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秦沉靜半天：“只教你一次？”

“是?！?/br>
蕭秦在他身邊坐下來，脊梁骨挺得很直：“我教你一次，這地方從今以后是我的，你不許再來?！?/br>
“嗯?！?/br>
“去挑粘土?！?/br>
聞人易走去后間隨便選了塊粘土出來，蕭秦摔在石膏上揉著：“先要揉成一個球，直到里面沒有泡沫，否則陶器會變成蜂窩。”

“跟之前丟棄的那個一樣。”

“嗯?！?/br>
聞人易的手在粘土塊上不經(jīng)意地碰著他的，蕭秦立刻撒手，把位置讓出來：“自己揉。”

聞人易低頭看著蕭秦，忽得把他困在懷里：“上次是抱著你揉的。”

上次你特么的沒有男朋友！

蕭秦掙扎不開，被他又氣笑了，冷冷地說：“你這么摟著前男友瞎搞，你男朋友不生氣??？”

聞人易不語。

他坐在蕭秦的后面，雙臂自他的腰間探過去放在石膏上，不輕不重地揉捏摔打：“這樣？”蕭秦心道你這樣子是要揉到猴年馬月，忍氣說道：“力氣大些?！?/br>
“不會，你教我?！甭勅艘椎哪橆a輕靠著他的頸項，“上次你是壓在我手上教的?！?/br>
蕭秦深吸口氣。

聞人易攥住他的手，臉微側(cè)，嘴唇輕貼在他的耳際。蕭秦躲閃避開了，聞人易的唇一抿，驟然束緊他的腰：“蕭秦，我喜歡你?！?/br>
我喜歡你。一句話讓他有些恍惚，分不清過去和現(xiàn)在。

聞人易掰過他的臉，唇貼上，勾住他的舌尖輕輕吸吮。

蕭秦的身體被翻了個身面對面而坐，兩人越吻越深，聞人易把他抱起來放在粘土桌臺上，低低地說：“記得么？”

記得。還是這張桌子，后背壓著粘土，壓抑的呻、吟聲被堵住，全身都是聞人易的氣味。

他的思緒已經(jīng)回到當(dāng)時。

理智岌岌可危。

聞人易不輕不重地吻著他，將他壓在桌上，沙啞道：“蕭秦，別再和我鬧別扭，跟我回家，有什么話我們回家再說?！?/br>
冰涼的觸感讓他略略清醒過來。聞人易真的是個不錯的情人，讓他一頭扎下去淪陷了那么久，心甘情愿地寵著愛著慣著，言聽計從。

心里一萬個不舍，可是他得清醒過來。

再過幾年，又會變成之前那樣，而他不知道那時的聞人易對他還有沒有耐心。

喜歡還是喜歡，卻很難再有對未來的期待。

蕭秦低頭坐起來，緩慢地把他推開：“聞人易，你是個能讓人神魂顛倒的人?？墒俏医陙砻运幊远嗔?，多少有了點抗藥性?！?/br>
“什么意思？”聞人易的眸子冰冷。

“沒什么意思?！笔捛匚亲?，看著眼前微敞的襯衫下露出的結(jié)實胸膛和惑人男色，忽然間覺得什么都是浮云。

今后還是清淡點吧。

聞人易把他鉗住：“蕭秦?！?/br>
“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大學(xué)同學(xué)那里隨你，我們常去的地方隨你，這里也隨你。我什么都不要了，這里我今后也不再來了，好吧？”

聞人易的臉色變得難看。蕭秦是他的，一直以來都是如此，自己不用做什么蕭秦都會聽他的話。帶了人到這里來刺激他，無非是想看他吃醋難受，可是蕭秦今后連這地方也不再來了，自己該怎么辦？

“你什么意思？完全不見了嗎？”聞人易的聲音壓抑。

蕭秦不說話。

聞人易低頭看著他：“蕭秦，這是我給你的最后機會，你想清楚。”

桌上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來。聞人易把電話取消了。幾秒鐘之后，叫人心煩的鈴聲重新響起。

蕭秦瞄一眼屏幕上陌生的電話號碼，小聲道：“你男朋友的電話，不接??？”

聞人易把他壓在桌上，狠狠拉開他的褲子。

蕭秦推開他的胸膛：“聞人易你是不是人？”

聞人易抓著他的手別在身后：“不是。”

“你放開我！”蕭秦被他脫下襯衫，強硬蠻橫地壓著嚙咬，急道，“聞人易，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聞人易緊緊壓住他不動。他想要蕭秦回家，想要每天回去就能看到他，想要摟著他睡覺，想要他急切地回應(yīng)自己的吻。

今天他才明白，他想要蕭秦愛他。

“蕭秦，你還喜歡我嗎？”他的頭埋在蕭秦的肩窩里。

喜歡有什么用。喜歡，卻只想遠(yuǎn)遠(yuǎn)地看。他現(xiàn)在只想一個人過日子。

以前曾經(jīng)暗戀過聞人易，小心翼翼躲躲藏藏，一丁點兒的碰觸都會讓他回想好久，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段時間似乎是最美好的。

蕭秦的手扶著聞人易的后腦撫摸：“聞人易，我希望你可以幸福?！?/br>
聞人易咽著口水。

“我會永遠(yuǎn)關(guān)心你，你永遠(yuǎn)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可是我現(xiàn)在只想要單身生活?！?/br>
許久，聞人易終于從他的身上爬起來。蕭秦衣衫不整，聞人易低著頭道：“小心著涼?！?/br>
蕭秦系著襯衫上的扣子：“我要關(guān)門了，你先出去吧?！?/br>
“嗯?！?/br>
蕭秦實在不敢問他那男朋友究竟哪兒去了，他收拾好桌上的東西，想起自己說過再也不來的話，不禁有些戀戀不舍。聞人易走到門邊轉(zhuǎn)過身，看他望著周圍不動，動了動嘴唇：“這地方是你的。”

“那我——”

“這里本來就是你的地方?！?/br>
“聞人易?！笔捛厣钌钗跉猓岸嘀x?！?/br>
聞人易冷著臉朝門口走。

蕭秦走出來將門鎖好，深夜里寒風(fēng)陣陣，聞人易還沒有離開，正站在自己的車邊：“上車?！?/br>
“不了，我搭個計程車就好——”

“過了夜里十二點不安全，我送你回家?！甭勅艘资婵跉廪D(zhuǎn)過臉，“我只想送你回家，不會對你動手?！?/br>
蕭秦心道話說到這份上，再不肯上車就是矯情了。他坐上副駕駛，低頭拉上安全帶：“你知道我家怎么去？”

“嗯。”

一路上寂靜無聲，兩個人各自想著心事，黑色轎車彎進(jìn)破舊的小區(qū)里停下，蕭秦道謝之后下了車，聞人易面朝著前方，語氣生硬地說道：“下星期張揚過生日，大學(xué)多年的朋友，用不著因為我疏遠(yuǎn)了?！?/br>
蕭秦一怔，不由得心里一舒：“好。”

☆、吃醋

陶器作坊的風(fēng)波之后，蕭秦一個星期沒有聽到聞人易的消息。

這天是張揚的生日聚會，蕭秦收拾東西下班，趕到張揚小區(qū)樓下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下來，正巧碰上從車?yán)锵聛淼念櫿妗?/br>
“緊張嗎？”顧真跟他一起走進(jìn)電梯。

“有點兒?！笔捛厮即逯霸摬粫惺掳?。”

“嗯，其實我們都想你們和平相處，聞人易只要沒事，就都過得去。”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