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秦在門邊穿鞋。

“順路……我就是單純順路?！甭勅艘椎皖^跟著他。他不敢說，在公車上擠著幾乎沒地方站的那段路，是他現(xiàn)在跟蕭秦最親近的時候。

“是么，以前你連早起床都不肯?！?/br>
聞人易突然間將蕭秦一推，壓在門上。他垂頭咽著口水：“蕭秦，以前我混蛋，只想你陪著我，為我犧牲。你生我的氣就把我打死，好么？”

他的嘴唇壓下來。

蕭秦別開臉。

“給我親……”聞人易尋找著他的唇。

“你離我遠點……”

終于讓他得逞，舌尖抵住，急切地糾纏。

“聞人易……再不放開我真的打死你了?！?/br>
公交車跟往常一樣擠。

聞人易輕輕用小指碰他的手。以前沒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經(jīng)常這樣，蕭秦比較遲鈍，過馬路等電梯的時候從不注意，他便忍不住這樣碰碰他。

今天聞人易是病號，蕭秦讓他靠門站著，自己罩在他受傷的手臂之上。車身顛簸晃動，蕭秦的身體時不時地撞在他的身上，聞人易忍不住把臉別開，蕭秦低聲問道：“你笑什么？”

“沒笑什么?！?/br>
“再笑把你推下車去?！?/br>
好兇。蕭秦以前那么溫柔，如今這兇巴巴的模樣都是自己給逼出來的。聞人易輕輕摸他的手腕：“好，再笑就把我推下去。”

蕭秦把他的手甩開。

下了公交車，已經(jīng)到了分開的時候，聞人易不敢多說什么，只問：“今晚想吃什么？”

“……到時候再說。”

“我大概下午三四點就會回家?！?/br>
“嗯?！甭勅艘滓婚_始工作就會忘了別的，晚上再說吧，還不定幾點回家。

“我晚上等你?！?/br>
“……我上班去了?！笔捛嘏み^頭往醫(yī)院走。

等什么呢？一句話又讓他想起之前等著聞人易回家的感覺來。

傍晚六點的時候，聞人易發(fā)來了短信。

【蕭秦，你什么時候回家？】

蕭秦有種不理他的沖動。

【還不清楚。樓下有賣外賣的小鋪子，今晚你自己買了吃，用不著等我。】

【……好?！?/br>
聞人易將電話放下。剛才發(fā)短信時又是一陣難受，他知道蕭秦一定會回答他。蕭秦就是這樣的人，無論再怎么跟你生氣，也不會使性子，永遠會做對的事情。

他勉強炒了個番茄炒雞蛋，又拼湊出個蔬菜水果沙拉，叫了一盤外賣麥片蝦，放在桌上等著。

八點，蕭秦沒有回來。

九點，仍舊沒有消息。

聞人易忍不住給蕭秦發(fā)了短信。

【在路上了么？】

沒有回答。

聞人易等了一會兒，撥通蕭秦的手機號，響了一陣，突然讓人給掛了。

如果他能開車，現(xiàn)在只怕已經(jīng)到他醫(yī)院去接人了。

聞人易給顧真打了電話：“你幫我打個電話給蕭秦試試，他沒回家，也不肯接我電話?！?/br>
顧真安靜了一會兒：“你真的……全都是自找?！?/br>
“打個電話給他試試，我怕他出事?！?/br>
“我覺得他就是單純地不想理你?！?/br>
“打給他試試?！?/br>
過了片刻，顧真的電話打過來了，聲音有些沉：“他也把我的電話掛了?！?/br>
聞人易靜了一會兒：“最近治安不太好，有幾個搶劫的。”

“嗯?！?/br>
聞人易站起來：“我現(xiàn)在開不了車，你來接我去找他。”

“……我一天到晚沒事做呢，你們真是忙活人?！?/br>
顧真再次打給他的時候是十五分鐘之后：“我快到你樓下了。”

“我現(xiàn)在就下樓?！?/br>
聞人易披上外套往外跑，剛出電梯門，只見顧真的車就停在大門口。迎面走來的是保安，聞人易匆匆問一句：“大爺今晚見到蕭秦了么？”

本沒指望他說什么，卻聽那大爺?shù)溃骸笆捛?？有啊。就在我保安室?！?/br>
聞人易一下子停下來。

“你是誰？”大爺問。

聞人易的聲音發(fā)?。骸拔沂撬信笥?。”

“剛才在樓梯口自己喝酒，我看他喝醉了，要送他回家，他不肯，非要去我的保安室?！贝鬆斏舷麓蛄恐?，“嗯，跟他給我看的照片長得倒是一樣。先給我看看身份證?！?/br>
聞人易掏出錢包，將自己的身份證拿出來。

“聞人易?！贝鬆斈钪厦娴拿?，將身份證還給他，“跟我來吧。”

聞人易跟在他身后：“他怎么樣？”

大爺嘖了一聲：“那么好的孩子，你怎么讓他傷心成那樣？又要分手又不舍得，抱著我一直哭?！?/br>
聞人易的眼眶發(fā)熱。

保安室里傳來輕微的鼾聲。

大爺拿出鑰匙開門：“剛才喝多了，拉著我說了半天，我給他蓋上被子睡了覺?！?/br>
聞人易沖進去，把蕭秦輕輕抱起來。蕭秦一時間給他吵醒，茫然地抬起頭，聞人易輕聲哄道：“蕭秦，我們回家?！?/br>
蕭秦推著他：“混蛋，我不回去?！?/br>
聞人易讓他架著自己的脖子：“聽話，你喝醉了?！?/br>
“不，你欺負人。”

蕭秦拉扯著聞人易的手臂，他頓時疼得一塌糊涂。聞人易勉強對保安大爺說：“我?guī)厝チ?，謝謝大爺。”

“我?guī)湍惴鏊先??！?/br>
“不用?！甭勅艘卓粗媾軄淼念櫿?，“我有幫手?！?/br>
顧真急匆匆地趕過來：“怎么醉成這樣？”

兩人扶著蕭秦進了電梯，蕭秦迷茫地看著顧真：“你來做什么？”

“你不接我和聞人易的電話，他擔(dān)心你出了事?！?/br>
“不是，我是問你為什么總是往我這邊跑？”蕭秦看著他，“聞人易究竟給了你什么好處，從一開始就為他說話？”

顧真有些狼狽地望聞人易一眼。

“你說清楚?！?/br>
“我大二的時候不小心迷上了賭博，聞人易借錢給我讓我還了債?！?/br>
“我就知道！”蕭秦一副抓住他的模樣，“我就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沒向著我！”

顧真扶著他走到門口，蕭秦還在抓顧真的衣領(lǐng)：“你一開始就在監(jiān)視我、觀察我的動靜……你知道我一句話就能把你們兩個的關(guān)系毀了么……”

聞人易把他的手抓過來：“別動這些心機了，你一句話比誰都厲害?！?/br>
蕭秦又去抓顧真的手：“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無權(quán)無勢，也幫不了誰的忙，不如聞人易家境好會為人，是不是？我不是不想幫，可我是真的——”

“蕭秦，你別這么說——”顧真咬著牙，“你別這樣，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蕭秦的眼淚掉下來，“我沒什么用，我的用處就是給心愛的人當(dāng)傭人，他想理我的時候就理我，不想理我的時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