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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把兩壺酒送上。 “菜齊了,二位爺慢用。” 袁飛飛起身,把張平面前的酒杯滿上。 “來,老爺?!?/br> 張平猶豫了片刻,最后硬著頭皮端起酒杯,與袁飛飛對飲起來。 窗外的陽光剛好照在張平的肩膀上,那湛藍(lán)色的衣袍自內(nèi)而外發(fā)著淡淡的亮光,張平只喝了一杯,眼睛便有些朦朧了。 張平不勝酒力,袁飛飛知道,張平也知道袁飛飛知曉。 現(xiàn)下這般,明明是袁飛飛逼著他喝酒,可他一句怨言都沒有,滿上一杯便喝一杯,最后臉上通紅,眼光渙散,強(qiáng)撐著意識。 袁飛飛經(jīng)常會讓他做一些平日里不會做的事,像今日體面的打扮,或者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可張平從沒有拒絕。 并不是因為他寵著袁飛飛,凡事聽之任之,而是,他也好奇。 把本一直在家里賣的鐵器弄到外面的作坊里去;在院子里種柿子樹;為了乘涼,花費一天的時間跑去河邊抬回兩塊巨石,再花費一個月打磨成石墊子…… 春天去摸魚,夏天偷懶,秋天進(jìn)山獵野味,冬天躲在屋里寫字。 他也曾好奇許多事,只不過歲月磨平了一切。 當(dāng)年他收留袁飛飛,只是一時心軟,不忍小小孩童命喪寒冬。那時的袁飛飛,瘦弱得就像一根枯萎的藤條。 而長著長著,這藤條煥發(fā)生機(jī),又慢慢抽出了尖刺,攪亂張平的生活,在那本已被磨平的生命里,掀起波瀾。 時至如今,他已經(jīng)不知道,當(dāng)初留下袁飛飛,究竟是誰救了誰。 “才半壺酒,”袁飛飛夾了口菜,放嘴里?!袄蠣敚氵€認(rèn)得我么?!?/br> 張平晃了晃,抬起手,不知道要比劃些什么,袁飛飛吃了半天,他終于比劃了一句—— 【我醉了……】 “哈哈?!痹w飛樂得亂顫,“我還以為你要說什么,當(dāng)然是醉了。我同你喝了一樣多的酒,一點感覺都沒有,老爺你可真沒用?!?/br> 張平皺起眉頭。 袁飛飛停住筷子,看向張平。 自從與屈林苑吃飯那一次,看見了張平醉酒之后,她心心念念張平的醉態(tài),有事沒事給他弄些酒喝,可張平不是每次都就范。 因為平日張平看著實在是太過正經(jīng),臉上的神情也不多,腰背也永遠(yuǎn)挺得筆直,所以醉后的張平就顯得格外的有趣。 袁飛飛看著張平強(qiáng)忍著醉意,想穩(wěn)住身子,卻反而晃得更厲害。 張平醉眼朦朧,意識混沌。 袁飛飛忽然湊了過來,捧住他的臉。 她在他耳邊輕聲道: “老爺,你告訴我,你有沒有睡過女人?” ☆、第三十六章 “老爺,你告訴我,你有沒有睡過女人?” 袁飛飛與張平貼得極近,近到鼻息相交,渾然醇厚的酒香充盈四周。 此時正值正午,酒樓大堂人滿為患,眾人熱熱鬧鬧有說有笑。袁飛飛一邊皺著眉頭,一邊仔細(xì)盯著張平的手。 張平手掌寬厚,手指長而有力,骨節(jié)分明。因為常年打鐵的緣故,手掌指尖都有厚厚的硬繭,顯得一雙大手更為強(qiáng)勁突出。 可袁飛飛覺得,他在比劃手勢的時候,又格外的好看。 張平極少慌張,年幼的時候袁飛飛不懂事,有時會惹張平生氣,氣急了的時候,他的動作便會快一些。而后來,當(dāng)袁飛飛長得差不多了,基本摸清了張平的脾性,便再沒惹過他生氣。 幾年下來,張平真被養(yǎng)成了老爺,想的越來越少,動作越來越慢。每次要做什么,還沒表示,袁飛飛便幾下功夫做好了。 “張平?”袁飛飛等了好半天不見張平有甚動作,托起他的下巴看。張平醉眼朦朧,目無點光,不住地磕頭。 “聽見我說話沒?”袁飛飛拍了拍張平的臉,張平稍稍清醒了一點,看向袁飛飛,無意識地嗯了一聲。 “哦?”袁飛飛一頓,有些欣喜。 張平少年時期被割了舌頭,雖然不能說話,出聲卻沒有影響。但張平平日極少出聲,袁飛飛也曾問過,張平也是笑著寫給她,說從前他也曾開口出聲,但聲音古怪,語不成調(diào),白白給人笑話,后來他便不再開口說話了。 袁飛飛只是偶然聽過幾次,都是張平無意間出的聲音。 其實,張平的聲音很好聽。他的聲音低沉平緩,就像院中那口陳舊的老井,每次打水之時,木桶在深井中輕撞井壁,發(fā)出深邃清幽的回音。 “老爺,再講一句給我聽聽……” 袁飛飛湊到張平的嘴邊,耳朵輕輕貼著張平的嘴唇。張平被袁飛飛的頭發(fā)撓到臉,往后退了退,袁飛飛按住他的脖頸。 “再說一句?!痹w飛笑道,“就一句。” 張平也不知聽沒聽清,深深地喘了一口氣。 袁飛飛抬起頭,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在張平肋上輕輕一戳。 張平?jīng)]防備,一口氣卸下,出了聲。 “哈?!痹w飛見此招可行,換了幾個地方,連續(xù)戳了幾下,張平醉著酒,本來就難過,加上袁飛飛胡亂折騰,張平皺著眉頭哼了起來。 可能是因為醉酒的原因,那聲音較之平日有些軟,袁飛飛聽得怔忪。她鬼使神差地捧住張平的臉,低聲道: “老爺,你張嘴給我看看……” 張平皺眉往后退,袁飛飛斗膽將手指放到張平的嘴唇上。 “噢,軟……”袁飛飛撥著張平的下唇,想讓他張開嘴。張平牙關(guān)緊咬,胡亂搖頭。 袁飛飛扒了半天無果,手一松,坐回原位。 張平依舊迷迷糊糊,臉色微紅。 袁飛飛神色平淡地看了一會,而后招呼店小二。 “客官有何吩咐,可要再添點什么?” “不了?!痹w飛掏出銀錢,扔到桌上。起身到桌子另一側(cè),拉起張平的胳膊。 “老爺,回了?!?/br> 張平茫然看她一眼,沒動作。 店小二收了錢,朝這邊看了一眼,小心道:“客官,用幫忙么?” 袁飛飛拉起張平的胳膊。 “不必?!?/br> 袁飛飛架著張平,晃晃蕩蕩地走出酒樓。 “老爺……你可真沉?!蔽迥觊g,袁飛飛長了個子,卻也及不到張平的胸口,她費了大力才將張平扶穩(wěn)。 烈日當(dāng)空,沒走幾步呢,就熱得袁飛飛渾身是汗,她悔不當(dāng)初。 “早知道就不給你喝酒了?!痹w飛抹了一把臉,手上濕漉漉的。 又堅持走了一會,袁飛飛實在是走不動了,找了個墻角,給張平一丟。張平堆在角落里,低頭睡著了。 袁飛飛把張平的腦袋扶正了,然后站到面前看了一會,道:“老爺,你先休息。” 說罷,她把頭上的方巾解開,一邊沖著自己扇風(fēng),一邊朝街外走去。 夜半時分,張平在一片頭疼中清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