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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而是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指:“你拿嘴喂我。”這回“你有病吧”變成了“你找死嗎”,龍王拿出了畢生的涵養(yǎng)和對待病號無與倫比的耐心,終于堪堪忍回一句滾到舌尖的臟話,默不作聲地運氣三次,這才把那顆梅子叼到齒間,屈膝跪在床上向前探身,用眼神向他傳遞“趕緊叼走否則后果自負”。彭彧從善如流,迅速把那顆倒霉的梅子搶到自己嘴里,同時用舌頭仔細在對方唇上游走一遍:“真甜?!?/br>李祎:“……”龍王默默承受了這一番“凡人的撩撥”,只覺自己三千年的龍生還沒這位少爺二十年來活得精彩,一時間有些難以承受這份打擊,激蕩起的血脈全部滾向兩頰,掛在了耳根。彭少爺還沒來得及欣賞對方這“面紅耳赤”,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臉上無端挨了龍王一爪子,又掛起了光榮的“四道杠”。他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化回小龍的某龍,心說這廝上次可不是這樣的!難道能自如化龍以后,他找到了新的不被調(diào)戲的方法?這可怎么是好!彭彧干巴巴地笑了一聲,扭頭看向掛在自己肩膀上的龍,分明從那雙淺色的龍眼睛里看見兩個大字:“活該。”彭少爺摸了摸鼻子,自覺“降龍大業(yè)”前路艱險,還得養(yǎng)精蓄銳從長計議才好。礙于身上的傷,彭彧難得消停了幾天,尋找最后一段朱雀翎的事也不得不暫時擱置,不過紅豆——朱黎說這個倒是不急,因為這段朱雀翎是朱雀族唯一明確知道所在的一段,就是距離有點遠,叫他好生休養(yǎng),等傷好了再做打算。彭彧簡直求之不得,巫族的這一趟說不心力交瘁是假的,什么蠱蟲、螟蛉、傀儡、商隊,一閉上眼就走馬燈似的在他眼前轉(zhuǎn),想趕都趕不走,連續(xù)數(shù)日做夢夢到商隊慘死的景狀,還添油加醋地給了那些傀儡猙獰的臉一個特寫,又把什么火和倒影強行揉在一起,燉成了一鍋亂七八糟的大雜燴。他正在夢里跟兩個楊刀六目相對,似乎在分辨人楊刀和傀儡楊刀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楊刀,丁二突然跳出來拉走了人楊刀,說剩下那個就留給你玩吧,于是傀儡楊刀非常聽話地掄圓了胳膊,砸翻了他們的小船。彭彧一個激靈驚醒過來,心臟兀自狂跳不止,心說他夢到的都是什么跟什么。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覺得屋里火盆似乎燒得太旺了,渾身粘乎乎的,蟄得背后的傷很難受。他瞪眼發(fā)了一會兒呆,猶豫著要不要起身喝點水,忽聽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又做噩夢了?”彭彧嚇了一跳,一扭頭發(fā)現(xiàn)是李祎那廝不知什么時候又化回人,強行霸占了他半張床,還霸占了他半床被子。“你這樣不太好吧,”彭彧干笑一下,“你不是不肯陪我一起睡嗎?”龍王臉上沒什么表情,似乎并不覺得自己躺在這里有什么不妥:“無所謂,反正你現(xiàn)在也干不出什么事來。”彭彧:“……”這話看上去好像確實沒有什么不對,可為什么莫名讓人不太舒服呢。彭彧自知龍王此言不假,實在不能指望他一個半身不遂能干出點什么壞事來,只好把自己烙餅似的翻了個面:“我還是趴著睡吧……黃豆呢?”“人家在火盆里,睡得挺好的?!?/br>彭彧:“……”他艱難地把腦袋扭向受傷的一側(cè)肩膀,往地上一瞟,果然看到炭火里臥著只小黃鳥,忍不住抽口氣:“你說它不怕火燒,那豈不是意味著……吃不成烤小鳥?”李祎無聲地掃他一眼,為時刻被惦記著做成烤小鳥的黃豆默哀三秒。“所以朱雀族那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彭彧又把腦袋扭回來,“紅豆一化形就跑得沒影,不要我這個爹了?”李祎心說你當個什么爹?鳥爹?拿鼻子噴口氣:“我也不清楚,他說族內(nèi)不安定,可能因為這些年‘黎’一直不出世,鳥心散亂吧。我看他手底下能用的鳥不多,估計要花一定時間把族鳥聚集起來?!?/br>龍王一句話里“鳥”來“鳥”去,彭彧無端難受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朱雀族的“黎”就相當于龍族“王”的意思,彭彧還是覺得這個稱呼怪別扭的,又聽對方說:“他詢問過玄武神,玄武神回應衡山上那塊玄武石跟他沒有關系,應該就是一塊自然形成的石頭,上面恰好帶了一點玄武神力——這應該確實是個巧合,只能算他倒霉?!?/br>彭彧忍不住問:“既然朱雀族知道那里有玄武石會壓制黎的出世,為什么不早做打算?”李祎:“據(jù)他們說,因為那里是朱雀神的殞落之地,怕隨便亂動破壞了離火之氣,讓黎徹底不能出世,所以寧可晚一點。還說什么在玄武石的壓制之下依然能降生的黎,力量會更強,有助于成為下一任朱雀神之類云云——正著反著都是他們有理,我也懶得聽?!?/br>彭彧總覺得龍王話里話外透著對朱雀族說不出的嫌棄,現(xiàn)在紅豆不在,這龍好像連表面上的謙和都不樂意繼續(xù)保持。彭彧沒忍住拿一根手指戳戳對方的臉:“我說,你們龍族到底跟朱雀族有什么過節(jié)?聽你提起好幾回了,詳細說來聽聽唄?”第66章同心蠱(四)“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李祎半晌才接過話音,“羽族跟鱗族素來都不對付,只不過我們與朱雀族的矛盾更大一點——四神所在的四族各有各的職責,因為白虎和玄武只負責地上,南半片天空是朱雀族的,北半片就歸我們龍族管。本來相安無事,一千年前朱雀族突然發(fā)難,要跟我們爭奪北方天空?!?/br>他涼涼地一掀眼皮,顯然還對此事耿耿于懷:“他們還言辭鑿鑿,說龍也可以去海里,去地上,他們朱雀只能在天上飛著。我們龍族三大分支,青龍族在蓬萊海邊那一片,墨龍族在人間,所以天上的戰(zhàn)斗力其實只有云龍一族?!?/br>“他們要我們云龍族去跟其他兩族合并,把北方天空讓出來給他們,他們把南方土地讓給我們,可龍族這么多年早就龍丁稀少,誰沒事愿意多管半片土地。我們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單云龍一族又打不過那么多扁毛鳥,一開始我們是落下風的。”彭彧安靜地聽著,只覺這嫌棄快要透過話語噴薄而出了,李祎接著說:“當時云龍族損傷不輕,我都被他們啄掉了好幾十片鱗,后來我把青龍和墨龍族都叫來才把他們趕跑,他們還揚言說讓我們等著,總有一天要把北方天空奪下來?!?/br>他十分無奈地嘆口氣:“你是沒有見到那個場面,滿天都是紅色的鳥,一打起來羽毛亂飛,鋪天蓋地的,他們叫聲還尖得要命,哪里是打架,煩都煩死了?!?/br>彭彧在腦中描繪了一下那場景,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