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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人就香消玉殞了。 妾就是個半奴,在高門里頭毫無地位可言。若是親王府那些出身好的貴妾也就罷了,像他們這樣小戶人家出身的,如同螻蟻,還不是任人宰割? 所以那時英國公府派人來接夏初嵐去做妾,老夫人都松口了,夏柏盛和杜氏卻怎么都不肯。前車之鑒擺在那里,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捧在手心里養(yǎng)大的女兒去跳火坑? 夏初嵐也知道,陸彥遠(yuǎn)要真的對原主有感情,何至于這些年,不聞不問?想來他只是貪圖美色,過后早就把那些山盟海誓給忘了。夏初嵐犯不著惦記這么一個渣男,更別提對方于她而言,只不過是個毫無關(guān)系的陌生人罷了。 正要回杜氏,思安在外頭喊道:“姑娘,六平有急事稟報!” 思安這丫頭雖然性子活潑直爽,但也懂得分輕重。這樣火燒火燎的,必定是有大事。夏初嵐站起來,喚了杜氏的陪嫁楊嬤嬤進(jìn)來,叮囑道:“嬤嬤,看著娘把這碗藥喝下?!?/br> “哎!”楊嬤嬤立刻應(yīng)了,目送夏初嵐出去。 床上的杜氏又咳了兩聲,長長地嘆口氣。若不是她的身子如此不中用,家里的頂梁柱又不在了,女兒的婚事何必拖到現(xiàn)在。 楊嬤嬤在床邊坐下來,剛才母女倆在屋中的對話,她都聽見了。 “三姑娘如今掌家也是好事。夫人想想,老爺不在了,六公子年歲尚小,若上面沒有這個jiejie撐著,指不定二房那邊怎么欺負(fù)咱們呢?!?/br> 杜氏看了她一眼:“嵐兒也是我的心頭rou。不能因為我們需要她,就耽誤她的終身大事。你幫著留意些,若有差不多的人家不介意當(dāng)年的事,就告訴我。” 楊嬤嬤也覺得自己有些自私,吹了湯藥喂杜氏:“您慢點喝,燙著呢。三姑娘的事,老身一直記著的。可您也知道那英國公府是什么人家,姑娘跟英國公世子好過,旁人稍稍打聽,都不敢蹚這渾水。差一點的人家,又怕委屈了咱們姑娘?!?/br> 杜氏何嘗不知此事難辦?否則她也不用發(fā)愁了。 楊嬤嬤正細(xì)心地喂著湯藥,思香進(jìn)來稟報:“夫人,松華院那邊派人過來,說要咱們準(zhǔn)備一下,二夫人一會兒過來?!?/br> 楊嬤嬤沒好氣地說:“豈有此理!過來便過來,還要我們準(zhǔn)備什么?難不成要我們夫人出去迎接她?夫人,老身得出去好好教訓(xùn)一下松華院的人?!?/br> 杜氏按著楊嬤嬤的手,淺笑道:“不過是個下人,你又何必生氣?二弟妹向來是這樣,性子爭強好勝些罷了,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們幫我梳頭換衣服吧。” 楊嬤嬤無奈,扶她起來。自家夫人是個知書達(dá)理的,性子溫順,素來不愛與人爭。可到底是長房長媳,身份擺在那里,不能因為老爺沒了,就由著旁人騎到頭上來。 反正姑娘說過,二房的人客氣倒也罷了。若是不客氣,還以顏色也未嘗不可。 第七章 夏初嵐跟著思安走出石麟院,六平帶著三房的夏靜月來到她面前。夏靜月跟夏初嬋同歲,只略小幾個月,也是極好的相貌,清麗可人。 她一見夏初嵐,便急聲道:“三jiejie,爹爹可能出事了!” 夏初嵐鎮(zhèn)定地問道:“出了何事,你慢慢說?!?/br> “上午的時候,有個人把爹爹叫走了。爹爹臨走時說馬上便能回來,還能趕得及喝大嫂敬的茶,要我和娘別驚動你們??墒莿偛盼覀兓厝?,爹爹還未歸,有個小廝把這封信送了過來。”夏靜月說完,急忙把一封信遞給夏初嵐。 信封上沒有具名。 夏初嵐把信抽出來,抖開看了看。很普通的字體,看不出什么端倪。信上說,要夏家當(dāng)家之人單獨到泰和樓去談事,若午時不到,夏柏青也就回不來了。 泰和樓是紹興最大的酒樓,食客如云,生意興隆。 “三jiejie,娘看了信就暈過去了,我真的不知該怎么辦……求你一定要幫幫我們。”夏靜月掩面哭泣。她年紀(jì)尚小,三房又只有她一個孩子,遇事沒有人可以倚靠。 夏初嵐受不了女孩兒哭,看了思安一眼,思安連忙上前柔聲安慰五姑娘。 夏初嵐知道,如果說夏家尚有明事理的人,便是她這位三叔了。三叔跟爹志趣相投,性情相近,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感情卻勝過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三叔當(dāng)年就是為了追查爹出事的真相,才被吳志遠(yuǎn)整治而辭官的。 她想了想,對夏靜月說道:“你先回去,告訴三嬸不要擔(dān)心,我會想辦法的。另外,此事先不要告訴旁人?!?/br> 夏靜月聽到這番話,心里一塊大石總算落地了,忙不迭地點頭,擦干眼淚。她知道三姐的本事,夏家能在短短的時間之內(nèi)打敗眾多對手,成為紹興的首富,這位jiejie居功至偉。 對于她們這些整日里只知道悶在內(nèi)宅做女工待嫁的姑娘們來說,三姐的見識和氣魄都太出色了。自己遇到事情只會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哭著求人幫忙??扇闫讨g就拿出了主意。 夏靜月心里,其實十分佩服她。 回到玉茗居后,夏初嵐坐著把事情想了一遍。三叔幫著打理生意場上的事,但沒聽說得罪過什么人。那便是沖著夏家來了?可對方想要什么呢?信上沒提錢財,沒列要求,只要夏家主事的人單獨過去……泰和樓開門做生意,大庭廣眾要行惡事也不太可能。 她一個商戶小民,還真想不到什么人物要這樣費盡心思地見自己。無論如何,三叔在他們手里,不得不去一趟。 她叫思安進(jìn)來幫忙換了身衣裳,出門在外,穿男裝行事方便,也能省去不少麻煩。思安幫她盤好發(fā)髻,仔細(xì)撫平袍上的褶皺,小聲道:“姑娘,您真的要去嗎?萬一……” “別擔(dān)心,我有分寸?!毕某鯈鼓闷鹱郎系恼凵?,輕敲了下思安的頭,走出去了。 端午過后白日漸長,空氣燥熱,院子里的花草都被曬得沒有精神。夏初嵐在廊下走著,獨自想著心事,沒注意到夏初熒帶著一幫人從另一條廊下走過。 夏初熒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了夏初嵐,一身男裝,儼然是個風(fēng)度翩翩的佳公子。 她不禁停下腳步,身后的人問道:“姑娘,怎么了?” 夏初熒搖了搖頭,自嘲地笑笑。每當(dāng)夏初嵐出現(xiàn)在眼前,她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在意。 她的這個三妹不僅貌美如花,而且琴棋書畫無論什么都是一學(xué)就會。長大以后,上門求親的人更是只提夏三姑娘,禮物拜帖成堆地往長房送。那時候的夏三姑娘,當(dāng)真無限風(fēng)光。 直到遇見了陸彥遠(yuǎn),她一帆風(fēng)順的人生才算栽了個大跟頭。 夏初熒心里難免生出幾分幸災(zāi)樂禍來,原以為三妹從此一蹶不振了??蓻]想到,她如同破繭而出的蝴蝶,美得越發(fā)驚人。 難怪娘擔(dān)心陸彥遠(yuǎn)回來找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