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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高傲的神情,可不正是別蜂起嗎!江笠眼底劃過一絲笑意。果然還是來了啊,看來是看懂了他的暗示沈少昊下意識看向江笠。這“李戚風(fēng)”看輕舟弟弟的表情,絕不僅僅只是兄長關(guān)愛弟弟的模樣。別蜂起玄力渾厚,走起路來獵獵生風(fēng)。還未走近,一雙凍得堅硬的皮靴就已經(jīng)踩得鏗鏘作響。他單手按在左側(cè)長劍上,纖長手指在劍柄上彈琴似的點著??此频鮾豪僧?dāng),然而又氣勢洶洶,一直線就沖江笠走去。別蜂起在江笠身邊站定,然后面向沈少昊道:“沈少爺,你這馬車我看一時半會是抬不上來了。我這弟弟自小體弱多病,吹不得冷風(fēng),還是由我這個當(dāng)哥的先帶他回去吧?!?/br>“這”沈少昊看向江笠。顯然,沈少昊并不想由著別蜂起將江笠?guī)ё摺?/br>江笠略帶責(zé)備地看了別蜂起一眼,對沈少昊拱手抱歉道:“沈公子,家兄性情直率,若有冒犯之處,我代他向你賠個不是。如此,我還是隨同家兄回去吧!”江笠都開口了,沈少昊也不好再挽留。沈少昊歉然道:“是兄長考慮不周。這馬車的確難以抬起,賢弟可先隨令兄回去,我自當(dāng)另外駕車回去哎呀,莫要忘了那蛟龍鱗!也不知道方才那么一摔有無損傷!”沈少昊走近馬車,撩開車簾,江笠便俯身鉆進(jìn)馬車,去取那暗格中的錦盒。打開仔細(xì)查看了一番,江笠笑道:“完好無損?!?/br>沈少昊松了口氣:“那為兄就放心了!”與沈少昊告別后,江笠便與別蜂起一同離開了。沈少昊站在風(fēng)中目送江笠的馬車“噠噠噠”消失在街頭轉(zhuǎn)角,嘴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回到客棧,關(guān)起房門,江笠轉(zhuǎn)身對別蜂起笑道:“不虧是我的盟友!”別蜂起咧嘴一笑,笑出一口白森森的貝齒,是欣然領(lǐng)受了江笠的夸贊。“我總算是看明白了你在做什么。”別蜂起為自己跟江笠斟了熱茶,將茶盞放到江笠面前。又起身往暖爐里加炭燒旺,待熱氣散出來了,便把暖爐拉到江笠腳邊。“哦,那你說說,你看明白了什么?”江笠笑吟吟地看著他動作。別蜂起歪身坐到對面。坐也不好好坐,他單手撐在茶桌上,笑出一個陰惻惻的聲音:“沈少昊對你不懷好意!”這歹意卻不是他之前以為的那樣,而是真正的歹意!江笠捧著茶盞淺淺嘬了一口,笑道:“的確,沈公子想得到蛟龍鱗,又不想被他人惦記,說他東道主監(jiān)守自盜,所以才如此迂回地利用我?!?/br>“不過,你又是這么看出來的?”“沈公子明知道現(xiàn)在眾人都盯著拍賣會跟沈家,但是,他卻在拍賣會前明目張膽地以知音之禮款待我,又故意在眾目睽睽之下把蛟龍鱗贈送給我,沈公子那么聰慧的人,若真心愛護(hù)人,又豈能不斷陷對方于困境?無非就是想將眾人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我身上罷了!”故意領(lǐng)他去看他收藏的蛟龍鱗,是暗示他他并不在乎蛟龍鱗,競拍贈送都是真心實意。還不斷言語引導(dǎo)他去獲得這塊蛟龍鱗,他怎么會看不出來?沈家府庫那塊蛟龍鱗,十有**就是沈少昊按照拍賣會圖鑒上的真蛟龍鱗仿造出來的贗品,用來偷天換日之用!方才馬車顛簸自然也是故意設(shè)計的,沈少昊肯定借機(jī)將暗格中的錦盒掉包了。不過就那種尋常暗格機(jī)關(guān),他怎么會看不懂?別忘了,銀雁城地下城防機(jī)關(guān)便是他的手筆!沈家馬車這區(qū)區(qū)暗格設(shè)計,他一看內(nèi)部空間與外部空間不同,心中便已了然。所以幾乎在沈少昊掉包成功之際,他也順手調(diào)動了兩個錦盒!江笠打開錦盒,取出其中的蛟龍鱗。就見那蛟龍鱗赤紅通透,美得純粹無暇。果真是拍賣會上他經(jīng)手并暗中做了標(biāo)記的那塊真蛟龍鱗,沒有冤枉沈少昊!不過,方才在馬車?yán)?,沈少昊仿佛還想用美色迷惑他?哈哈!真是可笑!迷惑個江游云還行,迷惑他江笠那是絕無可能!以他這兩日對沈少昊的觀察,今夜沈少昊不會立刻去看那塊假蛟龍鱗。他會等大功告成,大獲全勝之后,才獨自品味勝利的果實!所以他不會太快發(fā)現(xiàn)蛟龍鱗已經(jīng)被再次掉包了!江笠笑道:“所以,如今眾人都以為真蛟龍鱗在我手上,沈少昊則以為假蛟龍鱗在我手上!真是有趣呢!”“那我們現(xiàn)在馬上離開茶陵城?”別蜂起問道。江笠將蛟龍鱗收回錦盒,搖頭道:“不,就這么走了,事情就會如沈少昊所期待的那樣,眾人的注意力都會轉(zhuǎn)移到我們身上,肯定有些人會為了寶物奮不顧身,一路尾隨我們離開并伺機(jī)搶奪。人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所以,這場對弈,咱們還得再走一步才算贏。”有來無往,非禮也!沈少昊利用他,他若不回敬,他就不是江笠了!別蜂起眼珠子一轉(zhuǎn),點頭道:“沒錯,你想怎么做?”“眾人都知道,我們明日就要離開茶陵城,所以必有人假借送別宴之名,在宴會上向我借蛟龍鱗一觀。那時,便是你出手的時候了。知道該怎么做嗎,夫人?”江笠對別蜂起意有所指地一眨眼。別蜂起臉一紅,強(qiáng)做鎮(zhèn)定道:“我,我當(dāng)然知道!從你手中搶走?”“對,從我這個玄王手中搶走。”“誰會信?”“自有信的人,來說服別人相信。”茶陵城內(nèi)幾大世家之間,并不和睦,不是嗎?“可是別忘了,現(xiàn)在所有人都以為你是玄王哎呀!我懂了!”直到此刻,別蜂起終于恍然大悟!當(dāng)趙侍衛(wèi)長說左一門醉酒,告訴別人江笠是玄王之事時,江笠不怒反笑,原來不是笑前來挑戰(zhàn)的人,而是笑沈少昊走了一步好棋!正中他下懷!那時就已經(jīng)料到明日之局,走一步看三步?別蜂起一拍桌子站起身:“好!明日我便去搶你的蛟龍鱗,還得讓眾人知道是沈少昊搶的!”“妙哉!”“小書生,那你再猜猜,明日宴請你的人會是誰?”“江公子?!?/br>“江游云?這么肯定?”別蜂起嗤笑道,“可能宴請你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就肯定是江游云?他被你一巴掌扇暈,在眾人面前丟了臉面,他恨你還來不及,怎么會宴請你!”“他會的?!苯卧剖窃鯓拥男宰?,他這個做堂哥的豈會不知?江笠笑道:“要打賭嗎,夫人?”別蜂起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