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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彩頭,還是宮中御.用之物,無論如何也算是個(gè)好彩頭。 況且得到這翠玉香爐,一定程度上也是證明了本人有才學(xué),在這樣權(quán)貴聚集的場合,無疑于是一種對自己還有家族名聲的宣傳,那些有點(diǎn)兒墨水在肚子里的人都是暗中躍躍欲試,想得到這個(gè)好彩頭,提高自己還有家族的名聲。 至于那些肚子里沒墨水的當(dāng)然是瞧個(gè)熱鬧,湊趣兒。 謝妙容一聽廬陵公主的這個(gè)提議就開始在心里嘀咕,自己到底要不要這個(gè)彩頭呢? 看著那么晶瑩剔透,雕刻精美的玉香爐,她又眼饞了。 在廬陵長公主的倡議下,大家都紛紛到小溪兩岸就坐,早有婢女在小溪兩岸鋪好了席子,擺放好了食案,在案上有些果品食物,另外擺放了紙筆墨宴。 在小溪的西岸坐得全部是郎君,在小溪的東岸坐得則全部是女郎,有婢女在小溪上頭將一個(gè)盛滿美酒的木制雙耳酒杯放在緩緩流淌的小溪里,讓那溪水帶著浮在上頭的酒杯順著曲曲折折的溪流順流漂下。要是那酒杯漂到了哪里停下來,就由正對著那只酒杯的坐在溪邊的來客將那酒杯從水里撈起來,然后喝了杯中酒,再賦詩一首,要是做不出詩的可以吟前人做的詩,要是連前人的詩都吟不出來的話,就罰酒一杯。 在廬陵公主一聲“開始”后,在小溪上游的兩個(gè)婢女就開始拿出一只雙耳木質(zhì)酒杯斟上半杯酒放到溪水里。 在小溪兩岸的女郎和郎君們都饒有興致地伸長脖子看那酒杯會在誰人面前停下來。 “哦,該蕭三郎,蕭三郎來第一個(gè)!” 在眾人的嚷嚷聲中,那在溪流中漂浮的蕩蕩悠悠的酒杯竟然停在了蕭弘跟前,這下子不但是衛(wèi)琴蓮,阮明月,就連謝妙容也極感興趣地看向蕭弘,看他能做什么詩出來。 按照謝妙容對蕭弘的了解,這個(gè)人好像是喜歡刀劍勝過詩文,要是從謝妙容三歲開始第一次見到蕭弘為止,到現(xiàn)在至少有九年了,她從來沒有聽他文縐縐的吟過詩。所以,謝妙容猜測,蕭弘估計(jì)是吟不出什么詩句的,最有可能的結(jié)果就是罰酒一杯。 只見蕭弘在眾人的嚷嚷聲中笑著站起來,走到溪邊,一彎腰,將那停在他面前的雙耳木酒杯拿起來,然后環(huán)視周圍的人一眼,再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眾人見他飲了酒,便都起哄,讓他快些賦詩一首。 蕭弘朗聲道:“諸位稍等?!?/br> 隨即走回自己的座位跟前,重新坐下后,拿起自己案上的筆來,有專門服侍來客筆墨的婢女上來替他磨墨,等婢女的墨磨好,他已經(jīng)想好,拿筆蘸了墨,提筆在面前的展開的紙上寫起來。 其余的人都靜靜地喝茶或者飲酒,又或者吃東西,等著蕭弘的詩寫完。 一刻鐘后,他終于寫完了,將手里的筆放下后,他又看了一遍,就拿著那張寫滿了詩句的紙站起來,對小溪邊坐著的來客說:“我把拙作給你們念一念吧,權(quán)當(dāng)助興?!?/br> “快念,蕭三郎,我袁八郎簡直迫不及待要聽你寫的詩了!”袁鑫在一邊大喊。 蕭弘望著袁鑫一笑,隨即念起來:“對酒歌,太平時(shí),吏不呼門。王者賢且明,宰相股肱皆忠良。咸禮讓,民無所爭訟。三年耕有九年儲,倉谷滿盈。斑白不負(fù)載。雨澤如此,百谷用成。卻走馬,以糞其土田。爵公侯伯子男,咸愛其民,以黜陟幽明。子養(yǎng)有若父與兄。犯禮法,輕重隨其刑。路無拾遺之私。囹圄空虛,冬節(jié)不斷。人耄耋,皆得以壽終。恩德廣及草木昆蟲。” 他徐徐念完,頗有丈夫鏗鏘之氣,一時(shí)之間底下鴉雀無聲。 過了好一會兒,袁鑫頭一個(gè)蹦起來,啪啪拍巴掌,贊揚(yáng)道:“蕭三郎,你做的這詩真不錯(cuò),若有一天你為宰相,實(shí)為景國百姓的福氣,大家說是與不是!” “甚是,看來蕭三郎這一次要奪得長公主的彩頭了。哈哈,這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有人接話道,謝妙容看過去,見是自家的侄子謝慶。 搖搖頭,謝妙容重又看向蕭弘,覺得今天的他跟往常她認(rèn)識的他大不相同,她竟然不知道蕭弘有這樣的理想和報(bào)復(fù),他的期望是政治清明,百姓富足,這是宰相的胸懷還是王者的胸懷呢,又或者是每一個(gè)有志士族郎君的理想呢? 蕭弘又說:“我這叫拋磚引玉,肯定有比我做得更好的,大家等著看吧?!?/br> 說完,他重又坐下,廬陵長公主就吩咐小溪上游的婢女又斟酒,將又一起只雙耳木酒杯放到水里,順?biāo)隆?/br> 這第二次酒杯停到了衛(wèi)琴蓮跟前,只見她大方地站了起來,去把那酒杯從水里撈起來,也是端起來一飲而盡。許是她不常喝酒,一杯酒下去,雪白的臉上浮上了一抹嫣紅,但她卻不以為意,而是帶些興奮地說:“那我就給大家吟一首我喜歡的前人做的詩吧?!?/br> 謝妙容在一旁湊趣:“念啊,到底是什么?” 衛(wèi)琴蓮抿唇一笑,念起來:“蒲生我池中,其葉何離離。傍能行仁義,莫若妾自知。眾口鑠黃金,使君生別離。念君去我時(shí),獨(dú)愁??啾?。想見君顏色,感結(jié)傷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莫以豪賢故,棄捐素所愛?莫以魚rou賤,棄捐蔥與薤?莫以麻枲賤,棄捐菅與蒯?出亦復(fù)何苦,入亦復(fù)何愁。邊地多悲風(fēng),樹木何修修!從君致獨(dú)樂,延年壽千秋?!?/br> 她先是微微帶笑念著,可是念著念著,笑容就淡下去,面上現(xiàn)出悲傷的神色,眼睛也往蕭弘那邊看過去。 坐在她旁邊的謝妙容敏銳地感到了她念出的詩句似有所指,她的神情配合著她念的這詩句,讓聽者無法不動容,無法不感動。 故而在她念完后,好多人都沉浸在這詩句帶給人的悲傷之中,一些淚點(diǎn)低的女郎甚至還紅了眼圈兒,流下了眼淚。 良久,眾人才齊聲贊好,說衛(wèi)琴蓮盡管不是自己做的詩,可同樣令人感觸頗深。 衛(wèi)琴蓮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向蕭弘投去了留戀的一瞥,這才收回視線,重新坐下。 謝妙容順著衛(wèi)琴蓮的視線看過去,見到蕭弘垂下眼眸,跟塊木頭一樣,一動不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此同時(shí)看向蕭弘的還有阮明月,剛才衛(wèi)琴蓮念詩時(shí),她可是看到了衛(wèi)琴蓮的那首詩完全是朝著蕭弘念的,在大庭廣眾之下以詩傳情,這衛(wèi)琴蓮真是不要臉。她還特意觀察了蕭弘在聽到衛(wèi)琴蓮的詩的時(shí)候的表情,一開始是微微有些動容,后面則是低下了頭去,把.玩著手里的茶盅,直到衛(wèi)琴蓮念完詩。 “這狐貍精……”阮明月低聲咬牙切齒道。 坐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