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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了阮南燭的身影,他朝著林秋石走來,還朝著林秋石招了招手。林秋石笑著迎了上去,兩人的手再次握到了一起。今晚是個更加危險的夜,林秋石的門和阮南燭的門疊加在了一起,這意味著鬼怪將會雙倍出現(xiàn)。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并不是什么特別壞的事,因為林秋石非常擔(dān)心的一扇門——人油燈里的女主人,和阮南燭一扇門里的女鬼掐在一起了。這是個偶然的巧合,林秋石本來和阮南燭被女主人追的狼狽不已四處逃竄,結(jié)果跑著跑著卻發(fā)現(xiàn)女主人居然沒有追過來,等到他們找到一個高點,朝著樓下望去,居然看見女主人和一團(tuán)頭發(fā)打了起來。“這是什么情況?。俊闭驹诮虒W(xué)樓上遠(yuǎn)遠(yuǎn)眺望著的林秋石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了。那團(tuán)頭發(fā)像是有生命似得,死死的纏繞在女主人的身上,女主人手中的長刀一點用處也沒有,嘴里發(fā)出憤怒的吼叫聲,在地上不停的翻滾。“好像是我另外一扇門招惹的鬼怪。”阮南燭說,“這鬼怪有點仇女,特別討厭我?!?/br>林秋石:“討厭你?你不是男……”他還沒說完就閉了嘴,因為他想起來阮南燭大概率是穿著女裝進(jìn)門的。阮南燭顯然是知道林秋石想說什么,瞅了他一眼,沒吭聲。林秋石做了個攤手的動作:“看來她的眼神不太好使?!?/br>兩個鬼怪到底誰贏誰輸,林秋石反正是不知道了,本來阮南燭進(jìn)的門就很多,這下子一疊加,整個校園簡直成了鬼怪的樂園,林秋石走在馬路上都能看到旁邊的地上伸出一兩雙慘白的手想把他們拉下去。面對這樣的畫面,林秋石問阮南燭:“你到底進(jìn)過了多少門?”阮南燭說:“你沒來之前平均三天一扇,你算算?”林秋石:“……”哦,那也不是特別多,就……幾百來扇吧。于是便出現(xiàn)了,兩人站在學(xué)校里面的十字路口,前面立了個穿著紅衣的恐怖洋娃娃,后面飄著個白衣服的女鬼,右邊是一片從地里伸出來的手,左邊倒是空的,但是那立在路中央的墓碑怎么看怎么都覺得可疑。最后林秋石和阮南燭決定哪條路都不去,等前面那些東西自己過來算了。開始林秋石還要驚一下,后來完全已經(jīng)麻木,他和阮南燭逃命逃的幾乎都要沒力氣,走到教學(xué)樓旁邊時甚至都不敢坐下,只能靠在樹邊喘息,當(dāng)然休息的時候還得看一看自己頭頂?shù)臉溆袥]有什么吊死鬼之類的玩意兒。不幸中的萬幸是這些鬼怪的數(shù)量雖然大,但質(zhì)量不是很高,想來應(yīng)該是阮南燭刷的全是低級門,要是他刷門刷的是高級門,林秋石覺得他們也不用跑了,坐在原地等死算了。“累了么?”林秋石問阮南燭。“還好?!比钅蠣T擦了一下自己臉頰上的汗水,看了看手表,“還有兩個小時?!?/br>林秋石安靜片刻,笑了:“其實……我也沒有那么想要天亮?!?/br>天一亮,阮南燭就不見了。阮南燭也跟著笑了起來。他們兩人剛喘口氣,身后的教學(xué)樓就燈光大亮,一個聲音呼喚著林秋石的名字:“秋石——”林秋石臉上的笑容僵住,那聲音是成年后阮南燭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暗啞,非常好聽。阮南燭也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他看向教學(xué)樓,表情不太好看。“秋石……秋石……”教學(xué)樓里的阮南燭還在呼喚,“那個人是假的,你要小心……”林秋石看向自己身邊年少時的阮南燭,兩人四目相對,阮南燭眼神里流露出邪惡的神情,他說:“林秋石,你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我是假的?”林秋石:“……”阮南燭墊腳,在林秋石的嘴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道:“怎么樣,想進(jìn)去救他?那你得付出點什么?”林秋石看著他的眼睛,嘆氣:“那你想要什么?”阮南燭:“我?我自然想要你……”林秋石伸手就把阮南燭抱了起來,像抱個可愛的洋娃娃似得:“親我都要墊腳尖?還要我?”阮南燭咬牙切齒:“你要造反?!快放我下去——”“我不?!绷智锸Φ?,“你不是要我付出代價么?我這就付給你呀?”阮南燭:“你變了!”林秋石無奈道:“這時候你還演戲,也不怕我真的懷疑你的身份?”阮南燭哼了聲,說:“里面那聲音那么難聽,怎么可能是我的,你要是真信了,我就……”林秋石:“你就怎樣?”阮南燭靠到林秋石耳邊,低言細(xì)語:“我就狠狠cao.你?!?/br>林秋石看著自己懷里這小小只的阮南燭,終于是沒忍住,肩膀不停的抖動起來,強忍住才沒笑出聲。阮南燭橫眉豎眼:“你笑什么?”林秋石道:“沒……沒什么……你別頂著這張臉說這話了,我總感覺自己像是在犯罪?!?/br>阮南燭:“……”他們兩人對話的時候,那模仿阮南燭的聲音還沒有停,只是語氣里多了點氣急敗壞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林秋石和阮南燭兩人刺激到了。林秋石走到窗戶邊上,朝著里面看,居然還真的看到了阮南燭——或者說,是和阮南燭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坐在教室里,身上纏繞著黑色的發(fā)絲,正用力的掙扎,見到林秋石看過來,表情焦急道:“秋石,他不是真的!你就算不信我!你離他遠(yuǎn)一些——”林秋石看著他,說:“你知道你哪里露餡了嗎?”阮南燭道:“你在說什么?”林秋石說:“真的阮南燭,不會說‘就算不信我’這句話的?!?/br>“哼?!闭驹诹智锸赃叺男∩倌瓴桓吲d的鼓起臉頰,道,“什么玩意兒,一點精髓都沒有學(xué)到。”他剛說完這話,屋子里的那個假阮南燭身體便開始融化,嘴里發(fā)出凄厲的叫聲。林秋石正在想著這是哪扇門的手臂,便看到一個畸形的女人從門里爬進(jìn)來,她四肢全都被折成了怪異的形狀,眼睛大的嚇人,瞳孔卻呈現(xiàn)出一種青黑色。“箱女?”阮南燭認(rèn)出了他們的“老朋友”,道,“好久不見了?!?/br>箱女爬到了窗戶邊上,將慘白的臉貼在玻璃旁邊,死死的盯著外面的兩人。這畫面有些可怖,但林秋石和阮南燭已經(jīng)見識了一晚上這樣怪異的場景,所以此時內(nèi)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教學(xué)樓就是箱子么?”林秋石說,“那咱們還是走吧,反正這又沒強迫我們開箱。”“走唄?!比钅蠣T說。兩人說走就走,臉上毫無留戀之色,身后接著又傳出了林秋石自己的聲音,林秋石心想還好自己就在阮南燭身邊,不然他們兩個又得糾結(jié)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