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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著一股陰霾。一種被人奪走重要東西的不甘,憤怒還有絕望像巨浪一樣翻卷而來,瞬間把他給淹沒了。但顧行簡實在是太強大了,強大到在他面前,夏謙根本就不值一提。 何況,夏謙知道,他跟夏初嵐是嫡親的堂兄妹。這種血緣關系,注定了他這種畸戀,不會有任何結果。他連去爭去搶,都沒有理由。 夏柏茂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之后,知道不能怠慢顧二爺,連忙跟著侍女去了前堂。顧居敬隨意地坐在椅子上,一手執(zhí)著茶碗,一手擱置在大腿上,耐心地等著主事之人前來。 孫媒婆看到夏柏茂來了,笑盈盈地過去行禮:“大喜?。《蠣??!?/br> 她在來之前已經將夏家上下打聽得一清二楚,加上眼力過人,立刻就將夏柏茂認了出來。沒有這兩下,也不會憑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成為都城里最搶手的媒人了。 夏柏茂沒有功名在身,顧居敬便沒有起身,只是拱手一禮:“我今日來給我阿弟提親,夏姑娘都跟你們說了嗎?” 夏柏茂怔怔地搖了搖頭。他根本什么都沒聽夏初嵐提過。 顧居敬嘆了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張?zhí)?,讓孫媒婆遞過去:“現(xiàn)在沒工夫解釋那么多。原本兩家結親要走六禮,但前三禮都是走個過場,又耗費時日,我們就從簡吧。夏姑娘的父親過世了,這定帖便由你和她的母親過目。上面是我們家父組三代的名諱,官品職位,我阿弟在家中排行,生辰八字,還有主婚的人?!?/br> 夏柏茂接過定帖,看了一眼,然后說道:“二爺,這事兒我做不了主,還得問過娘跟大嫂的意思?!?/br> 孫媒婆在旁邊笑著說道:“夏家二老爺,這可是宰相向姑娘提親呢。我們相爺那是才冠當世,權強朝野的人物。都城里頭想要嫁給他的姑娘,那可是排著長隊呢。我們姑娘好福氣,能得到相爺?shù)那嗖A。等姑娘嫁過去,就能掙個一品誥命夫人的身份,這可是光耀門楣的事??!您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顧居敬觀察夏柏茂的神色,見他沒有立刻答應的意思,便說道:“既然如此,你去問問吧,我等著就是?!?/br> 夏柏茂點了點頭,拿著定帖匆匆忙忙往北院去了。 常嬤嬤也正在跟老夫人提顧二爺上門提親的事情。老夫人起先是震驚,像他們這樣的人家,怎么可能跟宰相家結親?后來聽常嬤嬤說,顧二爺人都親自來了,應當不會有假,她心里又生出幾分由衷的高興來。三丫頭高嫁,對家里的男人來說可是件好事。 當年英國公府要夏初嵐去做妾老夫人都答應了,更何況這次可是正妻。雖說年歲相差了一些,可是少妻一般得寵,加上夏初嵐那相貌和性子,還怕以后沒有好日子過?肯定能把宰相捏得死死的。 夏柏茂進了北院,老夫人笑呵呵地看了定帖,說道:“這門親事既然是三丫頭自己點頭同意的,再好也沒有了。她爹死得早,你是她的親叔叔,就幫著跟顧家談吧。咱們家回的定帖上列出來的嫁妝也別寒酸了,雖說顧家不缺錢,但那以后都是三丫頭的底氣。” “是,可大嫂那邊……要不要去說一聲?”夏柏茂遲疑道。畢竟不是他自己的親生女兒,他如果對顧家點頭了,到頭來杜氏那邊不滿意,兩房鬧出嫌隙,就不好辦了。 老夫人點了點頭,讓常嬤嬤親自去石麟院一趟。 …… 夏初嵐已經醒了,正坐在杜氏的床前,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杜氏近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身子骨也越來越好了。雖然藥還是不能斷,但時常能在院子里走走,侍弄些花草,倒是比以前強多了。 杜氏凝望著夏初嵐,緩緩道:“嵐兒,你真的想好了?你們相識的日子這么短,性子也不知是否合適。他真的……會待你好嗎?” “娘,我不確定我們合不合適。有許多恩愛夫妻,最后也都變成了陌路。但我很喜歡他,就想跟他在一起?!?/br> 三年前,杜氏也問過夏初嵐同樣的問題,只不過那時候的對象是陸彥遠。當時夏初嵐的神情完全沉寂在情愛里,跟現(xiàn)在的冷靜截然不同。有時候杜氏也會覺得,夏初嵐自縊救過來以后,整個人都變了。偶爾會有種陌生的感覺,不像她從小養(yǎng)大的女兒。 可若不是現(xiàn)在的夏初嵐,也就沒有夏家的今日。 杜氏看著床上的帳子,一時沒有說話,旁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楊嬤嬤端了湯藥進來,說道:“夫人,老夫人那邊的常嬤嬤來了。說顧二爺交了定帖給我們家,您的意思是?” 如果男女雙方互換定帖,便是定親的意思了。時下很多人嫌六禮繁瑣,前三禮基本上都是合并或是直接省略??搭櫦抑钡臉幼?,大概是顧行簡的年紀大了,想早點娶妻過門。 杜氏只要一想到顧行簡比自己小不了幾歲,心中還是覺得怪異。明明是同輩的人,以后卻要喊她娘,還要做她的女婿??扇硕家呀浬祥T提親了,女兒又喜歡,她難道還能攔著? “嵐兒自己做主吧。我沒有意見。”杜氏最后說道。 …… 堂屋里頭,孫媒婆打量著紅木高臺上的一個瓷瓶,間歇看了顧居敬一眼。這夏家人也真是奇怪,都城里哪一戶人家要知道女兒被宰相看上,那都要感激祖墳上冒了輕煙。偏偏這夏家居然很猶豫的樣子?不過想想也是,商戶之間,攀上宰相這門親事,那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雖說宰相也是寒門出身,沒有公卿之家那么多的毛病,可顧行簡如今在朝堂上的權勢,可連許多公卿之家都比不上。 孫媒婆正胡亂想的時候,夏柏茂已經大步走進來,對顧居敬拜道:“二爺,這婚事我們夏家允了。只不過回給您的定帖上要羅列嵐兒的嫁妝,需得再商議商議,您寬容兩日?!?/br> 顧居敬本來想說人嫁過來就好,嫁不嫁妝的倒是沒有所謂。但想到夏家怎么說也是紹興的首富,夏初嵐又是家主,也要顧及她的體面,就起身說道:“我就住在上次落腳的院子里,你們商量好了,盡快把定帖傳來給我。” 夏柏茂親自送顧居敬出府,顧居敬大手一揮,說道:“不用送了,盡快把事情辦妥就行?!?/br> 夏柏茂俯了下身,看到顧居敬騎馬走了,才讓人關上家門。他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臉,確定不是在做夢。原本要貼著去巴結都巴結不上的人,以后竟然要叫他二叔了。他心中也是五味雜陳,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只能又拿著帖子去北院,跟老夫人商量嫁妝的事了。 外頭顧居敬看見夏柏茂進去了,才對轎子里的孫媒婆說:“后面的事情,也都交給你做。但你不要去顧家,我自然會派人聯(lián)絡你。” 孫媒婆嘴上應著,心里頭卻覺得十分奇怪。照理來說,顧相的母親健在,身子骨也硬朗,這互換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