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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謝家的護衛(wèi)殺死了不少人。他們叫囂著說謝家包庇謝十五娘,仗勢欺人,隨意殺人,根本就不配做名門望族,說……說謝家的詩酒風(fēng)流根本就是藏污納垢,欺世盜名……” 謝莊一聽,忙問:“那些人可都穿著軍服?是不是都是桓翌軍中的人?” 那奴婢說:“外面?zhèn)髟挼娜苏f的,只有前面幾十個穿軍服的,其中一個穿軍服的絡(luò)腮胡子的校尉就是昨日上門來鬧事的那一個,今日他挑事,叫喚得最兇!那些誣蔑我們謝家的話大都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br> 劉氏這時候也聽到了奴婢的回話,就問謝莊:“郎君,怎么辦?果然麻煩來了,那些不明所以的百姓會不會被桓翌軍府的那些人煽動沖擊咱們謝府?” 謝莊冷笑:“怎么可能一大早就會有上千的不明所以的百姓聚集在咱們謝府門口?緇衣巷這邊難不成是隨便哪個百姓都能來的嗎?你還沒看出來,那些身穿便服的人大概也是桓翌軍中的人,他們可不是百姓。昨日我就跟阿母覺得奇怪,認(rèn)為名聲在外的桓大將軍不可能只有這點兒手段。如今再看,才曉得他后面還有手段使呢?” “那咱們怎么辦?”劉氏焦躁起來。 謝莊沉吟:“咱們要防著他們突然沖擊謝家啊。你這會兒去通知各房,讓他們都不要外出,各房的人聚在一起,收拾一些細軟衣物。另外,再讓咱們謝府阿石那一隊人在后門那里聚合,要是那些人真得沖擊謝家,就讓他們護著你們沖出去?!?/br> 劉氏聽丈夫說得如此嚇人,簡直傻了,好一會兒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郎君,難不成真……真得如此兇險?” 謝莊點頭:“有可能,不過,我想得也是最壞的結(jié)果,但是,先準(zhǔn)備著沒錯?!?/br> “那我們沖出去,往哪里去?” “去豫州,或者會稽都成。要是我所猜不錯,桓翌軍中那些人真得沖擊謝家的話,恐怕去豫州那條路上他們也會有人守著,所以到時候可以讓阿石分出一些人,假意趕著些牛車去豫州,咱們謝家的人轉(zhuǎn)而去會稽。會稽那邊我們有莊園,有三千私兵,另外,會稽在王家的勢力范圍。王家可是跟桓家不對付,所以,你們?nèi)前踩??!?/br> “那……那我們?nèi)?,郎君,你呢?你不和我們一起走么??/br> “我要在前面應(yīng)付他們,你們看情況不對,就趕緊走。你放心,我量那些人不敢對我怎么樣?” “可是亂起來,刀劍無眼,郎君,到時候你還是跟著我們一起走吧。” “不,若我也跟著你們退出謝府避禍,我們謝家在天下人面前也就再也直不起腰,抬不起頭了?!?/br> 劉氏上前去一把抓住謝莊的手,眼中含淚道:“郎君,我不要你去冒險,若是……若是你真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了……” 謝莊反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你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不會想你想得那樣糟。” 此時,從謝府外傳來的喧囂的潮水般的怒吼聲已經(jīng)傳進了謝府內(nèi)宅,各房的人都聽到了,紛紛打聽外面出了什么事。 謝莊坐下來,讓婢女依舊上朝食,他也讓劉氏吃了飯再去按照他剛才說的行事。 劉氏著急忙慌地只囫圇喝了一碗粥,不舍地看了謝莊一眼,這才去按照丈夫剛才說的話去辦事了。 謝莊慢慢吃完了兩碗粥,又飲了一盅茶,這才起身理了理衣袍,往府外行去。 —— 謝府門外。 在謝府門前的地上擺著整整三十具尸體,這些尸體有的面色發(fā)青,一看就像是中毒而死的,還有少數(shù)幾具是身上有刀傷,看起來應(yīng)該是被殺死的。 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身穿鎧甲的校尉正在義憤填膺地向周圍聚集的人說著謝家的人是如何不拿他們的命當(dāng)人命,是如何作惡毒死了他們軍營中的兄弟,等他們拿了官府的驗尸單和證據(jù)上門去討說法,可謝家的人卻不承認(rèn),而且不交出兇手,不但如此,他們還被謝府的護衛(wèi)打殺,結(jié)果,他又有不少兄弟被殺死殺傷了…… 謝府門口的聚集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整個緇衣巷都被堵滿了人,更別說謝府圍墻外了,在謝府的圍墻下站得都是人。 這些聚集的人聽了那絡(luò)腮胡子的校尉對謝府的控訴,都是群情激奮,紛紛附和他,說謝家仗勢欺人,草菅人命,這樣的家族當(dāng)不起詩酒風(fēng)流的一流家族之名,強烈要求謝家給那些死去的人以交代。 這些人聲調(diào)一致地齊聲要求謝家給予交代的聲討聲就如滾滾雷聲一樣在謝府門口炸響,讓聽到的人不免心驚。謝府門口的動靜太大,甚至讓同條巷子的好幾家高門士族之家的人感到害怕。這里面就有瑯琊王氏,王司徒所在的王家。王家諸人知道了桓翌軍府的人在謝家門口鬧事,都是心驚rou跳,大門緊閉,生怕那些人在群情激奮之下,不但會找謝家的麻煩,還會找王家的麻煩。 謝府門口的奴仆也早就跑進了里面去躲著,謝府的大門也是緊閉,本來看門的奴仆一早起來按照往常的習(xí)慣打開側(cè)門的。但是一開門,就見到了門前地上躺著的那些死人,又看到了昨日上門來的那絡(luò)腮胡子校尉聚集人群聲討謝家。對方的人太多,他們也不敢理論了,只好一面把門兒給關(guān)了,一面派人進去向府里的主子稟告。 謝莊要到大門外去跟那些鬧事的人過招,身邊也是帶了阿石的祖父以及另外一名護衛(wèi)他來往宮中的謝家的高手。他做事情從來不沖動,也不會以身犯險,像這種出去面對有可能失去理智的暴徒的事情,他還是帶了護衛(wèi)的人在身邊,以防萬一。 守門的奴仆見到謝莊來了,都紛紛上前去請安,又有人把門外的情況對謝莊說了。 謝莊聽完后,讓他們?nèi)グ验T打開,他要出去跟那領(lǐng)頭鬧事的校尉說話。 守門的奴仆一齊跪到地上,勸他不要出去,說:“外面那些野蠻的軍戶,哪里能跟他們講理,不能去,出去要是被他們傷了可不得了!” 謝莊臉一沉:“開門,我自有分寸,用不著你們擔(dān)心?!?/br> 眾奴仆一看謝莊這位主子生氣了,也不敢勸了,只能去把一扇側(cè)門給打開。 謝莊步態(tài)安詳?shù)貛е鴥蓚€高手走了出去。 門口聚集的人群見謝府開了門,里面走出來一位相貌堂堂,面貌儒雅的中年郎君,以及一位花白頭發(fā)的老者和一位中年精壯漢子,那怒吼的聲音更大了,要是膽小的人,恐怕會被上千人發(fā)出的這種聲浪給嚇趴下。 但是,可惜此時走出來的人是謝莊。他這幾十年養(yǎng)氣的功夫可沒白下,面對這種場面絲毫不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