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gè)地痞混混再了解不過，他彎下腰，貼著劉四的臉。劉四險(xiǎn)些被那泛臭的臉熏得背過氣去。

    “爺們問你……”病癩子小聲道，“你得了哪家的銀錢……”

    劉四縮著身子，道：“小的、小的有什么銀錢拿……”

    病癩子起身，又是一拐砸下去！

    “你不老實(shí)！”

    “哎呀——！”

    劉四被打得四處亂竄，還沒跑幾步，就被旁邊的胡頭丟了回來。

    病癩子又彎下腰，笑瞇瞇道：“小四子，你得了哪家的銀錢呀……”

    劉四不敢再瞞，咬牙道：“江，江家的……”他跪爬到病癩子面前，叩頭道：“癩爺，小的不久前得罪了平家少爺，家里叫人砸了個(gè)遍，正月里分文錢都拿不出來！小的也是沒辦法啊——”

    病癩子甩開劉四。

    “江家？振暉鏢局的江家？”

    劉四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

    “正是，是江家隨從尋到我，說要找個(gè)人晦氣，給江家小少爺消消火，小的實(shí)在是缺錢了，要么定會(huì)來知會(huì)癩爺?shù)摹?/br>
    病癩子皺眉道：“江家小少爺……同裴小公子有何關(guān)系？”

    劉四道：“說是一個(gè)書院的，別的就不知了。”

    病癩子思索片刻，劉四抱著病癩子的褲腿，道：“癩爺，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病癩子低頭看他一眼，露出一個(gè)詭異的笑。而后他看了看張平，緩道：“小哥，你瞧著辦吧?！?/br>
    劉四不明所以，連連朝病癩子磕頭求饒，結(jié)果病癩子就像沒事人一樣，坐回長凳，閉目養(yǎng)神、劉四求不得果，扭過頭，瞪著面無表情的張平，大叫道：“你究竟是何人！？”

    張平自然不會(huì)答他。

    劉四從地上站起來，惡狠狠地盯著張平。

    “你可是裴家的苦主？不……裴家沒你這號(hào)人物，難道你是——”

    劉四還在猜測，張平已經(jīng)上前一步，地窖中的人都以為張平是要上前理論，可張平?jīng)]有。

    劉四眼神跟著一動(dòng)，只覺得張平胳膊似乎是抬了起來，可之后便什么都不清楚了。

    地窖里的一巴掌，聲音又沉又脆，有些像新年里第一聲悶響的提炮，又好似地窖里不慎打翻的酒壇。

    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張平一巴掌揮過去，扇在劉四的臉上，而后他收回手，一個(gè)停頓都沒有，轉(zhuǎn)首離開。

    劉四直勾勾地倒向右方，趴在地上半天沒動(dòng)靜。

    張平已經(jīng)離開許久，眾人才緩緩圍上去。

    劉四被扇的那半張臉朝上，嘴角已經(jīng)吐出了血泡。半張臉沒一會(huì)的功夫就漲了起來，因?yàn)閮?nèi)勁太強(qiáng)，連巴掌印都沒有了，只剩下一片開始泛紫的臉孔。劉四的左眼睛像是閉不上了一樣，目眶眥裂，幾道nongnong的血條順著眼角爬上眼珠子，最終匯聚在無神的黑瞳上。

    “這……”

    “死了？人死了么?。俊?/br>
    “人……鬧人命了？鬧人命了?。俊?/br>
    眾人圍著劉四，你一句我一句，有人想上前一探劉四的鼻息，病癩子低沉道：“都住手?！?/br>
    大伙讓開，病癩子上前，用拐棍勾著劉四的臉，扒拉了幾下。

    “沒死，暈過去了?！?/br>
    眾人恍然，再看看地上口水都流出來的劉四，只覺得這一巴掌扇得太過匪夷所思。

    “從前還以為只有娘們才扇巴掌呢……”一人道，“想不到這扇嘴巴子也能扇成這樣……”

    病癩子冷冷地看著地上的劉四，半響，道：“把人丟出去，礙眼！”

    眾人垂首稱是，兩個(gè)人抬著劉四往上面走。

    劉四的身子異常的重。

    但凡江湖里摸爬的人都知道，人的身子越重，離死就越近。抬著劉四的兩人只覺得身子邊陣陣的陰風(fēng)，趕緊加勁把他拉出地窖。

    另一邊，張平做過所有的事，朝家走。

    他走路的時(shí)候習(xí)慣微微垂著頭，看著前面的地面。

    做了這么多事，天卻還是黑的。

    張平抬起頭，看見天邊一輪白月，分外的冷漠。

    回到家，張平覺得時(shí)辰還早，打算休息一下。

    他脫了衣裳，沒有回到床上，而是坐在凳子上，等身上的寒氣散得差不多了才進(jìn)到被窩里。

    他掀起被角的時(shí)候，袁飛飛扭動(dòng)了一下。

    張平頓住，抬眼瞧她。

    袁飛飛當(dāng)然不是醒了，她只是換個(gè)更舒服的姿勢睡而已。張平就著微弱的光，看見袁飛飛伸著胳膊叉著腿，張著一張紅潤的小嘴，嘴邊還有淡淡的銀絲。

    簡直睡成了癡呆。

    “呵……”

    張平笑了，他伸手，在袁飛飛的嘴邊抹了抹。

    袁飛飛砸吧砸吧嘴。

    張平將被子重新蓋嚴(yán)，躺在袁飛飛的身邊，入了眠。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八章

    翌日恰好是書院放假，袁飛飛一覺睡上三竿。

    朦朦朧朧間，袁飛飛覺得自己好像在坐小船，隨著水波一上一下，晃晃悠悠。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像條泥鰍一樣，橫甩在張平的肚子上，張平和衣躺著，雙手枕在腦后，不知醒了沒有。

    她歪過頭，感覺到張平一呼一吸間，小腹微微起伏。

    怪不得像坐船……

    袁飛飛腦袋墊在張平的肚子上，下巴扭來扭去，張平被她突然一折騰，微微岔了氣，笑出聲來。

    他伸出一手，捏著袁飛飛的小下巴，也不睜眼。袁飛飛被他一掐，不能動(dòng)了。

    袁飛飛使勁扭，還是掙不開。

    “嘿嘿嘿嘿?！痹w飛滿臉堆笑，就著張平的手趴著，道：“老爺，你今兒怎么起的這么晚？”

    張平微微睜眼，懶洋洋地瞄了她一眼，又閉上了。

    袁飛飛往前拱了拱，道：“老爺，你懶床了?！?/br>
    張平哼笑一聲，捏著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意思是你也好意思說別人懶床。

    袁飛飛渾身放松地趴在張平的肚子上。外面艷陽高照，陽光透著窗子縫照進(jìn)來，打在袁飛飛的背上，暖暖的。

    袁飛飛躺了一會(huì)，見張平還沒有要起身的意思，賴皮道：“老爺，趕緊起了吧?！?/br>
    張平不動(dòng)。袁飛飛又道：“你不起咱倆怎么吃飯呀?！?/br>
    張平松開手，又枕回頭下。袁飛飛瞧這陣勢，瞪大眼珠子。

    “你不是讓我自己做吧??？”

    張平睡得安穩(wěn)。袁飛飛爬起來，雙手按在張平的胸口，來回推搡。

    “老爺——！”

    張平體格強(qiáng)壯，平躺下去，一身結(jié)實(shí)的肌rou高高隆起，兩胸之間一道明顯的深紋，一直延伸到上腹，袁飛飛的小手就放在這交叉的地方，揉來按去，這點(diǎn)力氣放在張平身上，疼是不至于，可耐不住癢啊。

    張平忍了一會(huì)，然后終于受不了了，胳膊一擺，將袁飛飛撥弄到一旁。袁飛飛像個(gè)春卷似的，哎呦哎呦地轉(zhuǎn)了兩圈，滾進(jì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