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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家伙!”安懷楊站起身,一個箭步如豹子般沖到他面前。 宋珩立時一個旋身,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步法,眼看撞到安懷楊掌中,身子又往旁滑開去。 安懷楊幾招出手,竟連他衣衫角都沒摸到分毫。 他無奈一揮手,笑著一屁股退回椅子上:“算了,不打了。” 他自我解嘲找借口,“好歹我是你長輩,打贏你人家還說我以大欺小呢。” 二人相視一笑,同時舉起杯。 安懷楊笑夠了,飲盡茶盞,正色起來。“以茶代酒,安某多謝王爺!若不是您,我安懷楊和槿姝,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的好日子。還有靈芝,更謝您關(guān)照之恩。” 宋珩舉起茶盞一飲而盡,神色凝重:“四叔若說謝,該我宋珩謝謝你們,謝你們照顧靈芝,也謝你們肯與我同路?!?/br> 安懷楊拍拍胸脯,豪氣干云道:“若不是王爺收留,我安懷楊還孤身在江湖飄呢。不過王爺打算什么時候告訴靈芝那丫頭?” 他一想到這事兒,就恨不得立時告訴靈芝讓她高興高興。 宋珩卻嘆一口氣,望向給自己添茶的安懷楊:“我也想告訴她,可是若是換成你,明知前路九死一生,還會帶上心愛的女人一起嗎?“ ”比起和她相認,我更想讓她安安穩(wěn)穩(wěn)活下去。” 他希望能在局勢穩(wěn)定之前,替靈芝找個安全的不至于被他牽連的地方呆著。 父親死之前,最后悔的莫過于覺得虧欠了娘,即使他當(dāng)時年幼,也能體會到那種痛入心髓的愧疚和無奈。 安懷楊楞了楞,宋珩的憂慮不無道理,他低頭沉吟:“若是那她愿意呢?這樣瞞著她,怎知她不會痛苦?” 宋珩心尖微顫,他就是覺得靈芝會愿意,所以更不敢開口,他怕萬一重蹈父親覆轍。 他看著茶盞中打著旋兒的白沫,輕點杯沿,目光漸漸堅定。 “先把這事做成吧,若將西疆一半兵力握在手中,我便能光明正大求娶靈芝。先說說你這邊的情況?!?/br> 安懷楊一手拍在膝上:“好!我等著送靈芝出嫁!” 說到正事,他神色也嚴肅起來:“如今這忠順侯在哈密衛(wèi)作威作福,就如土皇帝,哈密百姓除了朝廷賦稅,還要向他金家額外納賦?!?/br> “朝廷派來的官員,若不服他的,不是被調(diào)走就是被貶官,甚至還有在這里丟腦袋的,你看這里不管文官還是武將,有誰敢將他所作所為向圣上說的?恐怕密折還沒走出哈密呢,腦袋就沒了?!?/br> 這些事宋珩早有耳聞,聽著也見怪不怪。 “更過分的是明目張膽勾結(jié)樓鄯!樓鄯大軍屠殺剛察城那日,軍中完全封鎖消息。我們都是過了兩日,有剛察的難民逃到哈密來,才知道出了事?!?/br> 安懷楊越說越氣憤填膺:“后來才知道,當(dāng)時忠順侯和他身邊的親信是知道此事的,十幾個副將中,只有一個南營統(tǒng)帥蒙長勇要帶兵去剛察堵人,卻被他攔阻在營,還說他擾亂軍紀,仗責(zé)三十軍棍,聽說如今還起不了身?!?/br> “剛察就這么任人屠了。整座城四千人,死了一半!樓鄯軍在城外挖了萬人坑,將尸首一個個往里扔。現(xiàn)在哈密西北角就跟鬼蜮一般,除了狼群什么都沒有?!?/br> ☆、第176章 風(fēng)的氣息 宋珩仔細聽著,將“蒙長勇”三字默念幾遍。 “你找機會,多接近此人,盡量與他交好?!彼午裢扒妨饲飞?,十指交扣在膝上,接著問道:“軍中對忠順侯有意見的人多嗎?” “我們東營中至少有一半人有意見,不過都是敢怒不敢言。畢竟是金家的軍隊,且忠順侯對下屬確實非常大方,也收買了不少人心?!?/br> 哈密衛(wèi)如今分東南西北中五個大營,統(tǒng)歸兵馬指揮司。 中營統(tǒng)帥金蓬,不用說,實力最強的一營,是金宗留的嫡系部隊。 北營統(tǒng)帥錢紹光,手底下除了精銳騎兵,還包括哈密衛(wèi)中唯一的火器營,西營統(tǒng)帥金崇武,乃金宗留遠房侄子,這三人算是金宗留最嚴實的壁壘。 “金蓬與金崇武都是金家人,暫時不動,去打聽打聽錢紹光。不過。”他沉吟著,“既然忠順侯與樓鄯是一個鼻孔出氣,他們要怎么對付平遠王,就很好猜了?!?/br> “怎么對付?”安懷楊鎖著眉看向他。 “最簡單不費力,又不引人猜疑的,當(dāng)然是,借刀殺人,請君入甕?!彼午裾f著,將手中喝空的茶碗蓋在案桌上扣下來。 二人在安懷楊與槿姝的“楊府”用過午膳,又聊了一會兒方告別出來。 安懷楊如今易名為“楊懷安”,是以宅子名“楊府”。 靈芝還依依不舍,宋珩答應(yīng)她之后可以隨時來看槿姝,她方告辭而去。 二人回到大街上,此處離住所不遠,只牽馬緩緩而行。 阿文與小雙在后頭遠遠跟著。 “王爺。”靈芝早就想問了:“您早知道我四叔在這里是嗎?” 不然怎么那么巧,她剛說要找四叔,四叔就出現(xiàn)了。 宋珩又開始耍無賴:“你先告訴我你到西疆想找那人問什么問題,我就告訴你。” 靈芝悄悄撇撇嘴,又用這辦法對付她! “不說我也能猜出來?!膘`芝橫他一眼,他行事那般周到,怎會不先查查她安靈芝的底細? 宋珩倒是好奇起來:“哦?那你說說我怎么知道的?!?/br> “當(dāng)然是打聽了很多關(guān)于我的事情,不然您怎么知道我在松雪堂被關(guān)起來?” 宋珩見她微仰著臉,帽檐下一雙流光閃爍的貓兒眼,忍不住將她帽子又往下壓了壓:“是,既然要娶,當(dāng)然得先探探家底?!?/br> “您!”靈芝氣急,見他又調(diào)笑自己,登時啞口無言,羞得牽馬疾步往前走去。 身后的宋珩則高興得當(dāng)街哈哈笑起來。 早早用過晚膳,大雙帶來一身哈密女子常穿的衣衫供靈芝換上。 哈密城的女子服飾與樓鄯、西番有幾分相似,上身為短襦,下身為寬闊似裙幅的長褲。 這樣女子既方便騎馬,看起來又與中原的長裙類似,走動間裙袂翩飛。 靈芝這身短襦素雅大方,一水的青蓮色,只交領(lǐng)領(lǐng)口和袖口處鑲著層層密密的米珠,拼成蓮花圖案,腰帶則是彩繡睡蓮,綠葉紅蓮鮮艷奪目,遠遠看去,整個人真似蓮出水月間,清濯不可方物。 靈芝穿戴好之后還頗為訝異,靖安王一直巴不得自己將臉蒙起來再出門,平日里除了男裝就是扮作小廝,今日為何讓自己穿得似去赴宴一般。 念頭剛落,只見大雙又拿起一物:“來,姑娘,給您戴上?!?/br> 靈芝見到那黑頂黑紗的冪羅,頓時了然。 怪道他讓自己穿回女裝出門呢。 這冪羅是西疆女子特用之物,似帽似頭巾,黑紗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