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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首進了慈云寺就給赦回來了,雖說皇上沒下旨,卻賜還了武家的宅子。 想武宜春一個公子哥兒,這半年世態(tài)炎涼嘗了個遍,還道自己頂著罪奴之身,這輩子都別想回京了,不成想,忽悠一下就回來了,回了京才知道,自己如今的造化皆因他那個木頭一般的三姐。 如今京城可都傳開了,他不想知道都難,有些膽大的還把皇上跟他三姐的事兒編成了戲文評書,雖說隱去了名姓,誰不知道。 武宜春是不信的,他印象中的武三娘是個針扎一下都不會喊疼的木頭人,在武府里是個沒有存在感的人,甚至,連底下的丫頭婆子都敢欺負她,唯唯諾諾,嚇嚇唧唧,膽子比老鼠還小,可戲文里演的茶樓上說的根本就不是武三娘,是個完全陌生的人。 武宜春這兒還沒想明白怎么回事呢,又從天堂直接跌回了地獄,如今綁在午門外,武宜春忽覺人生真是頗滑稽。 且不說他在這兒百思不得其解,再過頭說文帝,令周山連夜奔去兗州府高青縣,密旨讓他去找武三娘,找著人不用硬拿,只把京里的事說與她知道。還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朕倒是要瞧瞧,在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眼里,到底什么人才是她在意的?” 周山是暗衛(wèi)出身,自是知道守口如瓶是頭等要事,可心里著實覺著此時的皇上,像個賭氣的小孩子,只不過這個小孩子若是天下之主,那后果就夠瞧的了。 皇上這是氣糊涂了吧,便氣成這樣,也沒想把武三娘怎么著,要說武三娘犯得這些罪過,隨便拿出來一個都夠她千刀萬剮的,可皇上硬是沒吐口,甚至,還不讓他硬拿。 周山理解就是,自己見了武三娘,就說,你的救命惡人鄒大人跟皇叔都下了大牢,還有你的親弟弟,如今綁在午門外,隨時問斬,您是回去呢,回去呢,還是回去呢。總之,別管怎么著得把人弄回來。 這個差事可不好辦,那位武三娘真要如此聽話,也折騰不出這些事了,要是皇上能狠下心,自己到哪兒把人一捆拿回來倒省事,這般軟著來,武三娘要是真豁出去鄒大人皇叔還有她親弟弟,自己還有什么招兒。 周山這密旨領(lǐng)的心里直敲鼓,可皇上下旨了,硬著頭皮也得上,其實文帝這會兒也異常自厭,就不明白都到了這會兒,武三娘寧可假死,都不想跟著自己,還背著自己跟皇叔跑兗州府去了,這要是換第二個,他真能刮了她,可就她,明明心里恨不得殺了她,可話到了嘴邊兒上,硬是出不了口,自己簡直就成了優(yōu)柔寡斷的婦人。 且,就算這會兒恨得她咬牙切齒,心里卻還在想,許她有什么苦衷,待她回來,先由著她辯解,若辯解清楚萬事皆休,若辯解不清…… 想到此處,文帝自己都卡殼了,若辯解不清,自己是舍得殺還是舍得罰呢,如今想來,三娘正是拿準了自己的舍不得,才敢這般膽大包天。 想到此,文帝心里忽就硬起來,咬咬牙,暗道,不管是打是罰,這一回都要轄制的她怕了才成。 文帝這里咬牙切齒信誓旦旦的且不提,再說周山,這一路日夜兼程,就沒歇過一會兒,馬都不知跑死了多少匹,帶著四個侍衛(wèi)直接進了高青縣,照著皇上的話兒,尋到臨河邊兒上三娘的宅子,叫開門一看,所有的人一個不少,唯獨沒有武三娘跟守財,問了才知,三天前的夜里就走了,說是下江南賞春景去了…… ☆、第 77 章 走了,這哪兒成啊,為著她京城都翻天了,她倒好,還有閑心思下江南賞春景,別說皇上,周山聽了,都差點兒給氣吐血,這位可真是名不虛傳,皇上使得這招兒基本就算廢了。 武三娘想得開,周山可還得交差呢,得,沒找著武三娘,索性把武三娘這院里的下人都押進了京,順便把守財?shù)哪锔值芤矌Я巳ァ?/br> 周山是覺著,沒準守財?shù)哪锔值鼙壤卫锏泥u大人安親王還有用呢,你想啊,武三娘從京里跑來這高青縣,一路上甭管怎么著,都沒把守財扔下,可見主仆間情份深厚,她能撇下她親弟弟,也不可能撇下守財,所以說,守財?shù)哪锔值茼敶笥昧恕?/br> 周十三是算計不錯,可就不知道,三娘哪兒是去了江南,就算她想去,這會兒也不敢去,怕自己折騰動靜大了,曝露了行蹤,三娘自己也知道,這會的事兒算做絕了,以文帝的性格,要是知道了真相,估摸活刮了自己都是輕的,可不這么著怎么置死地而后生呢。 唯一的變數(shù)就是朱晏,說起朱晏,三娘真就想不明白,要自己真是生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看一眼抖三抖的大美人,他這么死乞白賴黏著也說得過去,就自己這樣,至大也就算個中人之姿,甭說他是皇叔王爺,就是街上的販夫走卒,瞧見自己也沒說多看幾眼的。 再退一步說,就算自己生的天上難找地上難尋,還有個審美疲勞吧,他怎么就不膩呢,瞧這勢頭是要跟自己一輩子,要是朱晏不是文帝的叔叔,三娘舉雙手雙腳贊成,有這么個大帥哥陪吃陪喝陪玩又搭銀子又做伴兒,時不時還能充當一下導游,這日子往哪兒找去,可壞就壞在他是死變態(tài)的叔叔。 這就好比把一個炸彈擱身邊兒了,你不知從哪兒蹦來個火星子,嗖一下點著了引信,就炸的自己死無全尸。 可三娘也不好硬趕他,主要她最近發(fā)現(xiàn)朱晏挺難對付的,比他那個侄兒還難對付,無論她說什么,都是一張溫柔含笑的臉,她要是問他什么時候回京,他一準會說,莫不是青弟嫌愚兄煩了,這是要趕愚兄回去不成。 他自己這么一說,三娘倒不好意思說下去了,俗話說的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朱晏對她太好了,這一路上自己過的多舒坦啊,他還教自己騎馬射箭,什么事都依著自己,弄的三娘這么個沒皮沒臉的都不好意思了。 給朱晏這么一說,后面的話就噎了回去,所以說朱晏比文帝難對付多了,人玩命的對你好,你還能怎么著,說三娘沒良心吧,要是對她好到一定程度,她也有那么點兒不多的小良心。 本來三娘也想過趁著朱晏不再,跑了得了,其實也不能說跑,四處走走唄,高青縣兒這挺好,就當個根據(jù)地,回頭玩累了,回這兒住上幾個月,再說,她還想做生意賺銀子呢,到底不能指望人朱晏一輩子啊,以后還得自己養(yǎng)活自己。 可這個念頭動了幾回,也沒成行,倒不是別的,就是覺著自己這么不告而別,有點兒說不過去,可巧在這時候就出事了。 話說那日周大福瞧見三娘急奔著回了京,過了四五天兒守財?shù)男值芫蜕细咔嗫h來了,見了守財扯到一邊兒道:“聽見外頭說周家村從宮里回來一位探親的公公,娘哪里讓我給你送個信兒來?!?/br> 守財一聽就驚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