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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待。 燭光一閃,袁飛飛猛然憶起這是什么字,身子瞬間就僵硬了。 【可是有傷?】 她這幾日都沒洗澡,就是怕被發(fā)現(xiàn)身上的傷痕,連睡覺都很小心,張平是怎么知道的。 袁飛飛偷偷轉(zhuǎn)眼,看了看張平,張平也在看著她,神情平淡又專注。 袁飛飛心虛地哈哈大笑,擺手道:“不認(rèn)得不認(rèn)得,我不去要狗了?!彼鸭垙埡鷣y一收拾,邊道:“老爺咱們接著吃飯,吃飯吃飯。” 張平握住她的手腕,輕輕一帶,把袁飛飛轉(zhuǎn)了過來。另一只手拉住她的袖子,往上一擼,袁飛飛來不及反應(yīng),右臂整個(gè)露了出來。 她胳膊被那人抽過幾下,現(xiàn)在還能清楚地看見暗紅的巴掌印。 “呀呀,老爺你輕點(diǎn)!”袁飛飛想抽出手,誰知張平雖沒怎么用力,可手掌像個(gè)鐵箍一樣,怎么拉都拉不出來。袁飛飛抬眼,看見張平皺著眉頭看著自己。 她無法,只得編排道:“昨日、昨日同人打架了?!彼姀埰侥樕簧?,馬上又道:“小架小架,就拉扯了一下,沒大事?!?/br> 張平不語,反手在紙上寫了兩個(gè)字。 【何人。】 袁飛飛道:“街上的,不認(rèn)得。好像是喝醉了?!彼懞玫爻瘡埰叫Φ?,“老爺,所以那天我才回來得有些晚,我可不是貪玩的?!?/br> 張平松開手,出屋。袁飛飛跟在他后面,被他攔住。 張平燒了一盆熱水,取了手巾板凳,要給袁飛飛洗澡。 袁飛飛躲到后面,說什么都不洗。 “今天太晚了,明天、過幾天再洗!” 她不敢洗澡,因?yàn)槎瞧ど系膫亲钪氐?,那根本不是什么小打小鬧,她怕張平會(huì)怪罪。 “老爺我困了,我要睡覺了。”說完她就往床上鉆,張平坐在小板凳上,長(zhǎng)臂一伸,跟提溜雞崽子一樣把袁飛飛拎了回來。他胳膊肘夾著袁飛飛的腰,輕輕一提,另一只手將袁飛飛的鞋子一脫,然后給她放到了熱水里站著。 袁飛飛哇哇大叫:“褲子!褲子都濕了!” 張平也不在意,他抻著袁飛飛的衣裳領(lǐng)子,往上一拽,小衣服刷地一下被脫了下來。 袁飛飛反應(yīng)甚快,馬上彎下腰,蹲到水里說啥也不起身。 張平拍拍她后背,袁飛飛叫道:“自己洗自己洗!” 張平被她逗樂了,笑了一聲,袁飛飛擰著眉頭瞪他?!皠e笑!” 張平不言語,拉了拉她沒反應(yīng),伸出一根手指頭,在袁飛飛肋骨上輕輕一戳。 “啊哈哈!”袁飛飛一抽,一下子起來了。 當(dāng)然,肚皮上哪塊泛著青黑的血印子也露了出來。 張平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袁飛飛再想掩飾已經(jīng)來不及,張平抓著她的手,扯到一邊,直直看著她肚子上的傷。袁飛飛手腕抖了起來,小聲道:“不、不小心摔的?!?/br> 張平的目光從她肚子上轉(zhuǎn)到她眼睛上,袁飛飛本還想再編兩句,但看見張平的神情后,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張平咬著牙,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袁飛飛。 “啊——”張平指著袁飛飛肚子上的傷,長(zhǎng)長(zhǎng)地啊了一聲。 張平的聲音很低,有些啞,聽著就像透風(fēng)的篩子,又像上了銹的鐵器。這算得上是袁飛飛第一次聽見張平的聲音,之前雖也出過聲,也不過是鼻腔擠出來的笑意。不過,雖然聽見了,可袁飛飛一點(diǎn)也不高興,這樣的聲音,讓她心里說不出的泛酸。 張平手指發(fā)顫,定定地看著袁飛飛。 袁飛飛長(zhǎng)嘆一聲。 “命苦,第三遍了……” 她泡在水里,將裴蕓那事又講了一遍。張平是自己人,袁飛飛把狗八的事情也說了。 “老爺你是良民,可能不知道那個(gè)病癩子,之前我爹跟他打過交道,他手底下都是些混混,收錢干活。我也跟先生講了,他說現(xiàn)在還猜不出主謀是誰。” 張平一語不發(fā),靜靜地聽袁飛飛的話。 “老爺……我可沒有挑事,我是好心救人啊!”袁飛飛一邊往身上撩水,一邊慨嘆?!拔沂窍敫蠣攲W(xué),要當(dāng)好人,你別怪罪我……” 張平靜了一會(huì),重新挽起袖子,涮好手巾給袁飛飛擦身子。 今日他下手格外的輕。 袁飛飛都樂了。 “哈……好癢,哈哈老爺你使勁點(diǎn)……哈哈哈?!?/br> 張平面色本還有些黑,結(jié)果被袁飛飛嬉皮賴臉地一頓笑哈哈之后,莫名其妙地也樂了。他無奈地看著袁飛飛,使勁按了按她的腦子。 洗過澡,袁飛飛被張平安安穩(wěn)穩(wěn)地?cái)[到床上,然后張平取來兩罐藥瓶,給袁飛飛上藥。 藥沫落在袁飛飛的肚子上,疼得她小臉煞白,不過出人意料地她一聲都沒吭。 張平微微詫異,抬頭看了她一眼,袁飛飛咧嘴一笑,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直到張平給她上好了藥,袁飛飛一直都沒出聲。 張平拿起藥瓶,臨走時(shí)又按了袁飛飛腦袋一下。這一下比之之前,好似又有了些別的含義。 當(dāng)晚,袁飛飛卸去所有心事,睡得哈喇子流滿臉。 夜晚,靜悄悄。 二更云,三更月,四更天。 不知過了多久,張平從床上坐起,慢慢穿好鞋子,隨手披件外襖,出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六章 高懸的月,冷冷俯視大地。 崎水城早已陷入沉眠,剛出正月,各家各戶的紅燈籠摘得差不多了,夜里就格外的陰暗。 崎水落城已經(jīng)有近兩百年,城鎮(zhèn)各處分布已不知不覺形成定勢(shì)。 以城中靠南為貴,住有官員和世家大戶,而后是東面,住著城中出了名的商賈,再來是西和北,都是以普通百姓為主,崎水城一些閑雜勢(shì)力也多聚在西北面。 此時(shí),崎水北郊一個(gè)不起眼的小茅屋前,兩個(gè)人正打瞌睡。 想在這么冷的天氣里睡著不容易,他們捂著破舊的大襖,人縮成一團(tuán),手插在腋下。不過就算這樣,他們也不能全然入睡,只是忍著寒冷,閉上眼睛休息一下罷了。 不多時(shí),黑暗中緩緩行來一個(gè)人影。 一直到那人影走到當(dāng)前了,這兩個(gè)人才有所察覺。其中一個(g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抬頭就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罩在面前,黑乎乎的,煞是嚇人。 “哎呦,啥這是?!蹦侨私袉疽宦暎胝酒饋?,可蹲久了,腿麻得很,一時(shí)站不起來就在地上嚷嚷。 “誰啊,黑燈瞎火亂走什么?” 人影不語,在他面前直直站定。 那人活動(dòng)一下腿腳,從地上站起來,踹踹身旁同伴。 “起了!” 他身旁的人也醒過來,打著哈欠站起身,同樣看著那道人影。 “誰,報(bào)上名來。” 人影還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