第三次在她這里留宿。她顯然對薛寅頗有好感,薛寅模樣俊秀,看上去異常年輕,幾乎還是少年模樣,與這里來來往往的,許多大腹便便的中年嫖客實在是大有不同。他為人懶散,不輕浮,也從不苛待人,真的是個很特別的人……黃鶯想到這里,面上又現(xiàn)苦笑,這樣一個人,在她這里留宿了三夜,銀錢一點不短她,卻記不得送她一樣禮物,留宿三夜,卻連她一跟手指頭都沒碰,實在是君子得過了頭,她也實在想不明白,既然無意,薛寅為何要在她這里留宿?是因為現(xiàn)在仍在外面守著的侍衛(wèi)么?一念至此,忽然想到這人乃是聲名在外的亡國之君,黃鶯稍微一驚,垂下了眼。薛寅坐在床上,并不看黃鶯,慢慢從懷里抽出一張紙,打開。薛明華昨日隨軍離京,這是她傳給他的信。薛明華身份不像薛寅這般特殊,在宣京逗留雖只是短短幾天,但行走起來方便,入手的消息也算不少。昨日出發(fā),未能找到機會和薛寅詳談,只得命紅月設(shè)法將這封信轉(zhuǎn)交到薛寅手上。薛明華性子干練利落,信上一不話家常,二不寫離情別緒,薄薄一張紙上只得寥寥數(shù)語,寫了幾日來得知的可能對薛寅有用的朝中情報,一條一條清晰地列出。“陸歸此人受柳從之深恩,對柳從之忠心極重,行軍沉穩(wěn),御下有方?!?/br>“崔浩然曾自請率兵平遼城,為柳從之駁回,心中不忿,未曾前往陸歸送別宴?!?/br>“大軍此去,由傅如海管轄糧草?!?/br>“四將之中,馮印與傅如海交好,陸歸與崔浩然交好,崔浩然與傅如海交惡。陸崔如今似有不睦。”“柳從之近日推行皇商一事,遭薛朝舊臣與陸青徽反對。袁承海,及部分朝中新銳,如顧均,對此全力支持?!?/br>“馮印掌宣京防務(wù)。”“袁承海此人背景深厚,不可不防?!?/br>一條一條閱閉,薛寅看著信紙上那最后一條,嘆了口氣,忽地手一動,將整張信紙揉成團捏在手心,而后抬頭,懶懶道:“怎么?”好奇湊近,想看一眼信紙的黃鶯有些訕訕,“爺是在看什么?黃鶯唐突了?!?/br>“一封家書?!毖σ刖霋咭谎埸S鶯,從床上站起來,走到旁邊桌前,先是將桌上酒杯中的酒一口氣仰頭飲盡,而后看一眼桌上還剩一丁點就即將燃盡的紅燭,將手中的信紙湊在微弱的火光下,燒了。黃鶯遲疑道:“爺?”信紙燃盡,薛寅索性吹滅燭火,“沒什么,燒了干凈?!?/br>他揉一揉眼,開始一件一件套外衣,黃鶯本想服侍他穿衣,但薛寅自小便沒這待遇,如今也無這興趣,故而還是自己穿衣。他穿戴完畢,看一眼黃鶯,“我走了?!?/br>黃鶯垂首,有些悵然若失,“爺不多留一會兒?”薛寅打呵欠,“留下來干嘛?”他看一眼黃鶯,見她神情低落,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哦”了一聲,從懷中取出一物,“這個給你?!?/br>黃鶯驚訝地抬起頭,只見薛寅掌心放著一個精致的玉簪,簪頭刻有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黃鶯皮膚微黑,年紀也還小,模樣在這楚楚閣中一點不起眼,然而但凡女子,都有愛美之心,她也不例外,此時見這玉簪,登時臉上騰起一抹薄紅,細聲問:“這是給我的?”“偶然看見的,覺得你應(yīng)該會喜歡?!毖σ腴]著眼,一副全不掛心的樣子,如果他是個解風情的,這時候大約就會親手幫黃鶯把這簪子戴上,可他不是,故而他只是攤著手站著,“拿去試試?!?。黃鶯小心地拿過玉簪,別在發(fā)間,“好看么?”她紅著臉問。薛寅歪頭仔細打量她,“挺好看的?!?/br>黃鶯年紀只得十五上下,身材瘦小,胸前平平,看著與其說是女人,不如說是女孩更合適。薛寅年紀在二十開外,看她倒真的是沒什么情欲相關(guān)的想法,送這簪子不過是心血來潮,見黃鶯喜歡,于是點點頭,轉(zhuǎn)身打算離開。“爺……”黃鶯在身后喚他,他停下腳步,“怎么了?”“謝謝爺送的簪子……”黃鶯咬著唇,神情不安,沉默良久方問:“爺這幾天都沒碰過我……是黃鶯哪里做得不好么?”她雖在青樓,但性子羞怯,這一問實在難以啟齒……薛寅頓了頓。過了一會兒,他嘆了口氣,一掃面上的漫不經(jīng)心,認真道:“沒有,你很好。你是個好姑娘?!?/br>黃鶯睜大眼:“那為什么……”“沒什么?!毖σ鷳醒笱笠淮蚝乔?,“你年紀還小。”薛寅一派閑適出了楚楚閣,外面日光正好,就是挺冷。想起剛才和黃鶯所談種種,他心中亦覺失笑,天狼若知此事,只怕得一臉奚落地感嘆,小王爺居然也會欠風流債了。眾所周知,薛明華和薛寅,似乎都不走桃花運。薛明華性子太悍,又是郡主之身,眼界也高,自從一個咬牙來求娶她的書生被她直接扔出府之后,就沒人敢打這位鐵面郡主的主意,人人聞母老虎之名喪膽。而薛寅嘛,倒是比較無奈——這位小寧王爺沒什么不好,就是太懶,看著跟一團扶不上墻的爛泥似的,成天軟趴趴的,有心氣兒的女人看不上他,而沒心氣兒的——小王爺人在北化,軟綿如水的女人著實少,再軟綿的,也得被這北風把心給刮硬。況且軟綿綿的小王爺成天覺都不夠睡,還有心思找女人?薛小王爺行至楚楚閣門邊不遠,果見那最近在此唱曲兒擾人的乞丐,停下駐足,扔了一塊銀子下去。薛寅三宿楚楚閣,倒有兩宿看到了這乞丐,似乎還對這乞丐唱的曲兒挺喜歡,故而每每路過,都會打賞一二。乞丐笑:“哎喲,謝謝這位爺,這是第二次見您了吧,爺心腸好,我再唱一曲兒給您聽?”薛寅一曬,“免了,聽了耳朵難受?!?/br>乞丐嘿一聲,“那成,我就不唱了?!彼S手一拋,“這個送您,也算答謝?!?/br>他這么冷不丁地一拋,薛寅還沒動作,薛寅身旁的侍衛(wèi)就動了,接過那東西一看,是把破舊的短笛,做工粗糙,打量了一番也沒看出什么,故而轉(zhuǎn)呈給薛寅。薛寅看一眼,嫌棄道:“這玩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