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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請武將軍過去前院,如今正是各處買賣算賬的時候,大老爺一個人忙不過來,聽說武將軍文武全才,特意請將軍過去幫個忙?!?/br> 嘉樹不樂意了:“大師兄哪會這些?我過去幫大哥就是?!?/br> 卻聽劉喜兒道:“那個,三老爺,大老爺說了,三老爺難得回家一趟,當(dāng)好好在家歇歇,將軍一個人去就成了。 ” 劉喜兒都覺大老爺有些不講理,人家雖說辭了官,到底是大將軍,昨兒晚上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了人家一頓不說,今兒又要找人過去幫忙看賬,這不擺明了難為人家嗎。 大師兄倒是點(diǎn)點(diǎn)頭:“我收拾收拾這就過去?!?/br> 等劉喜兒走了,嘉樹不禁自責(zé):“都是我的錯,不帶你回來就好了?!?/br> 大師兄搖搖頭:“傻話,這里是你的家,以后也是我的家,難道咱們還能一輩子不回來嗎,你大哥這么對我,我心里反倒踏實(shí)了,這是把我當(dāng)成了自家人,說起來,真多虧了你嫂子幫咱們。” 嘉樹點(diǎn)點(diǎn)頭:“昨兒也是嫂子拉住我不讓我過去勸你們,說我越勸,我大哥越生氣?!?/br> 武驍:“你嫂子是個聰明的女子,事情看得透,也知道你大哥的性子,這頓打挨的值?!?/br> 嘉樹心疼的道:“什么值啊,我大哥自幼練武,拳頭狠著呢,都把你打出了內(nèi)傷?!?/br> 武驍:“你嫂子不是叫人送藥來了,不妨事,我倒是越發(fā)喜歡這里了,每一個人都是真性情,不藏著掖著,比起江湖也更安穩(wěn),以后咱們?;貋戆??!?/br> 安嘉樹:“這是因?yàn)榇笊?,先頭家里可不這樣兒,我大哥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天天你爭我斗的,瞧著都叫人心煩,我嫂子過門之后,才像個家,以前,我大哥為了大嫂隱姓埋名的時候,我心里還怨大嫂呢,如今想想,能娶大嫂不止是大哥的福氣,也是我們安家的福氣?!?/br> 武驍:“你大嫂的確是個奇女子,而且,廚藝真好,長這么大都沒吃過比你嫂子做還好吃的菜。” 嘉樹低聲道:“什么我嫂子?” 武驍會意:“是,也是我嫂子?!?/br> 即便早知安家的買賣大,一瞧見前院里烏壓壓的管事,武驍也不禁愣了楞,邁步走了進(jìn)去,堂屋里炭盆子燒的正旺,回事兒的管事來來去去,見正有人跟大老爺回話兒,武驍便站在一旁等著。 安嘉慕早瞧見了他,卻一直不搭理他,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安平上了茶來,安嘉慕才瞥了他一眼:“請將軍來是幫個小忙?!?/br> 武驍微微躬身:“聽?wèi){大哥差遣?!?/br> 安嘉慕臉色略和緩,看了安平一眼,安平會意:“將軍請跟小的來?!币潋斶M(jìn)了里屋。 嘉言正坐在炕上看賬,旁邊的矮凳上摞了半人高的賬本子,見武驍進(jìn)來,嘉言想起昨兒夜里曼娘的話,心里著實(shí)有些不自在,怎么也沒想到,嘉樹喜歡的竟然是個男人。 也是直到此刻,嘉言才明白,自己兄弟之所以不近女色,并不是因?yàn)橛啄昴羌?,而是喜歡男人。 不過,嘉言不瞎,看得出來嘉樹的變化,這次回來的嘉樹,渾身都透著一股幸福的光彩,這是自己這個親哥哥都不曾見過的,曼娘有句話說的對,這是嘉樹認(rèn)定的人,作為兄長除了接受,沒有別的選擇,因?yàn)樗蟾缫粯佣枷M螛湫腋?,像他們一樣幸?!?/br> 安然倒是越發(fā)佩服武驍,短短幾天,不僅讓自己這個霸道不講理的男人,有了好臉色,就連古板的嘉言對大師兄都親近起來,可見此人不論智商情商都屬于超高的那種人,別看不言不語的,卻有真本事。 過了小年就數(shù)著過年了,忙忙活活的過了除夕,安家今年的團(tuán)圓飯吃的格外熱鬧,大人們吃了飯之后,圍著桌子吃茶說話兒,皓思皓玉早就跑了出去,在院子里放炮仗。 不知不覺便到了子時,一家人去后頭的安家祠堂里磕頭上香。 一進(jìn)安家祠堂,安然不禁愣了愣,自己的廚刀竟擺在最上面的供桌之上,一瞬間,讓安然有種穿越回去的錯覺,不禁道:“怎么我的廚刀會在?” 安嘉慕:“是我放上去的,從此刻起,這把廚刀就是我們安家的傳家寶?!?/br> 一家子上了香,安然走過去,雙手舉過那把廚刀仔細(xì)瞧了瞧,不禁大驚,指了指刀柄上的字:“這字是怎么來的?” 安嘉慕笑了:“是我親手刻上去的,這樣就能讓咱們咱家以后的子孫都知道他們的老祖宗曾經(jīng)是多了不起的廚子?!?/br>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安然怎么也想不到刀柄上的字竟是安嘉慕刻上去的,感覺媳婦兒的神色不對,安然微微皺了皺眉。 安然也只是短暫的迷茫,過后就想開了,管它呢,這樣豈不正好,自己本來就是安家的人。 過了年,一開春安然兩口子靜極思動,有些無恥的安嘉慕把安家丟給了武驍跟嘉樹,帶著媳婦兒兒子跑了,一路南下去了蘇州,從蘇州又去了蜀地,云州,整整在外游歷了三年,因安然懷了身孕,這才重新回來。 安然的第二胎也生了個小子,過繼給嘉樹跟武驍,兩人異常高興,小家伙五歲的時候,連同嘟嘟,一起丟給了他們?nèi)?,兩口子又走了?/br> 此一生兩人走遍了大燕,等孩子們都大了,兩口子就丟開所有的事,在齊州的小院中養(yǎng)老。 搖椅仍有些微晃動,安然的眼睛已經(jīng)花了,看不大清楚,只能透過樹葉的間隙感受那一縷一縷溫暖的陽光,以及自己手上過了這么多年依然緊握的大掌。 感覺熟悉的聲音叫自己:“媳婦兒,你醒了?!?/br> 安然微微側(cè)頭,瞧見了這個陪了自己一生的男人,再不復(fù)當(dāng)年的清俊,雞皮鶴發(fā),皺巴巴一張老臉,卻依然那般吸引自己。 安然抬起手來摸了摸他的臉,半晌兒低低的道:“這一輩子你都沒問我的事,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說,我是來自未來的人,我們那里沒有大燕,但是卻有安家,我們的安家,我自己也弄不清,到底是上一世,還是下一世,你說過,不管是上一世還是下一世,我都是你的妻子,那么,我等著你來娶我為妻?!?/br> “好,你等著我,永生永世你都是我的妻子……” 昭文帝三十年春,安府的兩位老祖宗,在同一天過世,前后緊差半個時辰,大燕所有的館子歇業(yè)三天,為安大廚送葬,入土為安。 與此用時,現(xiàn)代的安家,安然卻從床上醒來,看著床頭的日歷發(fā)呆,竟然是自己穿越的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