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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來不及說我愛你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

分卷閱讀4

    的燈光一看,原來是一只精巧的金懷表,細(xì)密的表鏈蜿蜒在枕畔,她握在手中,聽那表嘀嗒嘀嗒地走著,沉甸甸的像顆不安分的心,火車已經(jīng)緩緩啟動(dòng)了。

    晌午時(shí)分火車到了季安站,停下加水后卻久久不啟動(dòng),福叔去打聽了回來,說:“車站的人說有專列過來,所以要先等著?!焙迷诓]有等多久,專列就過去了。下午終于到了承州,偏偏又不能進(jìn)站,只能在承州城外的渠江小站停車,尹靜琬隱約覺得情勢不對,但事已至此,只得隨遇而安。乘客從渠江下了車,這里并沒有汽車,好在離城不遠(yuǎn),有的步行,有的叫了三輪車進(jìn)城去。

    進(jìn)了城更覺得事情有異,承州為承軍的根本之地,督軍行轅便設(shè)在此處,城中警備森嚴(yán),所有的商肆正在上著鋪板,汽車來去,人馬調(diào)動(dòng),明明是出了大事了。福叔找了街邊商家一問,氣吁吁地跑回來告訴尹靜琬:“大小姐,出事了,慕容大帥病重,六少趕回來下的令,全城戒嚴(yán),只怕又要打仗了?!?/br>
    尹靜琬心中一緊,說:“咱們先找地方住下來再說。”心中隱約覺得不好,承州督軍慕容宸的獨(dú)子慕容灃,承軍衛(wèi)戍與嫡系的部將都稱他為“六少”,因他前頭有五個(gè)jiejie,慕容宸四十歲上才得了這么一個(gè)兒子,自然珍愛得跟眼珠子一樣,他既然趕了回來,又下令全城戒嚴(yán),那么慕容宸的病勢,定是十分危急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承軍就通電全國,公布了慕容宸的死訊。原來慕容宸因中風(fēng)猝死已經(jīng)四日,因慕容灃南下采辦軍需,慕容家?guī)孜恍母共繉n于時(shí)局震動(dòng),力主秘不發(fā)喪,待慕容灃趕回承州,方才公開治喪。

    尹靜琬叫福叔去買了報(bào)紙來看過,不由得微有憂色,福叔說:“瞧這樣子,還得亂上一陣子,只怕走貨不方便?!币o琬沉吟片刻,說:“再住上兩天,既來之,則安之?;蛘邥r(shí)局能穩(wěn)下來,也未為可知?!币姼J迓杂袔追植灰詾槿坏臉幼?,她便說:“我聽說這六少,自幼就在軍中長大。那年余家口之變,他正在南大營練兵,竟然親臨險(xiǎn)境,最后以少勝多,一個(gè)十七歲便做出此等大事來的人,如今必然能夠臨危不亂?!?/br>
    二

    承州全城戒嚴(yán)加上舉城治喪,倒真有幾分人心惶惶的樣子。他們住在旅館里,除了吃飯,并不下樓,尹靜琬悶不過,便和明香在屋子里玩牌。那慕容灃果然行事決斷毅然,數(shù)日內(nèi)便調(diào)齊重兵壓境,逼得穎軍不敢輕舉妄動(dòng),雙方僵持?jǐn)?shù)日,局勢倒真的慢慢平靜下來。

    雖然如此,尹靜琬還是聽從福叔的意思,只采辦一半的貨先行運(yùn)走,他們便動(dòng)身回乾平去。那乾平舊城,本是前朝舊都,眼下雖然不再為首善之區(qū),但舊都物華天寶,市面繁榮,自是與旁的地方不同。

    尹家本是乾平郡望,世代簪纓的大族,后來漸漸頹敗。他們這一房自曾祖時(shí)便棄文從商,倒還繁盛起來,至尹靜琬的父親尹楚樊,生意已經(jīng)做得極大,只是人丁單薄,父母獨(dú)她一個(gè)掌上明珠,當(dāng)作男孩子來養(yǎng),這回她自己要去北地,父母拗不過她,只得應(yīng)承了。接到她的電報(bào),早早就派了司機(jī)去火車站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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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前承穎鐵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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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家是舊式的深宅大院,新澆了水門汀的路一直通到宅內(nèi)去,傭人張媽在月洞門后收拾蘭花,一見著汽車進(jìn)來,便一路嚷嚷:“大小姐回來啦?!鄙戏坷锏膮菋?、李媽都迎出來,喜孜孜地替她拿行李,又擁了她進(jìn)去。尹家本是老宅子,前面上房卻是新翻修的,向南一色明透亮朗的大玻璃窗子,她一進(jìn)去,見母親正從內(nèi)間走出來,那太陽光正照著,映出母親那一身寶藍(lán)色的織錦閃銀小壽字旗袍,雖看不清臉上的神情,可是心里無限歡喜,先叫了一聲:“媽?!币f:“你可回來了。”愛憐地牽著她的手,細(xì)細(xì)地端詳了好一陣子,又說:“你爸爸一徑地埋怨,說寵你太過了,兵荒馬亂的,一個(gè)女孩子家,只怕你出事?!币o琬瞧見父親也已經(jīng)踱出來,笑逐顏開地說:“能出什么事,我這不是好端端回來了嗎?”尹楚樊本來吸著煙斗,此時(shí)方露出一絲笑意來,說:“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br>
    這一回出門,倒是有驚無險(xiǎn),家里人本來擔(dān)著老大的心,見著她安然無恙地回來,才松了一口氣,她本是留洋回來的,自己覺得天下無不可為,這點(diǎn)驚險(xiǎn),只當(dāng)是傳奇有趣,在父母面前緘口不談,只揀路上的趣聞來講,尹太太倒罷了,尹楚樊聽著,倒頗有幾分稱許的樣子。尹太太便嗔道:“瞧你將她慣的,昨天還在埋怨,今天又縱著她?!闭f著話,旁邊吳媽上前來問,說:“大小姐帶回來的那些箱子,該怎么收拾?”

    尹靜琬這才想起來,說:“我?guī)Я撕眯〇|西回來呢。北邊的皮貨真是便宜,媽,我替你買了張上好的水獺,夠做一件大衣的了。”叫人將最大的兩只箱子搬進(jìn)來,一一打開給父母看,尹楚樊因見里頭一只錦盒,隨手打開來,原是極好的一支老山參,不由道:“下回別帶這樣的東西了,落人口實(shí)?!币o琬笑盈盈地說:“我不過帶了一支參過來,難道能問我一個(gè)私運(yùn)藥材不成?”又取出一只壓花紙匣來,說:“我也替建彰帶了東西呢?!币葠鄣剜恋溃骸罢鏇]禮數(shù),連聲大哥也不叫,建彰長建彰短,人家聽了像什么話?!庇终f:“你許大哥聽說你今天回來,說下午就過來看你呢。”尹靜琬聽了,將身子一扭,說:“我好端端的,要他看什么。”

    尹太太含笑不語,尹靜琬叫她笑得轉(zhuǎn)過臉去,又輕嗔一聲:“媽。”尹太太說:“快去洗澡換衣裳,回頭過來吃飯。”

    進(jìn)去一重院落,方是尹靜琬的臥室,吳媽已經(jīng)為她放好了洗澡水,明香替她在收拾帶回來的一些零碎行李。洗了澡出來,明香已經(jīng)替她將一些首飾都放回梳妝臺(tái)上去了,她坐下梳著頭,忽見那只金懷表放在妝臺(tái)上,表蓋上細(xì)碎的鉆石在燈下流光溢彩。她知道這只Patek Philippe的懷表價(jià)值不菲,他或者是想以此為謝?火車上倉促間沒有細(xì)看便收起來了,此時(shí)方覺這只表精巧至極,借著燈光,只見里蓋上有一行金色的銘文,就著燈一看,原來是“沛林”二字。這名字有幾分眼熟,倒像是在哪里聽說過,忽聽明香道:“大小姐,許少爺來了?!彼闹袣g喜,匆忙將表往抽屜里一擱,又對鏡子理了理頭發(fā),方才出去。

    許建彰正在花廳里陪尹楚樊說話,天色已經(jīng)晚下來,廳里開著壁燈,靜琬看見熟悉的身影立在長窗之前,翩然如玉樹臨風(fēng),或者是出來走得急了,她心里怦怦直跳,許建彰已經(jīng)瞧見她,微微頷首一笑,說:“靜琬出了一趟門,倒像是大人了。”靜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