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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想了想,決定不說實話,“我真不知道?!?/br>陳郁青審視著陳汀蘭,頭腦發(fā)脹竟然一時沒讀出弟弟話里有假。“好,姑且信你。”陳郁青冷冷道,“給杜西打電話,讓他給我查?!?/br>“查什么?”陳汀蘭小心翼翼地判斷著陳郁青的臉色。“查程澈的住址。查成賀東的底細?!?/br>“那,”陳汀蘭依言撥號,“杜西那邊研究所的事情……”“讓杜圣海自己cao心去吧?!标愑羟嗄罅讼卤橇?,“今天下午之前我要得到準信?!?/br>陳汀蘭松了口氣,“哦。”“趕緊滾,”陳郁青背對著他,“我現(xiàn)在不想看到你。”陳汀蘭離開辦公室,將撥號的手停住,向杜西發(fā)短信。“查程澈住址,不要透露我。查成賀東底細?!卑l(fā)完,他刪掉內(nèi)容。陳郁青孤零零地站在落地窗前,靜對著滿天繁星。星辰與城市華麗輝煌的夜景交相輝映,熠熠發(fā)光。程澈,你瞞得我好苦。他從兜里掏出錢夾,抽出一張照片。程澈穿著白色的襯衫,笑容干凈又明朗,在他旁邊,是滿臉不耐煩的陳郁青,神色別扭地將手搭在程澈肩上。還沒有兩人高的陳汀蘭在程澈身前比著“V”字,一臉見牙不見眼的笑,程澈的手則按在陳汀蘭的雙肩上,親切得仿佛他倆才是哥倆。陳郁青看著照片中的程澈,唇邊溢出苦笑。為什么這么久都不來找我。他向照片中的少年發(fā)出疑問。照片里的人眼中神色溫柔,好像能夠回答一切。暉途律師事務(wù)所內(nèi)。畢淮將碎在地上四分五裂的茶杯輕輕撿起來,用紙巾包住碎瓷片。宜華醫(yī)院的徐墨麗主管正大發(fā)雷霆,對象是神色歉疚的王嘉禾律師。宜華對陳氏制藥的索賠官司出人意料地輸?shù)袅恕?/br>之前王嘉禾尋找真實“出廠價”的思路并沒有大的問題,他們的方向是清晰的,也沒有出差錯。然而官司輸?shù)舻年P(guān)鍵在于陳氏拿出了一份后簽署的藥品協(xié)議。協(xié)議顯示了宜華和陳氏的一個約定:如果宜華在藥品方面的需求高于陳氏的平均對每家醫(yī)院年供應量時,陳氏的報價中將不包括藥品配送,宜華對此將自掏腰包。正是這配送費救了陳氏,將局面逆轉(zhuǎn)。徐墨麗氣到發(fā)抖,她抖著手指著王嘉禾:“你怎么會忽略掉這么關(guān)鍵的信息?”王嘉禾也是無辜,藥品的各種協(xié)議繁多,時間來不及通篇仔細檢查,那個文件他只是匆匆掃了一眼,沒想到對方早就在這里做好了文章。“真的很抱歉……”畢淮嘆氣,打圓場:“徐主管,我覺得這件事不能全怪王律師,你看你們其實也有責任,當時王哥問了多少遍還有沒有其他有關(guān)藥價的條款是我們沒注意到的,可是你們呢,還不是……”徐墨麗怒氣十足地打斷道:“你一個小小的助理有什么說話的資格?你們就是這樣推卸責任的嗎?”畢淮皺眉,“徐主管這話就難聽了。我也是有資格證書的,還有這并非推卸責任,我只是實話實說?!?/br>門開了,主任欒競暉看著這一屋子面色不善的三人,露出笑容。“畢淮,你朋友在外面找你。”欒競暉對畢淮點頭,又轉(zhuǎn)身向徐墨麗道,“徐女士喝口水吧,聲音這么大外面都聽到了?!?/br>徐墨麗臉色一窘。欒競暉笑笑,“嘉禾,累了這么久案子也結(jié)了,今年的年假還沒修吧?!?/br>欒律師不愧是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這話說得巧妙,一邊保了自己人,一邊提醒徐墨麗案件已經(jīng)終止,她死抓著不放不符合委托協(xié)議。徐墨麗神色尷尬,她匆匆看了眼手機,道:“我才想起來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br>“我送您。”欒競暉溫柔地對她頷首,“這邊請。”顧斬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從里屋出來的三人,欒競暉對他點點頭,畢淮表情驚喜。“你怎么來啦。”畢淮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喝水?!?/br>顧斬微笑,“有事情向畢律師咨詢一下?!?/br>“哎呀?顧老師有什么事啊?怎么陷入了法律糾紛?”顧斬收起笑容,表情嚴肅起來。“我想問你,已經(jīng)定案的案子,如果想要翻案,需要什么證據(jù)?”畢淮詫異,也不由得嚴肅道,“什么案子?”“你是說,你的同事,突然發(fā)現(xiàn)他父親的車禍另有蹊蹺,覺得這起車禍不應該被定性為意外事故,而是謀殺?”畢淮理清思路,總結(jié)道。“正是如此?!鳖檾攸c頭。“說實話,這很難?!碑吇磽u頭,“首先,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案,當事人現(xiàn)在死亡,翻案也挽回不了什么?!?/br>“其次,時間過去太久,上個月的車禍都幾乎沒法勘察現(xiàn)場,更別說這是四年前?!?/br>“另外,他沒有正當?shù)睦碛?,你跟我說的是,他只是通過父親留下的一本日記才推斷出父親的死因有蹊蹺,而沒有確實的證據(jù)能夠表明,有人,謀害、企圖致他父親于死地?!?/br>顧斬沉吟。“嗯……那真的就翻不了了?”“也不是,除非找到肇事者,能夠得到那人的悔罪書。”顧斬嘆氣,“這不可能,肇事者也死了。”“那……”畢淮搖頭,“如果有人能夠證明肇事人是故意撞人,也可以。”顧斬明白了,尋找四年前的車禍的證人,這難度堪比登天。“我回去會告訴他的?!鳖檾卮鬼粗约旱氖中?,失落道。畢淮思索片刻,道:“如果可以,你可以帶他過來我們律所,帶著那本日記?!?/br>“好?!鳖檾乜此?,勾起唇角,“我沒事了,你繼續(xù)忙吧?!?/br>從律所出來顧斬打車回了家。劉昭昭說他的父親死于謀殺而非意外,這讓他覺得匪夷所思,是誰要殺一個已經(jīng)是骨癌晚期的患者呢?幫他解脫?毀滅希望?顧斬試圖從各種角度解讀兇手思路。所以劉昭昭父親的日記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呢?他想著,覺得畢淮的提議還是很可行的。次日,顧斬帶劉昭昭奔向暉途。劉昭昭神情恍惚,這段時間他瘦了不少,臉色也沒有那么好了。如果父親真的是被人謀害的,那這四年他九泉下不曾得到一點安息。畢淮將二人帶到會客室。劉昭昭懷里抱著的是一個很老舊的日記本,封面已經(jīng)破損,主人又用透明膠帶修補過,看起來非常有年代感。“劉老師您好,我是顧斬的大學同學畢淮。”劉昭昭看他,勉強扯出來一個笑容。“昭昭,不用擔心,我跟畢淮認識很多年了,你有什么話都可以說,猜測也好其他也罷,我們會盡力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