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死循環(huán)，馬上向我報告。”

    墻壁中傳來報告聲，聽聲音像聚能者?！啊敇菍嶒炇遥俜种治鑫赐瓿伞赡艿脑颍横槍β曨l數(shù)據(jù)流id2738‘少年科學講座’的跨專業(yè)反應……不穩(wěn)定性繼續(xù)發(fā)展，無衰減跡象……”

    “收到，頂樓。準備快速關機，停止運行?！崩字Z特轉(zhuǎn)向特里克西婭·邦索爾。她注視著那個不斷抽泣的女人，表情十分奇特：極其關注，同時又無動于衷。她驀地一轉(zhuǎn)身，兩眼死死盯著特魯?shù)隆の骼?，“你！過來?！?/br>
    特魯?shù)螺p輕一彈，奔向上司身邊?！皝砹?，主任。來了，主任?！边@一次，語氣里沒有平常那種輕蔑。雷諾特也許從來不會產(chǎn)生報復誰的念頭，但只要她作出判斷，勞和布魯厄爾一定會采取相應的行動，“我一直在核驗翻譯的效率，主任，看外行……”也就是本尼酒吧的主顧們—“能不能聽懂她的實時口譯?！?/br>
    雷諾特卻完全沒理會這個借口。“找個沒聯(lián)網(wǎng)的小組，要他們徹底檢查邦索爾博士的記錄?！彼h近特里克西婭，用探索的眼光注視著她。譯員的抽泣停止了，身體蜷縮著，手腳一陣陣顫抖不已，“不知能不能把這一個搶救過來?！?/br>
    伊澤爾·文尼在范手中猛地一掙，好像又準備放聲狂吼什么。接著，他用奇異的眼神盯了范一眼，沒有嚷嚷出來，安靜了。范松開手，輕輕在他肩頭拍了一下。兩人靜靜地注視著醫(yī)療室發(fā)生的一切?！安∪恕眰儊砹擞肿撸钟袔讉€聚能者被解除了綁定。容小畢從成像儀上下來了，狀況和特里克西婭·邦索爾差不多。最近幾班里，范多次旁觀，看特魯?shù)率窃趺锤苫顑旱?，從他嘴里套出了不少有關聚能步驟的情報。他甚至趁機瞧了瞧聚能教材開頭的部分。但直到今天，他才頭一次有機會好好看看雷諾特和其他技術員的工作。

    這里正發(fā)生著人命關天的大事。蝕腦菌失控。在全力解決這個問題時，雷諾特變得幾乎有點情緒激動了。范從來沒見過她這樣。事故的部分原因已經(jīng)查清。節(jié)目開始時，特魯?shù)绿峤坏牟樵內(nèi)蝿找鹆艘淮胃采w許多專業(yè)的搜索。正是因為這個查詢，才有這么多聚能者收聽“少年科學講座”的辯論。幾百秒內(nèi)，他們的分析進程一直很正常。可當查詢結(jié)果公布出來時，譯員之間的數(shù)據(jù)流動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波峰。正常情況下，這種數(shù)據(jù)流是譯員之間的相互咨詢，在翻譯出聲之前調(diào)整字句?？蛇@一次，傳遞的數(shù)據(jù)流全是不知所云的胡話。其作用是致命的。最初是特里克西婭，接著，其他譯員的注意力也開始散逸。他們的大腦化學反應表明，蝕腦菌出現(xiàn)了不受控制的偏移。其實，在特里克西婭動手襲擊容小畢之前，破壞早已形成。襲擊事件只表示蝕腦菌的失控已經(jīng)到了引發(fā)大崩潰的地步。不管這批聚能者通過聚能網(wǎng)絡相互傳遞的是什么信息，這一信息在各處引起了相似的連鎖反應。沒等人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被感染的聚能者數(shù)量已經(jīng)高達百分之二十。他們大腦內(nèi)部的病毒開始越出限定范圍，大批繁殖，引起心理變化和毒性化學反應。

    負責航行控制的聚能者沒有受感染。布魯厄爾負責監(jiān)控的聚能者只受到輕度感染。范仔細觀察著雷諾特的每一個動作，盡力記下每一個細節(jié)，每一條線索。如果我能在l1支撐網(wǎng)絡上搞出一次類似事件，如果布魯厄爾的手下也中了招……安妮·雷諾特的身影仿佛無處不在。每個技術員都向她請教，是她挽救了里茨爾手下的聚能者，是她指導頂樓重新啟動，恢復了部分功能。范意識到，如果沒有安妮·雷諾特，這一次就完了，再也無法恢復。如果是在易莫金人的故鄉(xiāng)星系，聚能系統(tǒng)崩潰也許只會造成一時不便。那里畢竟有許多大學，可以推出替換系統(tǒng)；有許多聚能中心，隨時可以造出一批全新的聚能專家。可是，這里與易莫金文明相距二十光年，情況完全不一樣。在這里，稍稍出一點批漏，就可能演變成無法收拾的大亂子……如果沒有技藝高超的管理者，沒有安妮·雷諾特，托馬斯·勞的行動必敗無疑。

    他們將容小畢移出成像儀后不久，她的腦電圖就變成了一根直線。正在指揮頂樓重新啟動的雷諾特扔下手里的工作，拼命搶救這位譯員。但這一次，她沒有成功。一百秒之后，失控的蝕腦菌擴散到小畢的腦干……無藥可救了。雷諾特皺著眉頭，視線在那具一動不動的身體上停留了一秒鐘，然后揮揮手，讓技術員把這具軀殼弄出聚能中心。

    范望著特里克西婭·邦索爾被移出醫(yī)療中心。她還活著。雷諾特親自跟隨擔架，在它旁邊飄著。

    特魯?shù)隆の骼烁蜷T口走去。到這時，他好像才突然想起了兩位參觀者。西利潘轉(zhuǎn)過身來，做了個“跟我來”的手勢，“好了，特林尼，演出結(jié)束了。”

    西利潘臉色蒼白，繃得緊緊的。事故的原因還沒有完全確定，只知道是聚能者之間的互動引起的。至于節(jié)目開始時特魯?shù)孪蚓勰芫W(wǎng)絡提交的查詢，只能說是正常利用這一資源。但是，特魯?shù)卢F(xiàn)在仍舊是在懸崖邊上，隨時可能大禍臨頭。就算事故不是直接由他的查詢引起的，但畢竟有關系。如果按青河的處理方式，特魯?shù)碌牟樵兺耆梢砸暈橐粭l查清問題的線索，但易莫金人確定罪責時依據(jù)的因果關系卻完全不同于青河。

    “你不會出事吧，特魯?shù)?？?/br>
    西利潘驚魂不定地聳了聳肩，轟著兩人離開醫(yī)療中心?！盎貭I帳去。還有，別讓文尼再來追究他那個聚能者的事。”他一轉(zhuǎn)身，跟著雷諾特走了。

    范和文尼從哈默菲斯特底層上行，除了布魯厄爾無所不在的監(jiān)控器材之外，沒有其他人在場。一路上，小伙子一言不發(fā)。從某種意義上說，自從迪姆死后，今天的事件是他這些年來遭受的最為沉重的打擊。

    眼前這個人是他無數(shù)代之后的后裔，那張臉實在太熟悉了，讓他聯(lián)想起年輕時的拉科·文尼，長得跟蘇娜很像。這是讓人安慰的想法。也許我的潛意識想告訴我什么……想起來了！有個念頭，不是剛剛在醫(yī)療中心里產(chǎn)生的，整個這一班里，他一直有這個念頭

    ☆、第8章 .8

    文尼一直在范前面飄行，手一按支撐點，向前飄一段，默默前進，一言不發(fā)。看見奇維之后，他突然向上飄起，好像準備從她頭上飄過去。這時奇維說話了。

    里茨爾·布魯厄爾的住宿區(qū)和指揮部都設在無影手號上。他時常想，這些小商小販怎么琢磨出了這么一個好名字。只有三個字，卻徹底傳達出了安全工作的精要。在青河人和易莫金人的所有飛船中，無影手號是受創(chuàng)最輕的。飛行控制部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