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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白燈籠。燈籠上原先的字被人用毛筆涂黑了,又寫了兩個大字“旅館”。 “大概是哪個進化者開的小生意,”禮包皺起眉頭,“咱們要去看看嗎?不知道安不安全?!?/br> “去看看再說!”林三酒倒是痛快。 二人一蟲來了興致,匆匆趕向了那盞白燈籠;一座黑幽幽的矮小屋子,在夜里漸漸露出了模樣。 “還真有旅館!”靈魂女王叫了一聲。它這一嗓子驚動了屋里的人,只聽木門后隨即響起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幾人一愣神,木門已被吱呀呀一分,從幽黑的門縫中探出了一張慘白泛青,眼下還浮出了幾塊尸斑的死人面孔。 林三酒渾身汗毛一立,連腦海中的意老師也嚇了一跳,意識力正要噴薄而出時,那個死人竟然說話了:“住店呀?” 二人一蟲驚詫得什么也說不出來——他們一點都沒有看錯,這分明是一具尸體:不但因為死透了而皮膚僵硬發(fā)灰,甚至連瞳孔都已經(jīng)渙散開了,看著目無焦點;渾身上下,只欠一股尸臭罷了。 在它身后的堂屋里,隱隱約約還擺著好幾具尸體,分別躺在一只只棺材里;聽門口有人說話,其中一具尸體還不耐煩地翻了個身。 “別誤會,我們不是墮落種。”那尸體張開嘴打了一個呵欠,它死得都看不出男女了,聲音也像是從腐爛了一半的聲帶中發(fā)出來的:“這是我的特殊物品,一走進來,立刻就會變成尸體的模樣。如果遇上仇家追殺,可再好使不過了,誰還跟一個死人過不去……” 好像是怕幾人不信,這尸體一邊說,一邊往門外探出了一只手——隨著那手越伸越遠,果然在夜里漸漸地恢復了血色,看著重新柔軟鮮活了起來。 “那要是有人不放心,補一刀呢?”禮包愣愣地問道。 “哦,那就真死了?!笔w收回手說。 林三酒簡直沒見過這么沒用的特殊物品,不由充滿了狐疑:“那留著它還有什么用?” “在里面睡得特別香。你們住不???”尸體又打了一個呵欠,見他們還猶豫著,干脆伸出尸斑遍布的手,將木門拉攏了——“不住別耽誤我和其他客人睡覺。” 林三酒與禮包對視一眼,任尸體將門合上了;退后一步,她抬頭一打量,這才發(fā)現(xiàn)燈籠上被墨水涂黑的部分,似乎原來寫的字跡是“靈堂”。 “這倒挺有意思,”林三酒低聲嘀咕一句,想了一會兒,又走上去敲了敲木門——禮包和大rou蟲被她嚇了一跳,忙湊頭過來問道:“姐,你還真要住這兒?萬一進去就出不來了怎么辦?” “出不來,這靈堂就歸我了。” 這話可不夸張——要有誰是最不怕被困住的,那林三酒肯定算一個;更何況規(guī)定不能傷人,她的直覺也絲毫沒有異樣,她還真沒有什么不放心的。 林三酒扔下這一句簡短的回應時,那尸體已經(jīng)又拖著腳步打開了門;問了問價錢,她把今晚賣面所得都掏了出來,結果【威震八方力驚四海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末日第一強武能力包】和rou腸卻被尸體給退了回來——“這倆玩意兒掉地上都沒人撿?!彼f。 不得已,她又加上了最后一瓶【人魚養(yǎng)成液】、不知何時在伊甸園拿的【小卒專用麻醉槍】,這才換來了角落里三個棺材模樣的鋪位。 “你姐有一點好,”靈魂女王咕咕噥噥地鉆進了棺材——不,鋪位里,“她還真是一點都不迷信。這要是擱別人,早就嫌棄兆頭不好了……” 禮包從嗓子眼兒里應了一聲,似乎興致也很不高。 對于他們的抱怨,林三酒充耳不聞地把鳥籠放在腳下,躺在了白絲綢布上——雖然床位窄了一些,但是底下墊得松軟舒適;她彎起一只灰白僵硬的死人胳膊枕在頭下,連她自己也沒料到,竟然真的很快就泛起了睡意。 這種睡意十分特殊,與平常困了的感覺不大一樣,仿佛一合眼,就要陷入永遠的黑甜鄉(xiāng)了似的。 那個尸體店主說得沒錯,靈堂里的這一覺,安穩(wěn)得簡直就像是死過去了似的;當林三酒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靈堂的木門縫里已經(jīng)滲進來了隱隱的天光。 再抬頭一望,堂屋里形態(tài)各異的尸體們都紛紛坐起來了,看著仿佛詐尸不說,每一個都死得看不出原本樣貌——看樣子,眾人是一起被叫醒的。 “我是一個老老實實做生意的人,”尸體店主完成了叫早服務,一邊說一邊拖著腳去打開木門,“每一回有新客人,都要盤問我一遍,對我是百般提防……你們這不挺好的嗎?睡得香吧?我也不求你們別的什么,替我宣傳宣傳,下次來給你們打折……” 尸體說著話,木門已經(jīng)咯吱一聲開了,青白天光登時灑滿了它一身,更顯得靈堂內(nèi)幽暗深邃,形同地獄一般。 林三酒伸了一個懶腰,正好瞧見禮包也從棺材里伸出了頭——他的死尸模樣與其他人不同,除了面色發(fā)白、瞳孔無神以外,渾身上下的皮膚衣服還都破破爛爛,像是被千百只貓抓撓碎了。 她正要開口說話,猛然只聽斜刺里一道凌厲之極的破空聲,裹著尖銳的風勢和一個什么黑影,直直地砸向了靈堂后方—— 她驟然一驚,對另外二人吼了聲“別動!”;其余幾個尸體模樣的進化者,也都在驚疑之下跳出了棺材,回頭一看,一個個看著臉色頓時比剛才更像死人了。 店主胸腹處豁開了一處血rou模糊的深洞,身子正緩緩地從墻下滑了下來,咕咚一聲摔在了地上——這個老實做生意的店主,竟連反應也來不及,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靈堂里。 “誰?”一個瘦小的尸體尖聲叫了一句,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林三酒蒼白著一張臉,無聲地朝禮包和rou蟲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們拎起鳥籠,趕緊躲到自己背后去;她叫出了【龍卷風鞭子】,目光死死盯緊了門口。 昏白的天光下,一個長長的淺淡人影投進了門口,一步步走近了。 “什么呀,嚇我一跳?!币粋€慢慢悠悠、嗓音甜膩的陌生男聲,從門外傳了進來,“我還以為,我的子民中竟有墮落種呢。莫非他和你們一樣,都是為了向我致敬而參賽的選手嗎?” 林三酒停住了呼吸。 “誒呀……罷了。雖然殺錯了,但我是最高神宙斯嘛,又有什么關系呢?!?。) ☆、624 你跟我來,我?guī)闳フ乙粋€好玩的人 當這一句話悠悠地飄散在空氣里的時候,那人影的一只赤腳也邁進了門檻里。 還不等那一只光腳板落在地面上,林三酒只覺身邊氣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