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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思安和夏初嵐端了餛飩出來,總共六碗,熱騰騰的,還有蔥香。因為人數(shù)少,也沒什么尊卑的講究,便一塊坐下吃。思安還另外炒了兩個素菜,就放在顧行簡的手邊,顧行簡點頭致謝。 其他人把位置都坐滿了,夏初嵐只能坐到顧行簡的身邊,下意識地拿起他的筷子和勺子擦了擦。這個人可能有點潔癖,怕他用不慣別人家的東西。顧行簡含笑看著她,側(cè)頭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沒那么嚴(yán)重?!?/br> 夏初嵐臉一紅,趕緊低頭吃餛飩了。思安和六平你一言我一語地詢問顧行簡,臨安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嘰嘰喳喳的。夏初嵐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眼蒙頭吃餛飩的崇明,他們立刻不說話了。 顧行簡笑道:“無妨。清河坊那一帶最是熱鬧,有夜市也有酒樓茶肆,晚上燈火通明,至三四鼓人聲方歇。” 六平雙眼發(fā)亮,順口說道:“自從來了之后,還未見識過臨安繁華的夜市。先生能不能帶我們?nèi)ス涔???/br> 思安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六平一腳,六平發(fā)出一聲驚呼,強(qiáng)忍著疼,整張臉都憋紅了。 夏衍被逗得直笑,連崇明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顧行簡突然問夏初嵐:“你想去么?” 崇明正在吃餛飩,聞言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相爺這是什么意思?真要帶他們?nèi)デ搴臃话??那一帶可是有許多官員常去的,他就不怕被同僚或是下屬看見,藏不住身份了?而且一向不近女色的顧相跟個女子同游清河坊,這要是傳了出去,明日估計三省六部要炸開鍋了吧。 這個夏姑娘到底有什么特別的地方?竟然能讓相爺屢屢破例,真是神了。 夏初嵐看到滿桌的人都盯著自己,好像今夜能不能成行,就看她了。她其實不一定要去湊這個熱鬧,但臨安的繁華,世人皆向往之,去見識一下,也能飽飽眼福。 她小聲問道:“會不會太麻煩先生了?” “不會。” 滿桌的人都?xì)g呼起來。夏初嵐偷偷看了顧行簡一眼,這個人今天是怎么了?好像特別柔和,特別好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老顧:晚飯就是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o^)~ 嵐嵐:你應(yīng)該謝謝我放水。 第三十三章 清河坊在朝天門附近, 天街之側(cè),有許多官營的大酒樓和商鋪。一入夜, 各個酒樓點滿燈燭, 亮如白晝,濃妝艷抹的歌妓站在巨大的彩樓歡門底下, 爭妍賣笑。絲竹管弦聲隨處可聞, 人聲鼎沸,比白天更喧鬧。 除了大酒樓和食肆以外, 沿街的浮鋪爭相叫賣,糖蜜糕, 時鮮蔬果, 豬羊rou, 河海鮮,品目繁雜。茶坊請茶博士臨街表演點茶技藝,蹴鞠社表演白打, 精彩處叫好聲不斷。另有關(guān)撲攤子,撲賣畫扇, 挑金紗,異巧香袋兒,玉柵屏風(fēng)等, 匯集人流如潮。還有夜市賣卦者,各立旗招,上書自家名號,大喊“桃花三月放”, “時來運(yùn)轉(zhuǎn)”。 天街燈火熒煌,一眼望不到盡頭,各色衣著的人群往來不絕,一番盛世的氣象。 思安和六平拉著夏衍,一頭扎進(jìn)了關(guān)撲的攤子里頭。鑒于上次夏衍只投兩次銅錢就贏了一把價值不菲的扇子,他們很有信心讓夏衍再贏些東西。 夏初嵐跟顧行簡并排走著,靜靜感受著這人世間最極致喧鬧的繁華。 今夜在思安的慫恿下她沒有穿男裝,而是換了身女裝。輕薄窄衫曳地團(tuán)花長裙,挽著披帛,行走間飄逸如飛。頭上梳成單髻,用桃紅綁帶固定,綴以珍珠和蝴蝶花簪,靈動嬌俏。 她用茉莉團(tuán)扇輕靠在鼻子上,遮住了下半張臉,只一雙明眸四處張望。可縱然如此,還是吸引了不少迎面而來的年輕男子,直盯著她看。 她往顧行簡身后稍稍躲了躲,避開那些探究的目光。顧行簡回頭看她,淡淡一笑。這街市如此熱鬧,吸引人注意的精巧玩意那么多,還是不少人一眼就能發(fā)現(xiàn)她的美麗。 “哎呀!這位官人,大貴之相啊!”一個卦攤上的道人主動跑了出來,上下打量顧行簡,摸著山羊胡高深莫測地說道,“官人要不要來算一卦?絕對靈。” 崇明喝道:“江湖騙子,快走開?!?/br> “是不是騙子算一卦就知?!钡廊诵判臐M滿地說道。 崇明還要說話,顧行簡抬手道:“無妨,走累了歇歇腳,便算一卦吧,權(quán)當(dāng)解趣?!彼e步往卦攤上走,剛好有兩張圓凳,他坐下后提筆蘸墨,在白紙上寫下生辰八字。夏初嵐坐在旁邊偷偷看了眼,八月十五……這人居然是中秋生辰。 道人先夸贊道:“官人寫得一手好字啊!” 顧行簡微微一笑。崇明在旁邊暗道,那是自然,相爺?shù)淖帜贸鋈タ墒悄苜u錢的。一般官員要是得了相爺?shù)氖謺?,都得藏在家里面?dāng)寶貝呢。 那道人裝模作樣地掐指算了半天,又琢磨顧行簡的面相,忽然起身,重重一拜:“官人命數(shù)不凡,必拜相封侯,老道這廂先有禮。若是將來應(yīng)驗,討些賞錢足矣。” 顧行簡愣住,一下子不知該說什么才好。旁邊的夏初嵐卻笑了起來:“道人真會說好話,不過是否封侯拜相并不重要,這賞錢我給了?!闭f著從袖子里掏出銅錢,放在卦攤上,起身拉著顧行簡走了。 老道看著他們離去,暗自搖了搖頭:“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啊!” 夏初嵐只是下意識地拉著顧行簡的袖子往前走,覺得那老道有些好笑:“先生怎么會信這些?這些算卦的人只會撿好聽的話說。來個男人,都說是宰相。來個女人,便說是母儀天下。好像人人都稀罕那些似的。” 崇明對著顧行簡吐了下舌頭,顧行簡思緒復(fù)雜,想摸一下額頭,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小手竟然拉著自己的袖子,義憤填膺地數(shù)落那個道人,頗有幾分護(hù)犢子的氣勢。 人群里忽然起了sao動:“快讓一讓啊!” “哇,過來了!” 人群忽然都涌到街上來,不約而同地朝一個方向看。有一隊廂兵跑過來,伸手維護(hù)秩序。顧行簡順勢握住夏初嵐的手腕,將她往回拉了一下,輕輕推到了身后,伸手護(hù)著:“小心些?!?/br> 她抬頭看了看他的肩膀,雖不寬闊,卻覺得能夠遮擋一切的風(fēng)雨,令人安心依靠。手腕上被他抓過的地方還帶著微熱,心里就像浸了蜜一樣甜。 大街上先來了三五個人,舉著長竹挑起的白布,掛著紅紗燈籠,上面寫著酒名,以及制造的酒庫和釀酒者姓名,身后跟著數(shù)擔(dān)的紅封酒壇。還有俊美的少年,手中舉著銀質(zhì)酒壺,沿途向路人勸酒。 原來是酒庫新出的酒,敲鑼打鼓告訴臨安百姓,邀他們前去品嘗。一群騎著銀鞍寶馬的美艷女子緊隨其后,頭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