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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普通的茶室她穿直格子木屏風,蘇瑞睿正坐在窗邊,窗外楓葉如火,桌前茶煙裊裊,室內(nèi)一時寧靜下來,木柔桑靜立于榻榻米前。 蘇瑞睿不知道在想什么,半響才回過神來,看向她問道:“來了?坐!”伸出的手指并不似平凡文人那般白皙,食指邊沿有磨得厚厚的繭子,應是平時經(jīng)常握筆磨出來的。 灼灼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是那樣的倔強! 木柔桑只得脫了鞋安坐于他的對面,蘇瑞睿是個不善言笑的人,他有時也想像楊子軒那樣對著木柔桑嘻皮笑臉,可是他怎樣也做不出來。 眼前的姑娘淡掃娥眉,舉止文雅,乍一看是個深受閨范熏陶的閣秀女子,只是靈活轉動的黑眸時有慧黠一閃而過。 “御用菊花酒!” 他把一個青瓷小杯推到她面前,金色的菊花酒清澈見底,陳舊的小木桌上,兩碟干果,一壺清茶,旁邊還放著一個同色的小酒瓶,涼帶寒意的秋風輕輕拂過,發(fā)出沙沙的醉人之音,在這熱鬧喧嘩的廟街之上,這里仿佛成了一塊凈土...... “不會醉人!”他見木柔桑望著酒發(fā)呆便又補了一句,心中得意于自己支開了楊子軒,面上卻依然頂著個冰山臉。 “呃,好!”被這古風古韻情調(diào)迷住的木柔桑緩過神來,端起酒杯微啜:“很好喝,清甜,淡香,悠遠......” “這個給你!”他把剩下的一小壇子酒推到她面前。 木柔桑不解的看向他:“這是?” “菊花酒,用御用貢米釀制而成?!碧K瑞睿的眼里多了幾絲笑意。 “難怪喝起來多了一縷綿軟香滑,卻是比一般菊花酒的口感更甚幾籌?!?/br> “適合你!” 木柔桑明白他的意思,這酒度數(shù)不高又不燒嗓子,很是適合女子飲。 “多謝了!” “無妨!” 茶室里又升起了一道道虛無的茶煙,淡淡的茶香混合著松木的香氣在這室內(nèi)流動。 一直到三道茶后,蘇瑞睿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叫來陳烈送木柔桑下樓。 “你出來時辰已久?!?/br> 木柔桑這才發(fā)現(xiàn)穿外的楓葉已紅得泛金,是該下山了。 “你......”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邀請他,只是解釋說:“我如今客居舅舅家,替父母在外祖母跟前盡孝?!?/br> “嗯!”蘇瑞睿淡淡的應答。 木柔桑捧著酒壇子離開那茶樓后,心里還是覺得莫明其妙,蘇瑞睿該不是就是為了送這么一壇子菊花酒給她而特意跑上山吧! 隨即她又覺得自己想多了,把酒壇子遞給春染回頭看了向那棟小巧的茶樓,仿佛感覺到蘇瑞睿也似看向這邊。 “姑娘?” 春染見木柔桑頓足不前提醒她。 木柔桑收回視線,迎著陽光笑如春花:“走吧,咱們再去買些小零嘴帶回去哄外祖母,不然,私下溜出來少不得要挨舅母的訓了?!?/br> 木柔桑帶著丫頭們回到后面廂房時,少不得挨了左夫人的一頓訓斥,無非是說她如今是大姑娘了,出門得要注意防狼,要多帶婆子,要跟大人稟報同意了才行。 重陽過后,木柔桑兩兄妹收拾了行李里,在左老夫人依依不舍中回去了小山村,隨之而來的是兄妹倆忙得腳不沾地,至十一月底,這石階石牌坊方才才建成,又在石階兩旁種了不少花草。 她剛松了一口氣,隨之而來的便是泡菜一時了。 “堂姐,你可回來了!” 木柔桑剛進靜居的門,木鳳釵像只歡快的小蝴蝶撲進她的懷里。 “喲,咱家鳳釵又長高了!”木槿之手上拎著些吃食遞給她:“這是叫人給你做的酸棗條?!?/br> 木鳳釵笑瞇瞇的接過去:“堂姐,你這次又要去州府過年嗎?” “嗯?”木柔桑疑惑的看向她。 “沒,沒什么!”木鳳釵有些小緊張的擺擺手,見木柔桑沒有再追問這才放下心來,又憶起前些日子她回家給木鳳娥打掃墓地,不想遇到了蘇瑞睿,那個似驕陽般的男人,單純的心房被他無實質(zhì)的那一眼給狠狠地撞了一下...... 木槿之只當她是舍不得,便彎下腰來與她細說:“鳳釵,外祖母年事已高,往后咱們還有很多機會一起過年,明白嗎?” “知道了,我哥知道堂哥、堂姐會回來,說下學后先去接了娘,再過這邊來吃晚飯?!彼南掠行┎话?,怕木柔桑不高興。 “嗯。”木柔桑只應了一聲,牽著她走向正廳,又道:“前些日子叫人給你送來的錦緞可還喜歡?” “堂姐,那些布料子有些喜歡有些不喜歡?!彼€是老實交待了。 木柔桑偏頭看向她,笑道:“原本那些料子就有多的,那些不喜歡的挑出來送人吧,你也該學著掌家了?!?/br> 木槿之跟在后面走進來,沉吟了一下方道:“大伯娘根本沒指望,還是要另請她人教導鳳釵禮儀規(guī)矩?!?/br> “這一時半會兒去哪兒請教養(yǎng)姑姑?”她同樣很犯難。 “鳳釵也快十歲了,是我疏忽了,這次回了州府細細尋訪一番,找那知根知底,可靠的教養(yǎng)姑姑。”木槿之還是很關心木鳳釵這個小堂妹,不希望她將來走木鳳娥這條老路。 “哥,我回頭問問舅母,請她幫忙打聽一下,到底要可靠些?!彼紒硐肴ヒ仓挥羞@個辦法好行,外頭人沖著巡鹽御史的牌子也不敢輕易糊弄。 “就按你說的辦吧!” 到了晚上,木意楊與木楊氏一同來了靜居。 “侄女好!”木楊氏十分拘謹?shù)乜聪蚰救嵘#慌e一動落落大方,盡顯良好的閨秀儀態(tài)。 “大伯娘,請坐?!?/br> “侄女近來可還好,大伯娘也想去州府看看你......” 她見木柔桑面有不愉,忙擺手道:“侄女莫要誤會,以前是大伯娘糊涂,才做出那種種蠢事......” 木柔桑放下手中的茶盞打斷她:“大伯娘,今兒晚上你想吃什么菜,春染,打發(fā)人把菜單子拿來?!?/br> “不,不,不用了,眼看就要開飯了,大伯娘不挑食。”她粗糙的大手不斷搓著裙帶子。 木柔桑淡淡地掃視一下:“即如此,那便算了,年后,我打算為鳳釵另請一教養(yǎng)姑姑?!?/br> “教養(yǎng)姑姑?!”木楊氏離開小山村這些年也算是開了些眼界兒,如今住在縣城身邊有兩丫頭隨伺,也算是一般的富夫人了,只是她越發(fā)不敢小瞧了木柔桑兩兄妹。 “嗯,大伯娘有異議?”她冷冷地盯住她。 木楊氏嚇得背冒冷汗:“不,不,大伯娘應該替鳳釵那丫頭謝謝侄女。” “鳳釵不是丫頭,她是我木家堂堂正正嫡出的三姑娘,不是什么阿貓阿狗,意楊哥往后要出仕,她應會嫁與門當戶對的官家,早些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