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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視著一個人。——我夫人啊……那個聲音回蕩在耳邊。那時的自己,也是抱著——是我的啊。——是我的。自私又狹隘的想法。加上懦弱,就成了永遠(yuǎn)無法開口的秘密。林子慕放開了他的手,叢魏的身上還穿著自己的外套。他整張臉都被雪地映照地雪白。“已經(jīng)不在的人了。沒什么好說的。”叢魏慘淡地提了下嘴角,“你長得和他很像,是我認(rèn)錯了?!?/br>林子慕端詳著叢魏眼底的神色變化,溫和地說道:“的確如此?!?/br>他撿起了倒在雪地的鐵鍬。在手心握了握,遞給叢魏。“會種樹嗎?”叢魏一臉莫名。雨雪紛紛又下,滿地枯萎的桃花被覆蓋在白雪之下。那個人背對著他在推車邊把樹苗拿下來。“他會遇到他的夫人嗎?”叢魏問。“人死了之后,會變成什么樣子?”林子慕把樹苗放在地上,手指輕點,那些樹苗就直立起來,一蹦一跳地往雪地里跳去。叢魏的睫毛上沾上了雪花。他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那把白傘又出現(xiàn)在頭頂,晃晃悠悠地?fù)踔┗ā?/br>叢魏看向不遠(yuǎn)處的人。猶豫再三,還是握住了傘柄。還沒有走到那人身后,林子慕就回過了頭,看的叢魏向前的腳步一頓。但是又裝作什么沒發(fā)生地站在原地。那些樹苗自動地在雪地里扎了根,隨后迅速地結(jié)上了冰霜。等到開春,冰雪融化,就可以看見新芽了。“不會。”林子慕回答叢魏。不會遇到。不會變。林子慕手中忽然多出一個吊墜來,是一塊紫色參雜著藍(lán)色的像寶石的吊墜。“把你的手給我。”林子慕拉過叢魏的手,手指在吊墜上一按,叢魏覺得指尖一痛,就看見那幽藍(lán)色的光一閃。叢魏這才注意到,里面的東西竟然是沙子。“這是什么?”叢魏問。“沙子。”“……”“真想知道?”林子慕問了句。叢魏覺得他似乎會告訴自己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耐不住好奇,還是點了頭。“這是黃泉土,可以保護(hù)你?!?/br>“如果你想找我,也可以把它砸碎了。”“砸碎?”“恩,所以只能用一次。”叢魏:“……”看到叢魏錯愕又嚴(yán)肅的樣子,林子慕笑起來。“騙你的。”黃泉多尸骨,尸骨成灰,便成了這黃泉土。那些魂魄踩過的,都是自己或別人的骨灰,不論生前風(fēng)光榮耀,還是卑賤下流,死后也不過是一抔黃土。“大人,您回來了?!?/br>陌生的小鬼微微彎著腰,謙卑地問眼前清俊的男人。“大人?”男人呢喃。遠(yuǎn)山似的眉微微皺起。只是神情還遺留著人世的孩子氣。似乎搞不清這是何狀況。“是閻大人讓小的在這里等您。只怕您一時半會記不起來,走錯了路,進(jìn)了那輪回道?!?/br>小鬼把男人帶到一面鏡子前。就默默退下了。鏡子里反映出自己的臉。無嗔。是自己的名字。“無嗔大人。”有一個聲音在說。一個聲音之后響起了千千萬萬個聲音。可是,即使如此,還是覺得在那個統(tǒng)一的此起彼伏的聲音里,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的存在。是什么呢?這里的人有的穿著寬袖長袍,有的短裙西褲。交錯著的,但是又不為何。好像時空被壓縮,聚集到了一個點上,而這個地方,叫地獄黃泉。這里的人,看見自己都被謙卑地彎下腰叫“大人?!弊约弘S手就可以變出鬼燈白傘。“無嗔大人,您可回來了。這黃泉的花都香了許多?!?/br>那橋邊賣湯的女人長著一張精致的面孔,卻總是變成老太婆的模樣,嚇唬過往的魂魄,有時又慈祥地贈送甜湯。奈河橋下的魂魄有一半是被她嚇得掉下去的。“大人怎么換了裝束,不過,還是一樣地順眼?!泵掀糯蛄恐腥?,黑地發(fā)藍(lán)的眼睛好像那門下的幽魂燈,一閃一閃。男人的目光注意到了那橋邊的一塊石頭。微微思索。雖然光線很暗,但是他還是看見上面刻滿了兩個人的名字。林子慕。叢魏。那字寫得非常勁道,看得出來刻字的人寫得一手好書法。只是——為什么在那上面刻字。“大人又忘了呢?!懊掀叛谧於?。“這上面的字,可是你當(dāng)年親手刻的。”親手刻的……為什么他自己不記得。為什么說,“又”忘了……“我知曉大人此刻想問我當(dāng)年發(fā)生了何事,可是當(dāng)年,大人也未曾透露一字一句。只刻了這滿石的字,就跳入了輪回道。”“可是羨煞了滿橋的女鬼……如今您回來,還要走嗎?”走去哪?男人茫然地看著四周地一切。林子慕,又是誰……——叢魏——好久不見。為什么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說話。明明陌生的臉。……那個人,究竟執(zhí)念到了怎樣的地步,才可以把那個名字刻到那水火不熔的三生石上。但是,無論是不是他,都和自己無關(guān)了。無嗔告訴自己。自己不是林子慕。至少,不是那個可以為了一個人跳入輪回道的林子慕。無嗔看著眼前的人,那個吊墜,就當(dāng)做是——回報“林子慕”的謝禮。而誰也沒有看到,那個吊墜,在吊墜背后隱去的痕跡,閃著一個繁體的嗔字。☆、第29章“哇,這貓也太可憐了!”午休的時候,楊葉葉指著手機上的新聞?wù)f。原來是一只貓在河邊等了淹死的主人一個月,然后被收留所帶走的故事。“它主人怎么死的?”“跳河,欠了巨額的賭債,還不起,就跳樓了……”“那他老婆孩子呢?”“是單身誒,生前是在銀行工作的,反正挺有錢的樣子……”“誒,還是我們好,工資少,也沒錢去賭……”“哈哈,要賭的人都可以賣身家性命了,誰管你有沒有錢……”一群人權(quán)當(dāng)上班空閑的談資笑笑。“還好我不養(yǎng)寵物,不然的話,也太不負(fù)責(zé)任了吧……叢魏你說呢?”“恩?”猝不及防地被叫到名字,零零碎碎的談話內(nèi)容在腦海里拼湊成塊。“恩。不負(fù)責(zé)任?!眳参喉樦囊馑蓟卮稹;叵肫鹉翘?,因為下雪,山路濕滑,兩個小時的車程自己開了四個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