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快了他一步，在那人手槍落地之時，額上也被開了個血洞。

可惡！殺人滅口。這下可沒法問出什麼。

錦再看到琴子，只見她已昏迷過去，右大腿上血流如注，看不出傷勢輕重，顯是被殺手的第一槍傷到。

沒再多想，錦連忙抱起她趕送醫(yī)院，臨走前不忘森冷交待：「把開槍的人給我搜出來，好好問清楚今天的事?！?/br>
……

「中野，琴子的傷勢怎麼樣？！」在急診室外等了十幾個小時的錦見到中野終於出來，急忙上前問道。

「腿上的傷只是子彈劃過而已，沒什麼大礙?！?/br>
「那怎麼急救這麼久？！」

奇怪的瞥了錦一眼，中野說道：「傷是小傷，但要救胎兒可就得花點時間了?！?/br>
「胎兒？！」

「錦，琴子小姐已經(jīng)懷孕了，以後別帶她出入危險的場所，該說她命大，這次子彈只是擦過，要是再偏一點，失血過多，連母體都難保住，更別說是小孩了?！?/br>
「懷孕？！琴子懷孕了…」錦喃喃自語著自己也不愿相信的事實。

安頓好琴子，錦拖著一身疲憊和疑問回到家里。

「會長，您回來了。琴子小姐還好吧？！」田村已經(jīng)知道昨天的事，比平日更加小心異異的看著錦的臉色。

「嗯?！瑰\顯然心不在焉，沒回答田村的問話，反倒隨口問了句：「東呢？！」

「噯？！他…沒跟您一起嗎？！」

橫了田村一眼，錦顯的有些不耐煩：「昨晚又沒讓他跟著，怎麼會跟我一起回來！」

「因為一時調(diào)派不出人手，所以請東山先生幫忙…他…沒跟您說嗎？！」

這種小事他會說才怪！錦不禁有點責怪田村的自做主張。

這麼說來，出事當時東也在現(xiàn)場，錦的腦袋一下轉(zhuǎn)了起來，想起中野所說“…還好子彈只是擦過…”，那殺手的槍法奇準無比，如果存心要殺琴子，怎麼可能失手？！難道開槍的是東？！但他為何要殺人滅口？！

閉起眼睛，錦仔細回想當時情況…琴子中彈後，歹徒也跟著跪下，顯是那子彈擦過琴子的腿再射進那歹徒的腿中，所以開第一槍的人只是要琴子脫離歹徒的控制，東槍法神準，定是他沒錯。

第二顆殺人滅口的子彈……是從另一個方向射來…二槍不是同一個人開的槍！

既是如此，東為什麼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腦海里倏地閃過自己臨走前的話，“把開槍的人給我搜出來，好好問清楚今天的事！”…該不會…糟了！

……

「看不出他骨頭到硬，到現(xiàn)在一聲不吭。」

「咱們賭賭這一次他能撐多久！」

「我賭三分鐘?！?/br>
「我賭一分半鐘，看這模樣是撐不了好久了?！?/br>
「行了…行了…拉起來吧…」

錦才打開刑室的門，便看到縛在水車上的人剛好自水底被轉(zhuǎn)出頭來，正自大力嗆咳著被灌進肺里的水。

隨著水車越轉(zhuǎn)越高，錦也看得越加清楚，心卻隨著愈加清晰的景像狠狠抽了起來。

全身濕漉漉的人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都成了青白色，咳到最後似乎已經(jīng)脫力，只見一團一團的煙霧自凍成紫黑色的唇里一顫一顫的呼出，再也咳不出什麼，只剩淡淡血絲自唇角蜿蜒流下。

身上的外傷看來不多，但錦知道這終年水溫不到五度的水潭就是最致命的兇器。要不是還沒問出什麼，行刑的人故意吊著他的命，東可能早已經(jīng)被凍死在里面。

「快把人放了。誰準你們用這水刑？！」錦又急、又氣、又恨、又惱，直想把這群不長腦袋的人砍了，但最想殺的卻是自己，昨天要是多花二分鐘弄清楚事情真相不就沒事了！

「去拿毯子，快！」

脫下外套蓋在東已經(jīng)失溫的身體上，拍著他的臉，喊道：「東…東…」

張開失神的眸子，東扯出一個極為難看的笑：「錦也以為我是挾怨報復？！」

「不是?！?/br>
不知是不是沒聽清楚錦的回答，東自顧自的笑道：「我要殺她，又豈會錯到腿上去?！?/br>
「嗯…你槍法神準，怎會射錯?！瑰\隨口應(yīng)合，只想讓他保持清醒。

「呵呵…你相信我…那也夠了…」隨著愈來愈慢的聲音，東的眼皮也緩緩上。

一句話聽得錦險些掉下淚來，沒想到東竟如此在乎他的信任，那麼…是不是他對自己也有些正面的感情了？！

接過手下遞上來的毯子，錦脫了他身上濕衣裳，把他裹住，大力搓揉著他的四肢，一面大聲說道：「別睡，跟我說說你槍法怎麼學的！」

東卻像沒有知覺一般，對於錦的動作沒有任何反應(yīng)，倒是對錦的問話回道：「這麼久的事誰還記得。」

「仔仔想一想，你又不笨，怎麼會忘記?！?/br>
「嗯…」再沒聲息。

「東…東…」錦只覺心臟都要隨著東消失的聲音停止跳動，隨即想起他最在乎的人，連忙高聲問道：「小光呢？！小光那時有沒有與你一起？！」

聽到小光，東的眼睫扇了扇，雖然沒張開眼，卻輕聲說道：「那時他還好小呢！每次聞到我身上的煙硝味都要大哭一場…」

「然後呢?。俊瑰\誘著他說話。

「然後…jiejie死了，要我?guī)ё咚箹|好像陷入沈思，又好像陷入迷夢一般，眉頭輕輕攏起，唇瓣輕啟，吐出輕的不能再輕的遺憾：「我再不能照顧他了…」

「只要你活著就能照顧他…」

沒有回答錦的話，東只是自顧自的說道：「jiejie死了可以把他托給我，我死了卻要把他托給誰？！」那聲音淡得幾乎和他的生命一般要消逝在空氣中。

「所以你不能死，你死了再沒人照顧小光了?！瑰\手上愈加用力，聲音也愈見大聲：「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你好吵?！箹|淡淡笑道：「我沒背叛你，合約還當生效，你收了我的靈魂，自然要替我照顧他一輩子?！箹|說得理所當然，佛彷此生再無牽掛。

如水的眼神倏然凝結(jié)成冰，錦都能聽到自己的心冰碎的聲音。原來…原來東所在乎自己相不相信他，可笑的竟只是怕他毀諾不肯繼續(xù)照顧光一。

光一…還是光一…就連命要沒了，心里掛著的還是只有光一。從未有過的恨意和怒意一下沖破錦的理智防線。

「你死了我絕不會照顧他，我恨他又怎麼可能照顧他？！」錦低聲吼道。

東慢慢皺起眉頭，勉力凝著目光，看著錦，問出疑惑：「小光很可愛的，錦為什麼要恨他？！」

「為什麼？！因為我…」我…愛你，所以恨他，所以恨…在你眼里、心里唯一存在的他…

答案終於清楚明朗…可也…絕望、可笑！在經(jīng)過這麼多事情後，東怎麼可能回應(yīng)自己霸道、獨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