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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踢動什么的聲音。“無需在意,他就這性子。”子巫仙人搗著藥說著,似乎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不,是我騙老前輩在先……”白芷說完,腦中忽然一閃,一種非常奇怪的想法沖進(jìn)腦子里,他很笨,尤其在感情方面,說來可笑,他什么時候傾心無印的都不知道,等他察覺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不過,他這一閃,竟是冒出‘晉修前輩在吃醋’的想法。晉修以為白芷是女子,所以不讓子巫仙人治療,又突然冒出一句‘男子也不行’,這算不算吃醋?啊,對了,白芷突然想到,十薇曾說過,百樂王晉修很討厭男子,一生就承認(rèn)過兩個男子,一個是他的徒弟赫連,另一個就是子巫仙人來著。“脫下外衣。”在白芷發(fā)呆的時候,子巫仙人已經(jīng)搗好藥走了過來。白芷回神,解開衣襟露出自己的左胸,脫衣服的時候扯動了傷口,他微微皺眉,卻奈何是他自己所傷,那人并未傷他。不過,這劍傷,一點(diǎn)都不曾后悔,這是他的掙扎,他當(dāng)時只是想更靠近那人一些,卻忘了,他與他之間已經(jīng)沒有共存,想靠近,就只剩生死一瞬。子巫仙人手下很輕,將藥涂在白芷心口,用白布將藥固定在白芷身上,又給白芷找了一套長衫讓他換上,“傷口不深,無礙。只是……這劍未傷心,卻穿了心?!?/br>子巫仙人的語調(diào)很緩慢,似帶著看透一切的溫柔。整理前襟的手慢了下來,白芷垂著眼瞼,淡道:“是我咎由自取,太過執(zhí)著了?!?☆、【世外桃源】中? 蛇島的地下看不到晝夜交替,總是通亮,不過子巫仙人卻早就習(xí)慣了,晝起夜眠從未錯亂。子巫仙人告訴白芷,這地下之所以會這般明亮,是因?yàn)橛幸活w夜明珠。白芷從未見過夜明珠,子巫仙人帶他去看的時候,著實(shí)讓他大開眼界,在白芷的腦海里,夜明珠只是一種夜晚會發(fā)出微弱光芒的珠子,不過,這里的夜明珠不一樣。夜明珠就在木屋的后面,大概有一個月嬰兒般大小,它表面有一層綠芒,離得近些也不會覺得光芒刺眼,還有一股溫?zé)岬母杏X。白芷盯著夜明珠看,里面不是透明的,看不到任何東西,只有些珍珠般的紋路,不過他覺得,這神奇的夜明珠應(yīng)該是可以預(yù)測未來之類的神物。然后子巫仙人告訴他,這夜明珠本就在這里,除了有益身體和照亮就再也沒有其他作用。“我很小的時候就聽說,子巫仙人可以算命,而且非常的準(zhǔn),還有人說,您是神仙下凡,為解救人們而降于世間?!卑总谱谝姑髦榈呐赃?,喃喃。子巫仙人手握盤蛇手杖,一手捋著胡須,慢道:“那只是世人的猜想?!?/br>白芷看著夜明珠,耳邊是子巫仙人的溫柔之聲,他開始喜歡這里,感覺這夜明珠和老者很配,有種治愈人心的能力,許久他才說出自己的疑惑:“子巫仙人看到我,似乎并不驚訝?!?/br>“該來則來,命運(yùn)之?dāng)?shù)。”“……”白芷頓了頓,他看向子巫仙人,“我,是不是太過執(zhí)著了?”“那你,會放棄執(zhí)著嗎?”子巫仙人將問題又反問給白芷。白芷想了好久,其實(shí)他說自己執(zhí)著,到底什么執(zhí)著他也詮釋不了,是對爹娘的執(zhí)著還是對無印的呢?但是,如果要讓他放棄這股執(zhí)著,似乎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于是,他淡道:“事已至此,無言放棄。”“無言,是不想,還是想?yún)s無法?”不想放棄?還是想放棄卻無法放棄呢?現(xiàn)在的白芷除了一條路走下去還有選擇的余地嗎?在他心里,爹娘的死就是一道跨不過去的坎兒,十多年下來,從未改變過這個方向,只是在途中發(fā)生了很多意外而已,無印是個意外,永逸是個意外,南樓是個意外,赫先生夫婦是個意外,就算梁師傅和師弟也是個意外,若沒有這些意外,他現(xiàn)在該身在何處,又是否還堅(jiān)持著現(xiàn)在的執(zhí)念?而他,早就回不去了,無印忘了他,視他為仇人,他身體里有著赫先生幾十年的功力和被給予的復(fù)仇希望,所以……“不能放棄。”白芷應(yīng)著,大眼是淡然的。子巫仙人突然輕笑,他看向地上坐著的人兒,“你執(zhí)著,只因你放不下,放不下心中所掛?!?/br>白芷怔然,他回視老者,大眼中飄上茫然。“世人皆有欲,或物或人或虛無,孰能無欲而生?不過是看的輕重罷了。倘若有一天,你放下執(zhí)著,并非你不再牽掛,而是有另一樣執(zhí)著讓你拾起而已?!?/br>“子巫仙人是凡人,也有放不下的嗎?”“呵呵……”子巫仙人捋了捋長須,嘆道:“正是因?yàn)橛?,才長居此島,與世隔絕?!?/br>“原來如此……”白芷點(diǎn)點(diǎn)頭,似懂非懂的。“老夫本是庸碌一生,年少之時曾意氣用事,年末之后悔不當(dāng)初,奈何命中有數(shù),只能免于牽連他人,只是,卻因執(zhí)念害了一人?!弊游紫扇苏f著,看向木屋,眼神中有些傷感,“保得了天下人卻唯獨(dú)不能保一人,不是沒想過放棄,而是無法放棄,所以,就算十年一面,也甘心如此?!?/br>“這不是很好嗎?至少說明您也是個平凡的人,不然,無欲無求真當(dāng)是神仙了?!卑总泣c(diǎn)點(diǎn)頭,可這了然也僅僅維持了片刻,待他順著子巫仙人的視線看向木屋的時候,一下就明白了,那木屋里是呼呼大睡的老前輩晉修,他曾晉修說過,十年之約從未食言,也就是說……“子巫仙人和晉修前輩,十年才能見一次嗎?”“呵呵,白公子聰慧。”子巫嘆道。“……”看著子巫仙人的慈祥笑顏,白芷突然心中冒出酸澀,他變了,本不是多情的人,卻因別人感到心酸。這并不難想象,何等的執(zhí)著讓子巫仙人和晉修前輩遵守著十年之約呢?就算不問原因也知道,兩人心中,定是嘗盡了世間之苦。等等……白芷猛的抬起頭,看向子巫仙人,大眼已是震驚,因?yàn)樽游紫扇撕蜁x修前輩都是男子,男子與男子之間可以這般天荒嗎?真的可以嗎?還是他想歪了?“世間本就多情,為何又去追究何種呢?”子巫仙人看透了白芷的震驚,他只是笑道:“有些時候,由不得你的?!?/br>白芷垂下眼瞼,心中像被碾過一樣疼,“……是啊,真的由不得人?!?/br>子巫仙人的兩句話就將他的震驚撫平,甚至讓他覺得,一切都是可能的。想想,白芷覺得自己就像飛蛾,無印就是那團(tuán)烈火,明明他的目的是借烈火照路,卻奈何抵不過誘惑,明知道那團(tuán)火會讓他白白葬送,可還是一頭栽了進(jìn)去,再出不來。只是,他對無印的執(zhí)著到了什么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