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8
王的……的……“黃豆!”彭彧簡直肝膽俱裂,一把抄起那罪魁禍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你、找、死、嗎!”黃豆把一雙小爪斂在腹前,做了個“繳械投降”的姿勢,歪著頭滿臉無辜:“嘰?”彭彧差點被這聲“嘰”氣得背過氣去,心驚rou跳地看向李祎胸前被啄紅的某粒,一把拽過被子壓上——他實在該好好考慮考慮,這只鳥到底是燉湯好吃還是炭烤好吃!李祎好像終于被他這一驚一乍驚動,眉心微微一蹙,緊接著睜開了眼。他略顯茫然地打量了一下面前這一人一鳥間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突然很想裝死再接著睡一會兒。然而彭彧并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把攥著黃豆的手往后一背,干巴巴地笑了一聲:“你……你醒啦?”“嗯。”李祎緩了緩神,只好暫時放下一覺睡到海枯石爛的念頭,打起精神掃了他一眼,隨口找了個話題,“那只鳥……你新養(yǎng)的?”彭彧有點尷尬,不知該怎么解釋才好,手指一放松鉗制,黃豆就又撲棱著翅膀掙脫出來,落在他肩頭啄自己的羽毛。彭彧半晌才說:“不是你一口氣吹活的嗎,你忘了?”“……嗯?”李祎倏地一愣,隨即微微睜大了眼——這鳥居然是他吹活的那一只?居然長成了這種人見人厭、龍見龍嫌的德性!早知道他才不好心救它一命!“我給它起名叫黃豆,因為長得像個黃豆?!迸韽焓滞珙^一遞,黃豆便拿鳥爪緊緊扒住了他的手指。他朝鳥兒吹了口氣,又說:“不過我沒搞清楚它到底是什么品種,問了好多養(yǎng)鳥的,都說沒見過。”李祎瞟了瞟它,忽然不知想起什么,努嘴做了個口型,出口的聲音竟然變成了清亮的鳥鳴:“啾啾?”黃豆一歪頭向他看來,顫了下尾尖:“啾啾啾。”李祎:“我問它了,它說它自己也不知道?!?/br>彭彧:“……”剛剛他都聽到了什么!他一臉如遭雷劈,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你……剛那是說的什么語?”李祎十分坦誠地一點頭:“鳥語。”彭彧:“……”李祎:“怎么,我身為萬靈之首,通萬靈之語,有什么好奇怪嗎?”彭彧狠狠地一哆嗦:“沒有。所以——你也可以跟貓貓狗狗對話嗎?”“……能是能,”龍王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神色古怪地說,“不過我并不是很想學狗叫?!?/br>彭彧一想堂堂龍王跟一條狗面對面狂吠的景象,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他輕咳一下恢復到一本正經(jīng),彎腰上前:“你起得來嗎?我扶你?”“起不來——不過能不能麻煩你先把衣服給我穿上?”九淵頭天回了一趟龍宮,此時方歸。他們龍王的那個龍宮實在簡潔得過了頭,甚至不像個窩,要是彭少爺看了非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要給填滿不可。他輕車熟路地找到了藥,又去族里的長輩那里討了兩本古籍,因此浪費了一點時間。他站在房門前,聽著屋里雞飛狗跳的動靜,手指猶豫著沒敢叩下去——他是不是不應該冒昧打擾龍王的“好事”?可惜,龍王現(xiàn)在實在沒什么心情干好事,他正努力保持著面無表情地靠在床頭,眼里卻著實有些幽怨——彭少爺實在不是一塊照顧人的好材料,給人扒衣服還行,穿衣服愣是穿出了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架勢,折騰得自己氣喘吁吁,才勉強算是穿好了。李祎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眼皮止不住地狂跳,他被想象力旺盛的彭少爺擺成了一個十分“大家閨秀”的姿勢——兩腿并攏,雙手交疊置于小腹。要不是他現(xiàn)在動不了,絕對要把彭彧那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腦袋按到水里好好洗洗不可!彭彧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重新給他把被子搭好,蓋住了“大家閨秀”的姿勢。他自己則大馬金刀地往床邊一坐,拿手呼扇著風:“我說,你這還能好嗎?”李祎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顯然還對自己的姿勢耿耿于懷:“我不好,你準備把我趕出去嗎?”“那倒沒有,”彭彧說,“我尋思著,你要一時半會兒好不了,我找人給你打把輪椅?!?/br>此時的龍王明顯還沒有意識到彭少爺口中的“輪椅”是個什么概念,他面無表情地一點頭:“謝謝——能好是肯定的,我們龍沒你們?nèi)四敲创嗳?,只要不被砍掉腦袋或者放干血,再重的傷也能痊愈。不過沒有龍筋比較麻煩,我如果不用藥的話,恐怕要殘上兩年?!?/br>彭彧十分自然地忽略了“人很脆弱”幾個字:“那要是用藥呢?”“大概兩個月?!?/br>彭彧:“……”這是什么特效藥!李祎似乎瞧出了他眼里的驚訝,輕輕一翹嘴角:“周淮還是龍的時候做出來的藥。其實龍界龍筋受損的龍不算少,犯錯受罰或者意外,總有那么幾條要出點事。龍族本身又親情淡薄,如果沒有明確的配偶,基本不會有人主動照顧受傷的龍。再加上龍rou龍血招小妖小鬼的覬覦,受傷落難的龍很容易因此喪命,所以周淮弄出了這么一種藥,聽到哪里有龍求救就送上一瓶,好歹給他們個掙扎的機會。”彭彧直眉楞眼地點了點頭,莫名有些結巴:“所以周……那個周淮,真的不是人?”“他現(xiàn)在是人。”李祎眉梢一挑,“不過他以前確實是龍,而且是條青龍。他的天賦很獨特,法力不高卻精通藥理,龍族目前好用的藥很大一部分是他弄出來的。”彭彧似乎對這個故事很感興趣,一歪腦袋又問:“那他現(xiàn)在為什么是人?”這回李祎卻沉默了一會兒,才續(xù)上話音,好像有些難以啟齒:“因為……他這個人脾氣實在奇怪,他癡迷醫(yī)理,可龍族素來皮糙rou厚,除了抽筋扒皮這樣的重傷,基本沒什么地方能用得到他。他大概覺得自己沒有用武之地,又聽說人間盛產(chǎn)各種疑難雜癥,便自愿舍棄龍身,保留記憶投胎成凡人,當……當大夫?!?/br>彭彧:“……”這個周淮真是龍界的一股清流!李祎無奈地嘆了口氣,似乎很想扶一下額頭。彭彧卻不知想起什么,表情忽然變得凝重起來:“聽周淮說,你自己抽了自己的龍筋,為什么?”李祎似乎沒料到這個轉(zhuǎn)折,眼神微微有些躲閃,半晌才道:“因為他們要?!?/br>“他們要你就給嗎?”彭彧盯著他的眼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不是龍王嗎,為什么要對仙家言聽計從?他們要什么你就給什么,他們要你去死,你也去死嗎?”“他們不會要我去死。”李祎垂下眼,斟酌了一下措辭,“仙家的背后是眾神,眾神于我們龍族來說,也是難以違抗的存在。違逆他們的代價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