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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空洞。 在銀光觸及不到的遠方,空洞后半部分沒入了黑暗里。無數木制的、大大小小的嬰兒床,一個挨著一個鋪滿了地洞——隨著銀光照過去,一張張表情麻木的臉從黑暗里浮了出來,被光芒照成了雪白,一聲不吭地看著這一行突然闖入的人。 “他們、他們怎么都這么安靜?”禮包結結巴巴地問了一聲,走了近去,小心翼翼地彎腰看了看。 在他面前的這個孩子,好像是個女孩,大概有六七歲大了,仍然蜷縮在一只小嬰兒床里,卻不顯得擁擠——因為她瘦得幾乎不像人。在她身邊,一個又一個歲數不一的小孩,有男有女,面目平靜,正齊刷刷地望著禮包;禮包與他們對視了一眼,突然打了個抖,趕緊回到了林三酒身邊。 千百張小臉,又隨著他的這個動作,轉向了林三酒。 “放我下去,”定流輕輕地命令道。 林三酒猶豫了一下,沒動。 “放我下去。”定流加重語氣,重復了一遍。 這一次,過了幾秒,林三酒才終于開口了。 “那個……其實你根本不抽煙,對吧?”她語氣輕輕地,好像怕驚擾到小動物?!澳氵B怎么點煙都不知道——” “點火的同時要吸一口,才好點燃。”季山青補充道?!拔覀円彩钦J識了一個老煙槍才知道的。” “你只是想知道我有沒有打火機?!绷秩茋@了一口氣。“如果只是來看看,你為什么要打火機?” 定流靜了靜,忽然一笑。 “你這不是早就猜到了嗎?”她平靜地說了一句,猛然一個翻身,就從林三酒懷里摔了下去——后者趕緊扶住了她時,定流已經半坐在了地上?!斑@些孩子,包括你們在洞xue里看見的人,他們都不是人,只是母神借用我們的肚子,所產出的繁殖機器、工具、勞力罷了。從根子上,他們就是一個大錯……我在死之前,我一定要糾正這個錯誤?!?/br> 隨著“啪”地一聲響,火光映紅了她的下半張臉。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先燒了自己?!倍髌届o的目光里,正隱隱流動著決然而瘋狂的光芒——林三酒忽然想到,當時她將刀片按在自己的動脈上時,也一定是這樣的表情——“……別忘了我會讀心術。我知道,像你這樣的人,絕對沒法讓救命恩人因你而****的?!?/br> “但是——” “沒有什么但是,他們不是人,是錯誤——少一個,是一個!”定流完全知道林三酒想說什么,不等她說出口已經斷然反駁道:“你再仔細看看!你見過這樣的人類小孩嗎?” 林三酒下意識地轉過眼,正好與另一張嬰兒床里探出的臉四目相對。 那個孩子面無表情,一雙黑黑的眼仁里毫無光彩,彷如兩只深井。她既不動,也不叫,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過一次。 當林三酒的目光移到下一個小孩身上時,一道耀眼的火光突然從她背后跳了起來,頓時叫她知道自己上當了——林三酒急急一轉頭,卻已經晚了:離定流最近的那一張嬰兒床,已經被竄起來的火苗包住了半邊,眼看著已經蔓延到了隔壁幾張床上去;而定流正艱難地爬向了下一張床,點燃了它的一根圍欄。 “姐,”季山青走了上來,一把按住了林三酒的胳膊?!澳憧??!?/br> ……在跳躍的火苗里,被火光照亮了的女孩子終于有了動靜。她眼珠遲滯地左右看了看,被火一燎,頓時笨重地坐倒在了床上,卻像不知道害怕、不知道疼似的;她這一動,終于叫林三酒看清楚了這女孩的下半身——她的小腹,正微微地隆了起來。 “算了,”禮包飛快地低聲勸道,“jiejie,人各有命,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再不走,咱們馬上就要被外頭的墮落種堵在這個火洞里了?!?/br> 林三酒咬緊嘴唇,飛快地看了一眼定流。 定流不知何時趴在了地上,已經動不了了。 她望著自己一手點起的火,線條硬朗的側臉,被火光染得通紅。她皮膚上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汗光,像是一塊橙紅色的閃緞。感覺到了林三酒的目光,定流沒有轉過頭,只是輕聲道:“……我的心愿終于完成了。我活不了多久了,就不送你們了吧?!?/br> 林三酒一聲沒出,忽然低下了頭。緊接著,她一把拽起季山青,轉頭就疾步沖了出去——定流微微歪過頭,好像聽見了什么似的,隨即倒在了地上,嘴角輕輕地挑了起來。 她那一聲低低的“謝謝”,被淹沒在了木料開裂的噼啪聲,和熊熊的火勢里。 (我發(fā)現我一旦挨罵,就會有pymm、兔組長、陳川上弦這樣的小公舉給我大額打賞,尤其是pymm還是和氏璧!我一點兒都不心塞了,還有想罵我的嗎?你們排隊,一個個來,不要著急……對了,求求你們去加我微博吧,這樣有更新通知,一條微博就完事兒了。別的不說,罵我也很方便啊。謝謝富少女、六郎圈圈、周九偉、谺湬剎、八荒涼、明草默、皮球、偷漢橋、鑰匙寶貝、笉菀、幽靈無心等大家的打賞,夏梨、海棠、八寶mama、二枝、螞蟻上樹等大家的月票?。?。) ☆、517 花朵胎記 當林三酒沖到了山洞一半的深度時,身后的火勢就像是被人澆了汽油一樣,驟然大亮,映紅了半邊巖洞——被火燒得扭曲灼熱的空氣,熱浪一樣轟然撲了出來,燙得人一時連呼吸都感覺到了困難。 林三酒瞇起眼睛,回頭望了一眼,心臟突然被一片茫然的空白攥住了。 ……定流死了。 她在這一瞬間甚至有一種沖動,想要回去挖出定流的尸身,好好給她找一個地方安葬——但是她的理智硬生生地壓下了沖動,仍然驅使著林三酒一步一步地跑向了洞口。 前方的巖洞里,已經隱隱透進來了昏白的天光;他們離洞口已經不遠了。就在林三酒一個拐彎,即將沖出去的時候,她猛地剎住了步子,一揮胳膊攔住了身旁的季山青,隨即一把將他按在了地上——一道電光險險地從他的頭頂上擦了過去,“轟”地一下擊在了石壁上,頓時閃起了一溜火花。 “什——” 禮包才叫了一個字,只見【天氣預報主持人】忽然嘴唇又是飛速的一陣開開合合,頓時明白了;林三酒一把抓起他,掉頭就往回跑:“我們走晚了,外面至少有二十個能力在等著咱們,現在出去就是送死!” “那怎么辦?” 林三酒嘴唇都咬白了,顯然也一時沒有了辦法。她拽著禮包朝深處跑了幾步,藏在了拐角后頭;等了幾秒她探頭一看,卻發(fā)現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