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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做也很不容易,轉眼間又有不少人被掃飛出去。大殿正中安放著一副棺槨,那原本應該是鞏侯墓主人的安息之處,那上面的棺蓋極沉,平日里用雙手推也未必推得開,現(xiàn)在李漫雙手使不上勁,用身體去推,當然紋絲不動。不過托場面混亂,大家都在集中精力對付怪物所賜,幾乎沒人有空顧得上搭理他。棺槨位于正中,原本是很容易被波及的,不過由于那上面的燭火先前被掃滅了,現(xiàn)在光亮主要集中在丟棄四周的火折子上,為了能夠更清楚地看準怪物的弱點,大家也有意無意地將怪物往那里引。所以反倒便宜了李漫。跟著李漫一起進來的那兩個手下已經(jīng)死在這里了。一個被李漫當成擋箭牌,另一個被怪物的爪子勾入胸膛,當場就掛了。李漫明顯沒有將他們的死活放在心上,他正一心一意地用上半身去推那棺蓋,只恨不得能更快一點,可惜身體被綁成了rou粽,還要不時注意周圍的狀況,防止那怪物突然竄到自己眼前,登時急得他滿頭大汗。不過幾乎沒人搭理,不等于完全沒人搭理。正當李漫費力使勁的時候,他的后背被人猛地往上一提,直接又撂倒在棺木旁邊。“你想作甚!”下一刻,他的臉上被重重地摑了一把掌,半邊臉頰頓時腫成豬頭,就跟前不久他對唐泛做的那樣。真是因果循環(huán),報應不爽。李漫大怒,待看清了對方的面孔之后,隨即轉怒為喜,口齒不清道:“小兄弟,別打!別打!你也不想死罷,對不對!我有辦法可以逃,你別聲張!”錢三兒狐疑地瞅著他,忽而臉色一變,拽起他就往旁邊一拖,堪堪避過鎮(zhèn)墓獸掃過來的尾風。那尾巴上面不僅有鱗片,還很扎手,力道又大,被掃一下真不是玩兒的。錢三兒將他摁在角落,又給了他一巴掌,恨恨地道:“你剛才不是挺威風么,現(xiàn)在怎么萎了!要不是你,我?guī)煾杆麄兙筒粫溃 ?/br>李漫被抽得頭暈腦脹,換了平日,他早就破口大罵了,但此刻他卻強捺下怒火,扯出一抹扭曲的笑容:“你師父他們已經(jīng)死了,你還活著,你也想和他們一樣死在這里嗎?”錢三兒:“外面還有一只怪物,怎么逃!”李漫道:“有辦法,不過你要先解開我的繩索!”別看他剛才在唐泛面前裝得大義凜然,說什么為圣教生,為圣教死,螻蟻尚且貪生,像李漫這樣擁有越多的人,就越是怕死,但凡有一線生機,他也不會放過。他既然怕死,在將那怪物引到這里來之后,又豈能沒有后招?現(xiàn)在唐泛忙著查看隋州傷勢,無暇顧及這邊,李漫跟他打過幾次交道,清楚對方乃是一等一的聰明人,先前不過是當局者迷,才一時大意著了道,等唐泛反應過來,肯定就會戳破自己的小伎倆,到時候自己才真是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李漫無論如何也要利用眼下這個機會,先跑了再說,留下唐泛他們?nèi)ジ?zhèn)墓獸去廝殺。他相信以鎮(zhèn)墓獸的兇殘,一定能將這幫人通通剿殺在這里,到時候他們再設法將財物運送出去,從此就海闊天空了,官府的人再也別想抓到他們!錢三兒是個偷兒,不是官府的人,李漫誘惑起他來,自覺完全是手到擒來。李漫對他道:“你先前也知道了,白蓮教河南分壇的壇主正是我,你只要跟著我出去,從今往后就不必再偷偷摸摸了,更不用被這幫朝廷鷹犬指使踐踏,快,解開我的繩索!”錢三兒戒備不減,但眼神已經(jīng)漸漸動心:“你先說出路是什么?”李漫暗自冷笑一聲,真誠道:“告訴你也無妨,那棺槨早就被挖空,從那下面有一條路可以直接通往洛河,到時候自然有人接應我們!”錢三兒揪起他的衣襟:“你別騙我,如果洛河跟墓xue相連,那水早就灌進來了,我又不會鳧水!”李漫:“蠢貨,誰告訴你是連著河里了!”剛說完,他又被抽了一巴掌,后槽牙都被打出來了。錢三兒瞪大眼睛:“你他娘的還敢罵我!”李漫:“……”他忍氣吞聲道:“小兄弟,我沒騙你,另外一頭是連著洛河河邊,離這里有些遠,但是保證安全?!?/br>錢三兒半信半疑:“那怪物不也是從河里游進來的么,我進來之前就看到洛河河水又要上漲了,到時候那怪物逃出去追上我們怎么辦?”李漫陰狠一笑:“你忘了外頭還有我的人嗎,那兩個人都是我的心腹,我早就布置好了,只要我們走了,他們只會全部死在這里,管他娘的是人還是獸!鞏侯墓那一大筆財物早就被我讓人藏起來了,先前散落的那些你也看到了,真正的財物豈是那些螢囊之光可比的!你只要跟我一起走,以后榮華富貴,有你享用不盡的時候!”錢三兒喔了一聲,點點頭。李漫心急如焚:“這下你可以放開我了罷!”錢三兒:“螢囊是什么意思?”李漫一口血差點吐了出來。他總算知道這小子從頭到尾都在耍自己了,沒準他就是為了套話,壓根就沒有釋放自己的意思!可惜等他想明白這一點,已經(jīng)太晚了。錢三兒早就摸出一把匕首,朝他心口狠狠一捅!李漫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他到死沒想明白,為什么錢三兒要殺掉自己。錢三兒將匕首從李漫胸口狠狠抽出來,對方的心頭血濺上他的臉,被他連著眼淚一起抹掉。“……師父,我總算給你報仇了!”錢三兒喃喃道。他騰地站起身,對著唐泛他們大喊:“唐大人,李漫說棺槨里有一條通往洛河的出口,不用往外跑!”眾人聽見這話,皆是精神一振。原本大家以為出去的路就一條,但門口已經(jīng)被堵死,眼看著雖然拼了全力也能殺死里面這頭鎮(zhèn)墓獸,但外面還守著一頭,漸漸都有些絕望起來。但就在此時,錢三兒的話又給了他們生的希望。唐泛沉聲喊道:“龐齊,不要戀戰(zhàn),且戰(zhàn)且退!”大殿之中,鎮(zhèn)墓獸的身軀掃蕩之處,夾雜著它發(fā)出來的凄厲叫聲,一并帶起呼嘯的風聲。它雖然受了傷,但其他人也有些頂不住了,外面原本準備接收成品的那頭鎮(zhèn)墓獸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稍稍將身軀探進來一些,一雙血紅眼珠盯著殿內(nèi)的人,露出森森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