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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活兒相對輕松,狗子娘就攬了過來,即便如此,栓子娘也會過來幫忙,知道狗子娘的身子不好,累不得,加上心里實在感激狗子娘把這么個賺錢的營生分給自家,所以,兩家人走的更近了,幾乎都快成了一家。 這會兒瞧見狗子在西屋給安然研磨,不禁小聲道:“我可聽俺哪當家的說,這姑娘可是位厲害得大廚,你家狗子不是早就想學(xué)廚子嗎,嫂子,你可別錯了主意,若是能拜這么個師傅,狗子將來可了不得,如今可不是以前了,皇上好這個,年年舉辦廚藝大賽,這廚子只要手藝好,出頭的機會有的是呢,要是成了御廚,嫂子您這輩子可有大福了。” 狗子娘搖搖頭:“你哪知道底細,.狗子早就說了,可安姑娘說她有個徒弟。” 栓子娘:“哎呦,狗子娘,你怎么成了個死心眼兒,收過徒弟怕什么,你瞧外頭那些大廚,哪個不是三四個徒弟,只你家狗子上心,入了這位的眼,早晚能成事?!?/br> 狗子娘點點頭:“我也是這么說,況且,雖安姑娘沒收狗子,卻時不常的教導(dǎo)這孩子,也不止廚藝,還有好些個道理,這位可不止是個大廚,我瞧著有大學(xué)問呢,你說,這么小的年紀,怎么學(xué)的這么一身本事,有時想想,我都覺得跟做夢似的,莫非是狗子爹在天上保佑著我們娘倆,才來了這么位救苦救難的活菩薩?!?/br> 安然不是活菩薩,不過,狗子娘倒是有一句說對了,她的確很看好狗子,或許是職業(yè)病,對于有天份的學(xué)生,總是忍不住去關(guān)注教導(dǎo),希望他們能成為一名好廚子。 高炳義來接安然的時候,狗子非要跟著,懷里抱著安然的刀盒,上了牛車,一路往富春居去了。 一到富春居安然真驚艷了一下,這富春居也守著一彎水,比起狗子家,這里明顯高檔了許多,水面雖不寬,景致卻更有味道,兩側(cè)都是層層的四合院,驀一看去,頗有幾分江南水鄉(xiāng)的韻味。 而粉墻黛瓦的富春居更是融進了這片韻味之中,不像煙熏火燎熱鬧來去的館子,倒像一個私宅。 這樣的館子才對味兒,雖說跟著高炳義側(cè)門進去,卻依然能體會到那種屬于江南的精致,小橋流水,曲徑通幽,而且,富春居得天獨厚,有三眼泉。 安然十分懷疑是誰惦記上富春居這個院子了,才玩命兒的擠兌人家,就是想把富春居的東家趕出兗州府去,好霸占這個好地方。 后廚在一個小院里,連著傳菜的長廊,不得不說,設(shè)計者的巧思。 因為有言在先,后廚干活的人都清了出去,只留下高炳義給安然打下手,想來高炳義是這富春居的頭火大廚,不然,怕沒這樣的威信。 大約知道安然想的什么,高炳義紅著臉道:“我之前只是富春居的三火,前頭兩位都是東家從南邊請回來的大廚,后來富春居的買賣差了,那兩位大廚都請辭回鄉(xiāng)了,東家無奈之下,才讓我頂了頭火,卻有些名不副實,姑娘莫笑話?!?/br> 安然搖搖頭:“笑話什么,都是廚子并無高下之分,手藝差些只要多看,多學(xué),多練,多想,早晚會學(xué)出好手藝?!?/br> 琢磨著時候差不多了,也就不說閑話了,這道扒爛豬頭頗費時,再若耽擱,怕誤了時候,便把狗子把自己的廚刀拿出來。 狗子忙打開刀盒,遞了過來。 這道菜算揚州菜,學(xué)名叫扒燒整豬頭,難就難在這個整字上,具體做法頗費工夫,把整個豬頭在清水中刮洗干凈,尤其豬耳朵里有許多毛,必須用鑷子鑷干凈,不能有一根豬毛留在上面。 然后,豬面朝下,從后腦處劈開,剔除骨頭豬腦,劈開豬頭的時候,要千萬注意,不能割破舌頭跟豬面皮,一旦破了,這道菜就算做好,也失敗了,剔好后需把豬頭放到清水里浸泡約一個時辰左右,務(wù)必漂凈血污,方可入菜。 洗凈之后入沸水鍋中煮約一刻鐘,撈出,再入清水中刮洗,用刀刮凈豬睫毛,挖出眼珠,割下豬耳,切下兩腮rou,再切去豬嘴,剔除淋巴rou,刮去舌膜; 將眼、耳、腮、舌和頭rou一起放入鍋內(nèi),加滿清水,用旺火煮兩次,每次煮約一刻鐘,至七成熟取出; 大鍋中用竹箅墊底,鋪上姜片、蔥結(jié),將豬眼、耳、舌、腮、頭rou按順序放入鍋內(nèi),再加冰糖、醬油、料酒、香醋、香料袋、水。水以浸過豬頭為度,蓋上鍋蓋,用旺火燒沸后,改用小火燜約一個時辰,直至湯稠rou爛; 安然一邊做,一邊把需要注意的要點講給高炳義聽,倒有些當年自己在烹飪學(xué)校上課的感覺,高炳義跟狗子兩人異常認真的聽著,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安然的手。 也是直到此刻,高炳義才知道什么叫大廚,什么叫高手,先頭自己還怕這丫頭年輕,就是嘴上說說,如今見人家這一伸手就服了,莫說自己,就是自己的師傅,自己見過的所有大廚里,都沒有這么高的廚藝。 外行不過看個熱鬧,高炳義卻是個真真兒的內(nèi)行,只看安然一拿刀就知道,這位是自己無法企及的高手,那流暢的刀工,難以收拾的豬頭,在她手里變成了一件異常輕松的事,不過轉(zhuǎn)眼間,就把豬頭收拾的妥妥當當,而且,分割豬頭的每個步驟都如此的游刃有余,看她做菜簡直就是一種享受,也會格外期待成菜的味道。 最重要人家是大師啊,卻不藏私,而是一點一滴逐字逐句的講解給了自己,這讓高炳義異常興奮,這可是想都想不到的造化,卻也有些忍不住開口:“那個,安大廚,您真把這些訣竅告訴俺了?。俊?/br> 安然挑眉看了他一眼:“這不是訣竅,只是需要注意的地方,即便如此,想做好這道扒爛豬頭,也需格外耐心才行,稍有疏忽便會失敗,還有火候,要記著,火不能旺,要始終保持鍋中湯汁沸而騰,火大便過,火小又不夠酥爛,需剛剛好才行,另外,還需根據(jù)豬頭大小,斟酌調(diào)料的用量,如此,這道扒爛豬頭就算做成一大半了。” 狗子吐了吐舌頭:“俺的娘哎,這才一大半啊?!?/br> 安然點頭:“還有最后一道工序,也是這道菜最為重要的一道工序?!?/br> 說著,把鍋里燜的酥爛的豬頭小心的撈在一早備好的大圓盤里開始整理:“要格外小心,頭rou面部朝上需蓋住舌頭,再將腮rou、豬耳、眼球按豬頭的原來部位裝好,成整豬頭形,澆上原汁,綴上芫荽葉,這才是扒燒整豬頭?!?/br> 等這道菜上去,安然便帶狗子離開了富春居,臨走把昨兒記下的這道扒燒整豬頭的詳盡步驟給了高炳義,至于其他兩道是南菜的基本菜,作為南派廚子,若是做不好,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狗子一路都在問這問那的,一張嘴始終就沒停過,嘰嘰喳喳像個小麻雀,安然根本沒聽他說什么,知道小家伙就是有些興奮過頭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