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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通判卻搖搖頭,指著身后氣喘吁吁而來的一個老頭說:“雖然秦大人已經(jīng)查清了,但下官既然已經(jīng)來了,焉有半途而廢之理?秦大人也知道,有人報案,順天府必定要有答復(fù)的。這是下官帶來的仵作,下官還是先讓仵作驗尸吧。秦大人你是大理寺卿,自然知道,下官要呈上筆記,這是辦案程序?!?/br> 秦永濤寒意森森看著曹通判,報案就要有答復(fù),這是規(guī)矩。但是,誰不知道這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的案子一辦就是若干年,給誰答復(fù),怎么答復(fù)去?有的案子牽涉到權(quán)貴,怎么答復(fù),如何答復(fù)? 大家都是道上混的,欺負人不懂行情? 片刻,秦永濤又換上了平靜的神色,“那當然,請!” 那個仵作就上前去,待要揭開彩鸞身上的白布。 “你做什么!不要動她!”彩鸞娘情急之下,忙上前阻止。 “孩子她娘,這只是查看,不會……不會那個……”彩鸞爹拉住了彩鸞娘的手。 彩鸞娘半信半疑:“真,真的?” 她一直以為,仵作就必定要剖開尸體,包括在場的很多人也這樣認為。 彩鸞爹說:“是,你看著就是?!?/br> 秦永濤看著仵作慢條斯理的動作,問曹通判:“曹大人,本官剛剛才發(fā)現(xiàn)尸體,還沒來得及去報官,你們怎么知道得這么快?還有,報官的人在哪兒?” 曹通判拍了拍自己的衣袖,顯得漫不經(jīng)心:“下官也不知道,下官只是奉命行事?!?/br> 秦永濤就不再追問了,顯而易見,曹通判根本就不賣自己的面子。問了也是白問。雖然曹通判是個六品,自己從三品,但又不是上下級關(guān)系,曹通判不賣他面子,秦永濤也沒辦法。 非但如此,他似乎還很樂意看到自己吃癟。難道,自己曾經(jīng)得罪過他?又或者,他是受人指使的? 一瞬間,秦永濤就想了十幾個可能。 因為,曹通判來得太及時,而且態(tài)度太傲慢了,看樣子不達目不罷休。 大家等得很心急,直到老仵作顫巍巍站起來,眾人都目不轉(zhuǎn)睛看著他。 “曹通判,此女乃是溺水而亡,已經(jīng)有兩個月身孕。死前被人踢打過膝蓋,有淤青,除此之外,并無異常之處?!?/br> 聽到這個鑒定,在場的人都用眼神傳遞著吃驚,因為秦永濤在此,沒人敢議論,卻不妨礙他們已經(jīng)在肚子里弄出了十幾個彩鸞死亡的版本。 “什,什么?”彩鸞娘叫起來,“大老爺,大老爺,彩鸞一定是被人踢到水池里的!大老爺,請你為我做主啊,我可憐的孩子啊,你死的太慘了,誰這么沒良心害死你!我的兒啊,你死得慘?。〈罄蠣?,求求你,為我做主……” 彩鸞娘哭得淚如雨下,大家都不忍心別過臉去。 除了那個老仵作,曹通判還帶了兩個官差,其中一個嗓門兒很大,長得人高馬大,樣子有些兇,“尸體不要亂動,曹通判在此,一定會將來龍去脈弄清楚?!?/br> 曹通判點頭,并對秦永濤說:“秦大人,看來,事情有點復(fù)雜,下官需要進一步查實,得罪之處,還請諒解。” 然后也不管秦永濤有不有話要說,指著帶來的兩個人就道:“去通知人過來。” 秦永濤臉色鐵青,大家都是官場上混的,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說,就看得懂對方的意思。曹通判這樣不將他放在眼里,這是鐵定要追尋事情的真相了。 就是問起來,秦永濤也沒什么害怕的,無論和他的一對兒女是否有關(guān)系,彩鸞是自己到水池溺水的,不是誰謀殺她的。 他惱怒的是自己竟然絲毫不被對方放在眼里,不過是個六品官,他哪里來的底氣! 秦永濤袖子里的拳頭捏緊了,他一定要位極人臣,讓所有人都不得不敬著他! 秦管家抹了一把汗。 他忙指揮小廝們忙碌招待這幾個官位低微卻脾氣不小的官老爺,又聽從曹通判的要求,將彩鸞的尸體搬到了一處偏僻的房子停放,曹通判的人來了之后,開始逐個兒問訊秦府的人并查看現(xiàn)場,一時間,秦府鬧得人仰馬翻。 秦永濤著實惱怒,就坐在了書房,將曹通判晾在一邊。大理寺那邊,他讓人去告了假。秦凱愉自然也待在了家中,不過,他陪在曹通判身后。 彩鸞爹一直低著頭,抹著眼淚。 他是外院的管事,往日里也有幾分體面,今兒卻一直難過得不抬頭。彩鸞娘也有差事,是內(nèi)院大廚房里的掌勺,技藝在手,月銀不低。 彩鸞爹娘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彩鸞有差事,她的meimei和弟弟也都有差事。因此,一家人的日子過得很富足。 對方仗勢這么大,按說老夫人該被驚動的,但是老夫人幾天前帶著顧mama去了廟里常住。她每年六七月份都會在山里住一段時間,長則兩個月,短則一個月、三五天。 這也是秦永濤敢這么快下手秦疏影婚事的緣故。 等到老夫人回來,秦疏影的婚事采納都過了,老夫人再怎么發(fā)威也沒用啦。 既然問話,全府上下的人,包括各位小姐,甚至禁足的徐氏,都問了個遍。 不多時,曹通判帶來的人就將事情弄了個一清二楚:原來,是彩鸞和秦蕓蕓在水池邊遇到了秦疏影的丫鬟綠葉,秦蕓蕓失手將綠葉手中的手鐲打入水中。因為彩鸞知道事情是自己挑起的,所以晚上就下水池去撿。 曹通判要求秦府的人下水池去將手鐲摸上來,水池的水其實并不是很深,內(nèi)宅女子多,一般的大戶人家都只是弄個水池養(yǎng)些花草,并不會弄太深。 兩個男子跳下去,不過到胸部而已。一般情況下,這樣水不可能淹死一個成年人,即便是女子,也淹不死的。 在綠葉的指證下,他們很快就將手鐲摸上來了。 彩鸞為什么去水池的事情弄清楚了,但是,她膝蓋上的傷痕和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尤其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曹通判皮笑rou不笑地對秦凱愉說:“這件事,必須要弄清楚才是。這個彩鸞,是嫡出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秦六小姐一定很清楚。傳,秦六小姐!” 第227章 雞飛狗跳 秦蕓蕓被傳來,曹通判問道:“秦六小姐,你的丫鬟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秦蕓蕓搖頭,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