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番外自作孽完 長榮公主以及向家番外
向依薇瞪著長榮,眼神里流露出來的憤怒和指責簡直毫不掩飾,到如此境地,她難道還要順著長榮,把她當成祖宗一樣供著哄著嗎?這么些年來,她順著她,哄著她,事事以她為中心,看她的臉色以她的喜好需求為第一,可她回報給自己的是什么? 向依薇滴著淚水,咬著牙道:“大嫂,我是不會嫁給那個人的!今日的事,只是個意外,不,其實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大嫂,你立即找人去堵住那姓戚的嘴,或者找父親,就讓父親,讓父親去處理他。還有所有知道這事的侍女和嬤嬤,全部都要處理,不要傳出一點不實的謠言!” 長榮長公主看著向依薇,看著她眼中焦急的狠意和恨意,想起自己醒來時被嬤嬤領(lǐng)著看到她拉著戚行所行的那不堪的一幕幕,想起嬤嬤跟自己說的那些話,只覺得胃里一片難受。 其實長榮長公主在回到芳禧宮后不久就醒來了,她醒來后嬤嬤就帶了她隔著隱窗看向依薇如何拉著戚行把他當成皇帝百般求歡的。 當時她也是大驚,要讓人去阻止,可是嬤嬤卻道:“殿下,今日向家小姐為了接近陛下,不顧您的身體,對您下藥致你昏迷,陛下因此震怒,這才命戚侍衛(wèi)劈暈了她,送其回芳禧宮?!?/br> “若是向家小姐本身沒有問題,也不至于發(fā)生如此丑事,您沒發(fā)現(xiàn)她的狀態(tài)很不對嗎?陛下和戚侍衛(wèi)可不屑使什么手段對其下藥什么的,而是她為了勾引陛下,習(xí)青樓秘術(shù)日久,本身就如同媚藥,這才半昏迷時依著本能行事……” “陛下命老奴只需保護公主,其他的事不要去干涉,只需將所有事情告訴公主。難道公主殿下要違背陛下的意思,繼續(xù)幫著向家,幫著向家小姐算計陛下嗎?向家可是對公主半點憐惜也沒有,除了利用還是利用,現(xiàn)如今更是為達目的,可以直接毒害公主的身體。公主當知道,太皇太后,太上皇,還有陛下,都如何在意公主的身體,他們可是半點也不舍得公主受絲毫委屈的!” 長榮一時被嬤嬤的話驚呆,只不過這還不是最讓她震驚心冷的,嬤嬤后面的話才更加讓她如墮冰窖。 嬤嬤繼續(xù)道,“公主當知道,當年向家和太妃娘娘求陛下將公主下嫁駙馬,是因為伯爺身涉貪污,挪用軍資,通敵叛國等多項大罪,他們迫不得已才求尚公主。太上皇疼愛公主,知公主親近向家人,也諒他們不敢不對公主好,便壓下了向伯爺一案,賜下了婚事,不過是希望他們能善待公主,讓公主開心而已?!?/br> “可是向家自尚了公主,前一年多也就罷了,但這半年來屢次違背公主心意,讓公主郁氣積身,身體日漸不好,太皇太后和陛下早就不滿,最近陛下更查出,駙馬竟然瞞著公主和寄養(yǎng)在伯府中的曾家表姑娘珠胎暗結(jié),向夫人得知后不僅沒有處理曾姑娘,竟是幫著駙馬瞞了公主,暗自把懷有身孕的曾姑娘送去了莊子上養(yǎng)胎…….” 長榮只聽得渾身冰冷,嬤嬤看其不適,嘆了口氣,扶了她到一邊坐下,道,“殿下,原本這些事太皇太后和陛下還顧慮著您的身體,不想告訴您,只想著暗中處理掉那些不堪之事,警告向家讓他們以后好好待公主也就罷了……” “可是向家愈來愈過,已經(jīng)為了一己之私可以直接給您下藥了,難保將來為達目的再做出些什么。殿下,陛下說了,您是我們大周尊貴的公主,不該生活在這樣的欺騙之中,相信殿下得知實情也能妥善處理。還請殿下顧念太皇太后,太上皇和陛下對您的愛護之情,好好保重自己?!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長榮貴為公主,自有自己的驕傲,她可以在生母和夫家的祈求之下幫忙向依薇光明正大的入宮,卻不代表她可以忍受這種齷蹉的算計,可以忍受別人拿她來用藥算計自己的皇兄,更令她寒心的是,她的母妃竟也參與其中。 她很清楚,就憑向依薇,她還指使不動鐘太醫(yī)。 更不能忍受向家明著讓她為了向家子嗣讓向明軒納了侍女,住回了伯府,暗地里竟是向明軒和曾家表妹有了私情……她是身體不好,又不是腦子不好,公主天生的驕傲也讓她接受不了他們把她當傻子一樣的欺騙! 此刻面對向依薇,她早已過了初初聽說那些事時的震驚和難受。 她看著向依薇對著自己惡狠狠地以命令的口吻說著如何處理今日之事,心里突然就想冷笑,這里是芳禧宮,皇宮,什么時候輪得到她頤指氣使,命令自己怎么給她善后了?還是在算計自己過后? 也太拿自己當一回事,還是向家人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公主,不僅是母妃的女兒,更是她父皇的女兒!不,大概他們意識里自己這個公主就是他們拿來要好處的!要在她死前趕緊給向家鋪好后面的路! 她冷冷道:“薇表妹,這里是宮中,宮中女官和嬤嬤可不是你說處理就處理的,還有,你當知道,宮中任何角落發(fā)生的事情,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需要知道的話,都會第一時間知道的,想要瞞住,那是不可能的。” 此話一出,向依薇面上的血色盡失。 長榮不想再跟她多說,就著侍女的手,起了座,道:“薇表妹,大概你身子不適,今日就好生歇息吧,明日我就會命人送你回安西伯府,你就安心在伯府待嫁吧。” 又轉(zhuǎn)身吩咐一旁的侍女,讓她們務(wù)必給向姑娘喂了藥,好生“歇息”才是。 向依薇還欲掙扎喚住長榮,卻是被聽令過來的侍女給按住了。 而長榮卻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她想著,她明日大概也需得回公主府,想來以舅舅安西伯對向依薇的期望,以及舅母曾氏那自私自利的性子,必會過去公主府尋自己的。 她也該好生準備一番才是。 長榮準備好了見安西伯夫婦,卻沒想到最先過來尋自己的竟是自己的母妃向太妃。 這晚她還未歇下,向太妃便面色陰沉隱含怒氣的親自過來尋她了。 向太妃黑著臉問長榮道:“你薇表妹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芳禧宮這么多人,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 長榮正在喝著藥粥,聽言放下手中的湯匙,揮退了房中侍女,這才微抬頭看向自己的母妃,細細看了她發(fā)怒的表情好一會兒,才道:“母妃,你不問問今日我如何暈厥一事嗎?” 向太妃面上閃過一剎那的不自然,但很快就道:“母妃已經(jīng)問過你的侍女,道是你身體并無大礙,只是稍有中暑,這天氣漸熱,以后讓身邊的人都注意些?!?/br> 說到這里就越發(fā)的惱怒,繼續(xù)道,“說來你身邊的人真是越來越不得用了,你薇表妹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么許多的女官侍女,怎么就,怎么就會發(fā)生那種事?!長榮,這可是關(guān)系到我們向家前途的大事!” 長榮心中隱痛,淡淡道:“我們向家?母妃,向家的前途與我何干?我是大周的公主,是父皇的女兒,我的尊榮是父皇,是姜家給的,可和向家無關(guān)?!?/br> 向太妃一噎,目光審視的掃上了女兒的臉,過了一會兒才嚴厲道:“長榮,你這是怎么說話的?母妃跟你說過,你雖是公主,可是現(xiàn)在在位的可不是你父皇,你當知道新帝繼位,我們母女的地位就已經(jīng)一落千丈,你舅舅家更是不得帝心,若是你表妹不能入宮,向家無帝寵,你想想,不說你將來孩子能否承爵,就是明軒能否承爵都是個未知數(shù)!若明軒不能承爵,你也只不過空有一個公主名頭,是……” 長榮看著自己的母妃,終于不想再聽下去,她想,大抵向家待自己那不自覺輕慢的態(tài)度也都是受自己母妃態(tài)度的影響吧! 她打斷向太妃的話道:“母妃,所以您覺得薇表妹能否入宮是比我的身體更重要的大事對不對?為了她能接近皇兄,寧愿糟蹋我的身體給我下藥是不是?” “我的孩子?母妃您忘了我是不能有孩子的嗎?向明軒和他曾家表妹私情偷生下的孩子能不能襲爵關(guān)我什么事?還是母妃覺得我早晚也就是個死字,還不如死前好好給向家鋪路,謀上前程,也不枉我來這世上一遭?哼,什么時候本公主要靠給向家鋪路來顯示我的尊榮了?” 向太妃又驚又愕,就跟見了鬼似的看向自己女兒,在她印象里,長榮一直就是個體弱多病乖巧聽話不怎么出聲溫和沉默的性子,什么時候這般跟自己說過話?而且說的這些都是個什么鬼? 向太妃瞪著長榮,心頭閃過各種念頭,在她還未想好該訓(xùn)斥她還是先安撫哄一哄她時長榮又出聲了。 長榮說完那些話,捂著胸口喘了一會兒氣,這才緩了聲調(diào),神色有些難過和疲憊道:“母妃,女兒累了,太醫(yī)說女兒不可太過勞神,沒什么事,母妃還是先自回福寧宮吧。” “至于薇表妹,皇祖母已經(jīng)發(fā)過話了,明早就會送她出宮,此事皇祖母,皇嫂還有皇兄那里俱是知道了,不可能再更改的,母妃還是不要再試圖做什么讓女兒為難了?!?/br> “還有,母妃所做的所有事情,包括收買鐘太醫(yī)拿女兒的身子作筏子想暗算皇兄一事,皇祖母和皇兄他們也都知道了,您該知道皇祖母的脾氣,女兒勸您還是不要試圖再去給向家通風(fēng)報信,再作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了?!?/br> 向太妃大驚,一陣陣慌亂和惶恐襲來,差點脫力,她剛失聲喚了聲“長榮”,想問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個冷漠至極的聲音已在她身后響起。 “太妃娘娘,老奴奉太皇太后娘娘懿旨,請?zhí)锬锘馗帉m。公主殿下身體不好,需要歇息,還請?zhí)锬飸z惜著些,不要再拿向家之事逼迫滋擾公主殿下了?!?/br> 向太妃僵硬的回頭,見到太皇太后身邊的薛嬤嬤正帶了幾個孔武的嬤嬤站在她的身后,那架勢,如果她不立時聽言離開,便是要強行拖她走的樣子。 她再轉(zhuǎn)頭看女兒長榮,她卻是看也不看她,只低了頭按著額角,隱隱可看到她的面色和那似乎一折即斷的小手一般,蒼白脆弱得嚇人。 她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如果此時再說什么做什么,更要是惹得女兒長榮出了點什么事,怕是太皇太后絕饒不了她,饒不了向家了。 宮中這么多妃嬪,她格外體面些,也不過就是因為她生了長榮,若是,若是太皇太后覺得她作踐長榮,不配為長榮的母妃,那她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翌日,公主府。 午后,長榮小睡一番后,正坐在花廳的軟塌上慢慢地喝著藥粥,便有侍女過來稟告說安西伯夫人曾氏和駙馬在外候著求見。 長榮點頭,便讓人帶了他們進來。 向夫人曾氏和駙馬向明軒進入花廳時面色明顯不虞,這一日先是晴天霹靂,被突然送回府哭得休斯底里的薇姐兒給驚了個好歹,然后事情剛了解了個大概,便又有那落魄戶戚家派了個上不得臺面的下三濫的媒婆上門提親,雖暫時打發(fā)了去卻是吃了一肚子氣,他們受了伯爺向政的囑咐,壓抑了怒氣過來公主府尋長榮來“好好商量”詢問個清楚,卻還被攔住了,竟還要等侍女稟告了才給進! 待兩人入得花廳看到神情淡然一副事不關(guān)己模樣的長榮,那不滿和郁氣更是壓也壓不住。 兩人未及行禮,向明軒就先沉著臉不悅道:“長榮,二meimei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她在一起,在芳禧宮內(nèi),如何能發(fā)生這般荒謬的事,此事可還有他人知曉?” 長榮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她的表哥,這個表哥自幼都對她溫柔體貼,輕言細語,關(guān)心備致。 想到上午見到的那哭得梨花帶雨的曾家表姑娘,若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她心底總還覺得那事未必就是真的…… 其實吧,她也沒有多喜歡面前這個人,因為身體不好,自幼太醫(yī)就不停告誡她,切忌感情太過強烈,切忌大喜大悲多思多慮,所以她是不會太過強烈喜歡什么人的。 只不過她因著身體的緣故,她的世界總是蒼白而又孤單的,向家的人待她好,向明軒溫柔體貼,母妃又自幼不停跟她灌輸向家如何如何,她自然而然的就親近了他們,所以與其嫁給個陌生人,她當然更愿意嫁給從小熟識的向明軒。 只不過沒有人知道,其實這半年的時間,她那不多的感情早已經(jīng)被消磨得很淡很淡了。 她素來敏感,別人待她如何,她怎會一無所知?只不過,她不喜歡捅破窗戶紙,思多傷神耗元氣,她也一直習(xí)慣得過且過而已。 她看著向明軒有些扭曲的面容,突然覺得很厭惡,她轉(zhuǎn)了目光,伸手從桌上端起了一杯特制的消暑茶,慢慢喝了一口,這才道:“嗯,該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表哥和舅母還是好生幫薇表妹備嫁吧。” 向明軒瞅著她那副事不關(guān)己要死不活的樣子,真想直接把她手中的茶杯給一巴掌拍翻,可理智尚存,他勉強壓抑住了,但喘氣聲卻暴露了他的憤怒。 曾氏也忍不住了,她沖著長榮就道:“什么叫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你,你,當初讓薇姐兒陪你入宮,也是想著你一向和薇姐兒說得來,有她陪著你,你身子也能好些,可你竟讓她出了這種事?!你是怎么……” 長榮“砰”得一下就把杯子擱到了桌上,看著曾氏斥道:“讓她入宮陪著我,我身子能好些?這種話舅母也好意思說得出口?那她暗中給我飲食中下藥致我昏迷以借機接近我皇兄,也是為了我的身子能好些?自己暗算人不成反上錯了床,你們不趕緊幫著收拾爛攤子,還有臉跑來我這里質(zhì)問我?” 曾氏和向明軒都被長榮突然的強硬語氣給嚇了一跳,然后長榮身后先前一直隱在暗處的嬤嬤走了出來,皺著眉一臉不悅的看著他們。 這位嬤嬤并非是往常長榮身邊那個,竟依稀好像是太皇太后身邊的人,兩人這才冷汗“刷”一下冒出來。 也是昔日長榮一直沉默溫柔,脾氣太好,竟讓他們一時忘記了公主的真正涵義,而他們向家,現(xiàn)在可不是什么權(quán)臣寵臣…… 曾氏軟了下來,她想說上兩句話哄一哄長榮,可是思及長榮剛剛口中的話,再看她身邊太皇太后的嬤嬤,心中驚恐,跌坐到椅子上,竟是一時說不出話來。 向明軒也察覺到了不對,他立時轉(zhuǎn)了語氣對長榮道:“長榮,對不起,二meimei突然發(fā)生這樣的事,我和母親太過心急,一時失禮言語不當,你莫介意,我們,唉,二meimei在家中尋死覓活,我們到現(xiàn)在還是不知就里,所以這才過來跟你打聽一下……” 長榮擺手,慢慢道:“表哥,剛剛事情我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想來送薇表妹回去的侍女也已經(jīng)跟你們說的很清楚了,你就不必再兜圈子了。其實這事到底如何,你們自個兒處理吧,我也沒興趣搭理。過往的事,我也沒什么興趣追究?!?/br> “今日我回公主府是另有事情通知你們。我已經(jīng)稟了皇祖母,大約你們稍后回伯府,就應(yīng)該收到皇祖母的懿旨,令你我和離了,從今往后,你們向家的事,也不必再和我說。這公主府里表哥的東西,還麻煩表哥這幾日就好生清理一番全部搬走,三日后,我便會讓嬤嬤核對冊子,重新清點公主府的物件了?!?/br> 向明軒目瞪口呆的看著長榮,看她仿佛在說著今日后花園什么花開了,午膳要用些什么般的神情語氣說著和離一事,他只覺得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 就是癱坐在椅子上的曾氏也一下子又站了起來,看著面不改色的長榮慢條斯理的說著這些話,只覺被雷劈了一般。 長榮掃了他們一眼,也不知是不是他們的神情取悅了她,竟然有心情微微的笑了一下,道:“你們不必這么驚訝,其實和不和離的,對你們有什么影響,你們不就是等著我死嗎?哦,最多就是沒人給你們想跟我皇祖母或皇兄要好處時,就推我上前給你們說話罷了?!?/br> 曾氏心念急轉(zhuǎn),也不記得自己的憤怒了,忙擠了比哭還難看的慈愛的笑容道:“長榮,你,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宮中的事我們也是不清楚,這其中必是有什么誤會。長榮,你是舅母看著長大的……” 長榮又是沖她擺了擺手,然后回頭看了身后的大侍女一眼,不一會兒便有侍女領(lǐng)了一臉驚慌嬌柔惹人憐的曾吟雪入得花廳來。 長榮看曾氏和向明軒又是驟變的臉色,笑道:“你們不必驚慌,我可沒有怎么著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好好的,我還特意請了太醫(yī)給她好好安胎呢?!?/br> 向明軒臉色青紅交加,他努力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換了一副苦澀又溫柔的神情對長榮道:“長榮,那,那只是一個意外,長榮,你當知道在我的眼里……” 長榮搖頭,看著向明軒又對自己露出那種深情的表情,心中厭惡之余又覺得好笑,她道:“意外不意外的,有什么關(guān)系,你們當知道我身體不好,這些事情,我是不會多思多慮的,自有皇祖母和皇兄為我作主,你們跟我說什么都是沒用的,若是真有話說,就跟薛嬤嬤說吧,她會把你們的意思轉(zhuǎn)達給皇祖母的?!?/br> 又轉(zhuǎn)頭就對薛嬤嬤道,“我累了,你領(lǐng)了他們下去吧,太醫(yī)說我昨日被人下的那些藥余力尚在,本不該多說話,更不該離了宮坐什么馬車到公主府,若是皇祖母知道,怕又要說我不愛惜自個兒的身子了。” 向明軒和曾氏已經(jīng)滿頭都是汗,他們喚著“長榮”,長榮卻是不理會他們,不等他們下去,自己先就起了身,扶了侍女的手慢慢離開了。 向明軒還欲上前去拉她,卻是被薛嬤嬤攔住了。 薛嬤嬤冷冷道:“世子和夫人還是不要再纏著公主為好,若是被太皇太后知道世子和夫人打擾公主歇息,怕更是震怒,你們且還是好自為之吧。 曾氏和向明軒看向滿臉驚慌失措的曾吟雪,此時哪怕是腸子都悔青了也無濟于事了。 曾氏低喃道:“太妃娘娘,對,還有太妃娘娘……明軒,快,我們快些回去,和你父親商量,進宮去求太妃娘娘?!?/br> 公主身子不好,那就是個豆腐做的人,他們在公主府還當真不敢太過糾纏,更何況長榮離去,薛嬤嬤身后突然出現(xiàn)的那一排侍衛(wèi),讓他們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兩人火急火燎的回了安西伯府,只是等待他們的也不過是太皇太后的一紙和離懿旨而已。 及至安西伯向政看到他們身后那小腹已微微隆起,怯生生的曾吟雪時,真是氣得臉都扭曲了,他一腳踢向了自己夫人曾氏,就大罵“蠢婦,蠢婦!” 向明軒淚流滿面,跪著攔在了母親面前只道“是兒子的錯,都是兒子的錯”,更激得向政怒火中燒,連踢了他幾腳之后跌坐到椅子上,忍不住老淚縱橫道“向家完矣!” 成熙二年春,長榮長公主與駙馬安西伯世子向明軒和離,長榮長公主生母向太妃被軟禁于后六宮。 成熙二年秋,御史告安西伯向政任吏部侍郎期間貪贓枉法,收受賄銀,買賣官職,大理寺徹查,確有此事,圣旨奪安西伯爵位,判向氏一族無論男女老少俱流放至西寧關(guān)服苦役。 成熙三年春,向太妃病逝于后六宮之福寧宮。 向太妃在長榮長公主與向明軒和離之后曾大罵長榮,道她“忘恩負義,背棄母族,冷血無情”,長榮心寒,及至向家被奪爵位,向氏一族被流放,長榮再探向太妃,又被向太妃惡言趕出福寧宮。 向太妃病逝時,長榮站在福寧宮外良久,卻最終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