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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離林三酒不遠(yuǎn)的地方,就躺著一條裹著牛仔褲的人大腿。 “為了你們不受傷害,我建議你們還是配合我的好。我對大家的要求很簡單,沒有必要因為這個受傷?!比伺紟煹穆曇魩е男σ猓苡卸Y貌,很為別人著想。 人群隱隱地起了一陣sao動,但是這sao動像春天里最后一點北風(fēng)似的,在周圍成千上萬個怪人們的注視下,迅速地消失了。 人偶師是一個看不出來年紀(jì)的男人,氣質(zhì)神態(tài)雖然像個少年,但不知從哪兒散發(fā)出了一種蒼老意味,感覺說他多大歲數(shù)都不為過。而他的一身裝束卻太奇怪了——上半身是由一條一條的黑色皮革長條包裹起來的。沒有包住的地方,就露出了他蒼白瘦弱的肌膚,看起來好像是把一件皮衣給撓碎了后穿上了似的。 在他的衣服背后,還貼著一個巨大的裝飾物,看起來有點像是公雞的雞冠子,顏色鮮紅,一走路就一晃一晃地。下身則是一雙一直高到了大腿的長靴。 “我有一個問題?!?/br> 他的聲音很平和。接下來的話,一下子抓住了林三酒的全副注意力。 “在你們這219人當(dāng)中,有哪一個是簽證官?” 人群靜默了。一臉迷茫、仿佛想從別人身上得到答案的。大概是本地人——極溫地獄是他們經(jīng)歷的第一個新世界,還不知道簽證官的事;低著頭不說話,或者一臉恍然之色的,應(yīng)該就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了。 等了半刻鐘。仍然沒有人出聲。 “噢——果然219人這個基數(shù)還是太小了呀?!比伺紟熡悬c不滿意似的輕嘆了一口氣,退而求其次:“好吧。那么誰手上有關(guān)于簽證官的消息?” 林三酒心里一顫,想起了方丹——跟身邊的胡常在對視了一眼,明知道對方不太可能從兩百多人里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面部表情,仍然忍不住掩飾似的低下了頭去。 這一低頭不要緊。她忽然發(fā)覺站在自己前面的矮個男人,雙腿正在劇烈地顫抖。 她有點奇怪地打量了一下這人——雖然說這個場面是挺讓人不安的,可是在場誰沒有經(jīng)歷過一些危機啊。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奇裝異服的男人在說話,至于嚇成這樣嗎? 矮個男人好像連站都站不穩(wěn)。簡直下一秒就要摔倒了似的,但沒想到他卻壯著膽子說話了,聲音顫顫巍巍地傳了開去:“人、人偶師大人……” 在一片寂靜里,雖然他聲音不大,仍然被高臺上的人偶師捕捉到了。 人偶師……大人? 這人太狗腿了吧? 自稱人偶師的男人臉上浮起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你說。” “是、是……我花了四五個月的時間,到處尋訪這個區(qū)域的簽證官,但是有傳言說他去了北方了……您在這兒找,可能找不到啊?!卑珎€兒誠惶誠恐地答道。 林三酒注意到他說了“這個區(qū)域”四個字——難道說,簽證官不止一個,在別的地方還有? 不過想想也是,地球這么大,如果只有一個簽證官的話,那想遇上簽證官的幾率未免也太低了。 人偶師的笑容消退了,“唔”了一聲,轉(zhuǎn)頭問道:“還有其他人有關(guān)于簽證官的消息嗎?” 兩百多人沉默著。 “唉,好吧。不是我不信任你們,不過我總要挨個查一遍,才能知道簽證官沒有藏著?!比伺紟煹穆曇羧匀荒敲幢虮蛴卸Y,他一邊說一邊跳下了高臺,一隊塑料模特立刻跟在了他身后,如同保鏢似的。 他走到了第一排打頭的人身邊,那個年輕小伙子頓時有點防備:“……你要干什么?” “別緊張,”人偶師的語氣很輕柔,哄孩子似的,卻仍然叫在場眾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簽證官而已,檢查一下又不疼?!?/br> 說著話,他已經(jīng)出手如電般地在那年輕人的額頭上碰了一下。 看那年輕人的樣子本來是想反抗的,但是沒想到自己武器還沒拿出來,對方已經(jīng)完事了,的確又不疼又不癢——頓時十分尷尬局促地站在那兒,一時不知道怎么好了。人偶師失望地沒理會他,繼續(xù)走到了第二個人身邊時,小伙子才喊了一聲:“我不是什么簽證官,那我可以走了吧?” 人偶師頭也沒回:“當(dāng)然,不過你要等一等?!?/br> 隨著他話音一落,一個塑料模特就邁了一步,擋住了年輕人的去路,年輕人半信半疑地不動了。 這時,站在林三酒前方的矮個男人很恐懼似的清了清嗓子,自言自語地罵了一句:“傻x,真是傻x……”雙手不安地抓住了自己褲子,看起來真是十分緊張了。 林三酒心里一動,壓低了嗓子問道:“喂。你是從哪個世界來的?” 矮個男人一愣,回過了半張臉,似乎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跟自己搭話。他生得雖然其貌不揚,但一雙眼睛卻很靈活,目光在林三酒的臉上逗留了一秒后才答道:“冰雪暴。你也是……?” 林三酒點點頭,對暗號似的說:“黑死城?!薄@還是當(dāng)初從任楠的簽證上看見的名字。 矮個男人“噢”了一聲:“我去過,黑死城現(xiàn)在也算逐漸穩(wěn)定下來了……唉。這次被送到極溫地獄這個鄉(xiāng)下地方。什么都不方便不說,沒想到……” 話沒說完,他打了個顫。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林三酒身旁的幾個同伴都古怪地看著她,她仿佛渾然不覺,只是順著矮個兒的話頭往下感嘆了一句:“就是說呢,沒想到這次這么倒霉。竟然遇見了人偶師……” 矮個兒眼睛一亮,急忙問道:“你也聽說過人偶師的名頭?” 林三酒沒讓心中的迷茫露出來半點。只應(yīng)了一聲是。 “難得,難得,原來你也是去過‘中心十二界’的人……唉,看你的樣子。你大概還沒有聽說過人偶師最新的傳聞吧?”矮個兒男人嘆了口氣,忽然想起什么來似的:“噢,對了。我叫申連奇,交個朋友。說不定什么時候咱們就在中心十二界碰面了……” 強忍著沒有問“中心十二界”是什么,林三酒報上了名字,隨即有點迫不及待地問:“最新的傳聞是什么?” 這句話提醒了申連奇,他的臉又白了:“據(jù)說人偶師的能力升級了,聽說挺邪門的……他這一升級,現(xiàn)在的情況就微妙了,畢竟到了那些個大人物們的級別以后,想升一次級可太難了,對吧!誰都說不好以后會怎樣,人人都盯著形勢呢,就連總跟人偶師對著干的那幾位,最近也避開了他的風(fēng)頭,傳送到別的新世界去了???,本來這樣的大事,跟咱們這種小蝦米有什么關(guān)系?我是怎么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到這個窮鄉(xiāng)僻壤來……” 盡管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林三酒還是飛快地記下了他的每句話。仔細(xì)考慮了一會兒,她選了個最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