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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個這樣的口型。 林三酒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徐曉陽嘴上不管說什么,但心里卻清清楚楚地知道胡常在回不去了——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的回答才會被他判別為假話。 突然之間明白了自己處境的胡常在,神色沉重陰郁得幾乎能擰出水了。 馮七七低聲問道:“……剩下兩個是我們?” 林三酒冷冷地輕聲說:“那個看門的人說‘可惜了’的那個女孩,是我?!?/br> “……那他們是打算借著墮落種來解決我們,還是要親自動手?” “不知道,待會兒只能盡量離他們遠一點了……不過,你到時可以變成他們的樣子來混淆視聽?!?/br> “這個,其實——”馮七七忽然垂下了眼皮,苦笑了一下:“變形是盧澤的能力,我用不了。我現在充其量,也就是一個身體強壯的普通人而已?!?/br> 林三酒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地停住了腳。她剛要張口說話,只聽前方小灰突然尖聲喊了一句:“大家小心!” 45、第四十五章 我做鬼也會保佑你的 新世界降臨以來,林三酒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多墮落種。 小灰的警告聲才剛剛吐出來,就已經被一陣陣興奮的“嗡嗡”蜂鳴給淹沒了——從馬路兩旁樓房的窗戶中,爬出了一個又一個、密密麻麻的墮落種的身影。一條條口器不斷地在半空中揮來掃去,甩得四濺的涎液,像粘稠的雨點一樣灑了眾人一身。 這情景,讓林三酒聯(lián)想起了大量蜜蜂進進出出的蜂窩。 到底有多少墮落種,是數不清也沒時間數的——不過肯定的是,在場6個人就是全死了,大概還不夠它們每人分到一碗的血水。 “我x……這就是所謂的‘一小群’?”高飛已經傻了眼,喃喃地輕聲罵了一句。不光是他,一行六人全都楞住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 在此起彼伏的尖利蜂鳴中,離眾人最近的一只墮落種身手靈活地從窗臺上翻了下來,眼看著一下子就順著外墻爬下了兩層樓——馮七七第一個反應過來了,他大喊了一聲:“還不快跑?”接著轉身就要逃——但沒想到,他才剛邁開了步子,就差點撞在了疾沖過來的小灰身上。 “不許往回跑!”身后立刻響起了徐曉陽拔高的聲音。 小灰冷著臉擋住了來路,與馮七七對峙著,一動不動。 “這么多墮落種追著我們跑回去,綠洲所有人都別想活了!”徐曉陽一張小臉發(fā)白,也不知是急得還是氣的,“你們跟我沖過去,把墮落種引開!” 除了小灰之外,剩下的四個人一時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飛看了一眼前路,有點結巴地說:“隊、隊長,你沒開玩笑吧……前面的樓上,全是墮落種??!” 林三酒一顆心“砰砰”地猛跳著,迅速掃了一眼——在右前方大概五十米的地方,已經有三四個墮落種快爬到一樓了。 徐曉陽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小灰緊接著就開腔了:“誰要回頭的,先從我這兒過去?!?/br> 一句話說完,她右邊白嫩修長的胳膊,已經像吹氣球一樣rou眼可見地膨脹了起來。一塊塊漲大的肌rou撐裂了衣袖,粗壯的青筋浮突在皮膚上,跟纖細的身段形成了驚人的對比。哪怕是教訓鐵刀的時候,小灰的身體也沒有出現過這樣詭異的變化——看來她是要動真格兒的了。 高飛面色難看地吞了一口口水,一時無人說話。就在這時,只聽“咚”的一聲,不遠處那幾個墮落種跳到了地面上。 “跑哪邊都行,咱們還是快點兒走吧!”林三酒終于沒忍住,一把拽過馮七七喊道:“我來保證他肯定不往回跑,行了吧?那邊墮落種要來了!” 情勢的確再拖不得了——徐曉陽朝小灰叫了一聲“走!”,后者腳下一蹬,沖到了徐曉陽身邊,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拔腿就朝前飛奔。余下四個人也不敢耽誤,紛紛使出了全副力氣跟了上去。 小灰的右臂仍然保持著那詭異的狀態(tài),在奔跑的過程中幾下?lián)]打,就把剛剛落地的墮落種一個個兒地全給遠遠擊飛了。有了她開路,后面的幾人只要專心跑就行了——眾人也不知自己在朝著哪個方向跑,跟在小灰身后一口氣跑出去了一條街。然而隨著堵在前方路上的墮落種越來越多,只靠小灰一個人漸漸地有些支撐不住了——終于,后面的墮落種也追了上來,一行六人如同陷在了泥沼里,速度越來越慢。 一只墮落種忽然從一間小商店的遮陽棚頂上跳了下來,一頭扎進了隊伍里。緊接著,只聽落在最后的胡常在爆發(fā)出了一聲慘叫,身子往前一撲,一下子滾倒在了林三酒的腳邊。他沒有經過體能強化,可以說是最弱的一個了——林三酒目光一掃,發(fā)現他小腿被墮落種的口器給刮掉了一條rou,出現了一條鮮血淋漓的深坑。 根本沒有多想,她下意識地松開了拉著馮七七的手,飛快地甩出去一張卡??ㄆ诎肟罩谢癁榱艘粭l警棍,帶著呼呼的風聲,逼退了那只墮落種——隨后她拽著胡常在的領子,一把將他拎了起來——“胳膊放上來!忍著疼,盡量跟上!”她大聲吼道。 胡常在一張臉沒了血色,強撐著把身體都壓在了沒受傷的腿上,跌跌撞撞地隨著林三酒跑出了一段路??墒撬捏w重比林三酒還沉,這樣拖著勉強跑了一會兒,她喘著粗氣發(fā)現,二人已經跟隊伍落下了老遠的一段距離。 至于跑在第一個的小灰,都徹底看不見了。 好像察覺出了現在的情況,一只只墮落種都放慢了腳步,發(fā)出了陣陣讓人rou酸的怪叫聲,掉頭朝著這兩只落單的羊包圍了過來。 “我,不、不行了……你自己跑吧,謝、謝謝你了……”胡常在嘶啞著嗓子說,一臉壯烈:“我做鬼也會保佑你的……”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了!”林三酒粗著嗓子把他后半截話罵了回去。一滴滴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前劃落下來,穿過眉毛落進了眼睛里——眼睛被刺得一陣痛,可是她卻忍著不敢去抹,反而緊張地四處掃視了一圈。 夜幕下,遠處一個個代表著墮落種的黑影,模糊地連成了一片汪洋。他們身邊的包圍圈緩慢而堅定地逐漸厚重起來,干熱灼人的空氣中彌漫開了一股濃重的腥臭味。現在包圍圈還沒有合上,但是從墮落種的數量上看起來,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沒辦法,咱們進那棟樓吧!”林三酒一咬牙,死拽著胡常在沖向了前方不遠處的一棟灰白色的樓——她下了狠心,決定賭這一把:墮落種都從樓房里出來了,那么里面應該是安全的吧? 絕境里,哪怕只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