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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一支巡邏的隊伍,為首的士兵先是嚇了一跳,然后反應(yīng)過來,大聲喊道:“找到左監(jiān)軍了!找到了!”聲音大得震得唐海黎往后退了一步,偏頭讓耳朵躲開這場厄難。這一偏頭,可不好。眼睛定格在遠處一簇火把下照得十分明顯的紫色戰(zhàn)袍的人身上。那人也正好看見她。 “左籬!”姜蒙楽吼道。 聲音幾乎響徹半個營地。離得有些遠,唐海黎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從聲音聽得出來。姜蒙楽的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幾乎瀕臨崩潰,這一聲吼得是滿腔氣憤,撕心裂肺,或是萬念俱滅后重獲新希望的吶喊。 即便是隔了老遠,唐海黎有些嚇到了,呼吸緊促了些。但片刻后,在姜蒙楽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后,她已經(jīng)又恢復(fù)了平靜。哪怕他現(xiàn)在正一手指著她的臉,哪怕他表面一臉的怒火中燒,她卻一點都不怕了。因為他臉上還寫著,六神無主和害怕。 姜蒙楽指了她半天,收回了食指捏成了拳頭,又揚成了巴掌的樣子,在她臉的前方停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打下去,手停在了唐海黎的肩上,然后環(huán)在了背上,變成了把面前的人一把摟在了懷里。只是并不溫柔。 唐海黎覺得姜蒙楽大概只是想勒死她,不想被別人發(fā)現(xiàn)罷了。片刻后,姜蒙楽絲毫沒有松手的跡象,唐海黎深吸一口氣,但卻沒吸到多少,可想而知,姜蒙楽摟得有多緊。這人是把自己當(dāng)蟒蛇了吧,玩絞殺吧…… 還是忍不住了,“住手……我要死了?!?/br> 姜蒙楽猛地松了手,兩手掌著她的手臂,“怎么,遇到什么事了?!”緩了一下,他才反應(yīng)過來,她是開玩笑的,又恢復(fù)滿面怒容,喝道:“你去哪兒了?”聲音有些沙啞低沉,像那種說了很久話的人??赡苁撬奶帉に坏?,喊得嗓子壞了。 “找水源。”唐海黎答得平穩(wěn),一臉從容。 姜蒙楽表情瞬間就扭曲了,“你,你……”然,“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不知何時,那小女孩已經(jīng)溜了過來,扯了扯姜蒙楽的袍子,“大哥哥,你可不可以別怪jiejie,她都是因為我才耽擱了,都是我的錯?!?/br> 這可把唐海黎嚇了一跳,這小女孩怎么就自己跟著跑過來了。軍營有多危險她不知道嗎,若是被當(dāng)成刺探軍情的探子被抓起來可有得好受!姜蒙楽則是化憤怒為茫然,“哪兒來的小孩子?” 唐海黎忙把小女孩護在身后,道:“你不是叫我去找水源嗎?” 姜蒙楽氣不打一處來,“你別跟我提這個!” “你聽我說完。”唐海黎倒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冷靜,她實在是不想站在營帳外面就跟姜蒙楽吵起來,“就是這個小姑娘帶我找到水源的,不信你看她手里還捧著一瓢水呢。就在東邊,只是要繞過易國城墻。有些遠,東北方向騎馬行一個時辰,再向東邊走半個時辰就是了?!?/br> 姜蒙楽聽了將信將疑地看了看這小女孩,上下打量了一番,轉(zhuǎn)頭道:“來人,去幾個照她說的去那里看看。”即刻,幾個騎兵領(lǐng)命往東北方向去了。 唐海黎隨意道:“好了,別板著一張臉了,我這不回來了嗎?;貭I帳說話。”說著就拉著小女孩往軍營中心走。姜蒙楽沉氣道:“什么叫你這不就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們要和易國開戰(zhàn)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幾斤幾兩,就敢往外跑!別說三腳貓功夫,你連三腳貓的功夫都沒有!路上遇上個攔路搶劫的怎么辦!” “……” 唐海黎很想把自己耳朵捂上,明明天底下找不出幾個能打得過她的人,但卻硬要裝得手無縛雞之力。第一次她有點痛恨左籬這個硬傷了。無奈,只得道:“兩袖清風(fēng),好吧?一身白,也沒什么好劫的?!?/br> 姜蒙楽跟在她倆身后,指著不停道:“你,你!” 小女孩把唐海黎的手攥得緊緊的,小聲道:“jiejie,這個大哥哥好兇啊……”唐海黎悄聲回道:“乖,你當(dāng)他不存在就是了?!?/br> “別以為我聽不見!我沒聾!”姜蒙楽在她倆身后喝道,然后又忍不住“嘖”了一聲,“你們給我等等,走錯路了!” “沒走錯?!碧坪@璧换氐溃骸拔揖褪且タ纯淳S文文怎么樣了。” “你,你!”最后,姜蒙楽還是閉了嘴。 維文文的營帳外意外得很安靜。就守了幾個人,也沒有太大的巡邏過的痕跡。唐海黎掀了帳簾進去,小女孩和姜蒙楽也跟著進來了。 維文文披著頭發(fā)躺在床上看一本小冊子,拿了個枕頭支著,姿勢很舒服,被子正遮著腿。一盞大蠟燭豎在床頭邊上,黃色的燭光暖暖的,照得這副場景竟然有些好看。特別是他那認真的神情,抿著嘴,完全沒發(fā)現(xiàn)有人進了他的營帳。明明是一樣的臉龐,卻少了平日里的一份清秀俊逸,倒多了一絲暖色。唐海黎心嘆不得了,這以后娶了夫人,那女人就是上輩子做了天大的好事。 唐海黎走近,直到遮住他看冊子的光線,道:“在看什么呢,這么入迷?” 維文文抬頭,嘴唇微張,面露驚喜,“jiejie!”然后連忙合上了小冊子,又道:“我在看戲曲本子呢,可別告訴我爹?!?/br> 唐海黎輕笑,“好?!本S文文往后看了看,朝姜蒙楽道:“將軍哥哥也來了啊,怎么還有個小meimei?” 姜蒙楽挑眉。唐海黎亦挑眉,顯然不能理解維文文為什么突然跟姜蒙楽這么熟了。維文文道:“jiejie,自從那天早朝過后我就沒見到過你,你去忙什么了?這些天都是將軍哥哥來給我送吃的送藥?!?/br> 唐海黎和姜蒙楽面面相覷。姜蒙楽冷冷道:“我就來了三次?!本S文文一點也不覺得姜蒙楽不高興,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營帳是將軍哥哥安置的,門外的守衛(wèi)是將軍哥哥安排的,照顧的人也是將軍哥哥喊的,我心里跟明鏡兒似的!” 他把小冊子放在腿上,又接道:“早知道那天不回家了,真的!要不是皇上已經(jīng)命我為‘督管’,必須要跟著你們,不然我早就被打死了!我跟你們講啊,我爹那天打我那個架勢!比我以前見過的都恐怖!我當(dāng)時想著,可能你們要再見我可能要掘地三尺才見得到了!” 唐海黎忍不住笑出聲來,連氣了半晌的姜蒙楽也勾起了嘴角。 維文文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往后一瞅,“哎哎唉,你們還沒說這個小meimei是誰呢?”他眼睛鎖定在躲在唐海黎身后的那個小女孩身上。 “我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唐海黎道,“來吧,小姑娘,給這個哥哥說說你叫什么?”她把身后的小女孩拖了出來,將她定定地立在維文文的床前。小女孩有些噤若寒蟬,嘴巴動了半天,最后終于吐出兩個字,“藥罔”,臉都漲紅了,然后還嘟囔了半天解釋“藥是藥材的藥,罔是不罔的罔”。 維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