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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隙里往外看;路上的行人懶洋洋地地從街上走過去,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劫后余生、重獲幸福的知足。 看上一會兒,少年便會面無表情地將窗簾再次拉上,獨自坐在重新降臨下來的黑暗里。 一城人的命還不夠的話,再加上兩個朋友的,就夠了。 言秋和高朗不知被抓到了哪里去,始終沒有再與他碰過面,甚至連城中民眾也沒見過他們。阿云幾次刺探,都毫無結(jié)果。 林三酒什么也做不了,干脆一直陪在了阿云身邊。她有時會一聲不吭地陪著少年坐上一整個下午,期盼連看都看不見她的阿云會因此而感覺好受一點;只不過,每一次當(dāng)她不得不站起身回避夜晚帶來的痛苦時,她都會泛起一陣絕望。 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傻孩子,他們當(dāng)然還活著?!?/br> 有一天,在少年終于忍不住出聲質(zhì)問的時候,云遷黏黏膩膩地笑了一聲?!八麄儾坏€活著,而且我沒有對他們隱瞞你的情況……我說得很清楚,他們現(xiàn)在的每一天,可都是靠著你的犧牲才換來的。” 少年半張臉抖了一下。“言……言秋她也……?” “我第一個就告訴了她。”云遷帶著幾分滿意地望著他,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八麄儗δ愫芨屑つ?!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當(dāng)然不肯養(yǎng)著那兩個廢物——所謂的進化者,就是麻煩一點的廢物而已。” 望著死死盯著地面、始終不肯與自己對視的少年,執(zhí)理總官手上微微加了點力道,揉捏著他的臉頰?!翱丛谀阕罱@么乖的份上,你想見見你的朋友們,也不是不可以啊。如果你讓我高興,我就給你開個視頻通話好了?!?/br> 阿云激靈靈地打了一個抖,后背上泛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強忍著始終揮之不去的嘔吐沖動,少年白著一張臉,低聲道:“我……我一定盡力讓總官大人高興。” 這是云遷的另一個規(guī)矩,必須時刻稱呼他為總官大人。 ……只不過在那一晚以后,又過了足足六天,云遷才像是忽然想起來了這件事似的,帶著一個執(zhí)法者闖進了阿云的房間——少年悚然一驚,騰地爬了起來,神色戒備地望著二人;云遷仿佛從他的驚懼里得到了極大滿足,望著他欣賞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叫那執(zhí)法拿出了一部攝像機模樣的東西。 他播放的帶子,似乎是在言秋和高朗的房間中拍下的。二人雖然形容憔悴,幾乎毫無生氣,但確確實實還活著。 “看,日期是昨天的。”云遷坐在沙發(fā)里,架起了腿,“我沒有騙你吧?” 阿云抬起頭,看了一眼他面前的執(zhí)法者——裹在黑色皮衣里的高瘦人形AI,對眼下的情況似乎毫不關(guān)心,只是平靜地放完了錄像,就啪地一下關(guān)掉了機子。 少年盯著執(zhí)法者看了半晌,慢慢地將視線挪到了云遷身上。(。) ☆、588 反殺與老熟人 “怪不得你成天貼著這個不肯拿下來……噢,感覺確實不錯嘛……” 云遷輕輕地呼了一口氣,近乎呢喃地說道。他閉著眼睛,仰靠在沙發(fā)上,額頭上貼著幾個金屬片,在昏暗的室內(nèi)黃燈下閃爍著涼涼的光。 遠遠的房間另一個角落里,少年獨自坐在床上,在窗簾投下的陰影里一言不發(fā)地望著他。 云遷微微地張開嘴,忽然低低呻\吟了一聲,從指尖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他的身體像是通了電似的,顫抖像波浪一樣一路蔓延上去,他迅速弓起了身子——仿佛達到了某種高\潮,他繃住身子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重新松弛下來。 少年慢慢放下了一條腿,無聲無息地站起身。 在這個時候,云遷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球里布滿了紅血絲。阿云立即低下了頭——已經(jīng)不再是一派嚴(yán)肅的執(zhí)理總官望著少年,紅著一雙眼,聲音沙啞地笑道:“你的一波結(jié)束了?” 此時在阿云的額頭上,也貼著幾個同樣的金屬片。他低著臉,沉默地點了點頭,沒有讓對方發(fā)現(xiàn)自己一雙仍然黑白分明的雙眼。 在“黃金世紀(jì)”的最后幾年中,這個小玩意兒開始人類里流行起來。按照效果,它分為五六種不同的“口味”,能在通過刺激神經(jīng)的方式,為人類帶來各種不同層次、不同強度、不同類型的顱內(nèi)歡愉與高\潮——由于它幾乎沒有任何副作用,甚至基本不會叫人成癮,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完美替代了毒\品。 要說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在“每一波”過去以后,都會叫人眼睛血紅上一段時間。 云遷不常使用這種小金屬片,不過大概是看見阿云成日貼著這些個玩意兒,今天也來興致用了一次,倒是讓少年難得地有了松了口氣的機會。 在昏黃的燈光里,衣衫凌亂的執(zhí)理總官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墻上的電子鐘,正在滴答、滴答,不緊不慢地響著,聲音持續(xù)不斷得叫人心煩。由于房間的主人從不開窗,也從不拉開窗簾,因此屋子里總是彌漫著一股悶悶的、發(fā)霉了似的酸氣?;璋抵蟹路鹨磺卸检o止了——這個喘著粗氣的男人,和這個臭烘烘的房間,好像永遠也不會消失似的。 見那個男人沉浸在了金屬片帶來的歡愉里,阿云轉(zhuǎn)頭望向房間門口,用指關(guān)節(jié)敲了兩下床板。 悄無聲息地,那扇門被人慢慢地推開了——林三酒正站在門外,她似乎一愣神,忙向旁邊邁了一步,這才露出了她身后的一個高高瘦瘦的影子。 那個一身裹在黑色皮革里的執(zhí)法者,以極慢極慢的速度推開了門,輕輕一閃身進了房間里。 阿云面色發(fā)白,朝沙發(fā)上的男人抬了抬下巴。 執(zhí)法者機械地轉(zhuǎn)過身,向沙發(fā)走去。他每一步都放得非常緩慢,尤其是在落地的時候,鞋底是從跟部一點點往前落下、逐漸踩實在地板上的——少年光著腳跟在執(zhí)法者身后不遠處,緊緊地咬著嘴唇;執(zhí)法者每走一步,他的額頭上都在向外滲著冷汗,仿佛十分吃力。 盡管那個執(zhí)法者已經(jīng)出奇地小心了,但是一身皮革還是在行動間發(fā)出了“咯吱”一聲——云遷眼皮半睜半閉地一側(cè)頭,含糊地“嗯?”了一聲。 執(zhí)法者立刻停住不動了。少年阿云趕緊低沉著嗓音道:“我……我喝杯水?!?/br> 聽見他的聲音,云遷舔了舔嘴唇,啞啞地笑道:“好孩子,你過來?!彼廊粵]有從小金屬片帶來的舒適中睜開眼,聲音里還帶著nongnong的鼻音——少年忍不住打了個顫,面色唰地白了;他死死地捂住了嘴,好像終于止住了反胃,才強迫著自己往前走了幾步。 與他一起邁出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