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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響。 又炸了。 ——— 入秋已深,夜幕降下來的時候,涼意便多一分。 部隊訓練場上,戰(zhàn)士們清一色的橄欖綠短袖,齊吆口號正在拉練。今兒個分兩組對抗,李碧山是總指揮,厲坤是一隊的隊長。 特種訓練項目繁多,難度最大的就是待會要做的搶灘登陸。說白了,就是比哪隊先到達目標地。別看內(nèi)容簡單,其實對集體作戰(zhàn)以及戰(zhàn)術(shù)配合的考驗是巨大的。 厲坤迅速分好任務,指示:“從坦克里出來后,林德和徐動交替掩護,明白?” 眾人:“明白!” “得嘞?!眳柪は稻o皮帶,目光炯炯望著外頭,“這次不比他們快個五秒,就別吃晚飯了?!?/br> 他一聲令下,坦克蓋兒頓時被推開,林德飛快地竄了出去。 二隊的人估摸著是逮準了厲坤,主力隊員都來攻擊他,林德這邊兒顧不上,全靠他一人突破障礙。 碎石路上匍匐前進,尖石子兒磕在腰腹上跟撓癢癢似的。厲坤的個人能力是隊里最出色的,比既定時間還要快地搶灘登陸成功。 他把紅旗給取下來,拿出信號槍往天上一崩,“啾——砰——”高空拉出一道流星尾巴。 幾里外的指揮車里得到訊號,李碧山按下擴音器:“一隊獲勝?!?/br> 林德在泥巴地里滾了一圈,只有大笑時的牙齒是白的,他沖著厲坤豎拇指:“哥,厲害?!?/br> 厲坤下巴一抬,還是那副嚴肅臉:“歸隊?!?/br> 林德覺得這人簡直了,摸著腦袋匪夷所思:“自從放假回來,就沒再見他笑過?!?/br> 一旁的戰(zhàn)士尋思著:“莫非是得了面癱?” 林德一想,不是沒有可能啊,他問:“咱醫(yī)療室能治嗎?” “他這么嚴重的,估計難。”戰(zhàn)士搖了搖頭。 不怪他們猜測,厲坤回來的這兩個多月,比以前更嚴厲。休息時也不跟人聊天,一個人去訓練館或者cao場,打拳、引體向上、俯臥撐,胸肌腹肌是越練越硬了,人也是越來越冷了。 林德找到他,套近乎地說:“厲哥,明天不是放假么,要不再去我那兒做飯吃?” 后頭那句“叫上晨姐”還沒說出口,厲坤直接給拒了:“不去,有事?!?/br> “哎?哎!”林德沖著他的背影嚷。 厲坤單手一甩,把迷彩外套搭在肩上,背影融進夜色里,有種消沉的頹靡感。 他沒騙林德,第二天是真有事。 這天正好是孟澤生日,早約定了。孟澤怕他不來,特地放消息:“放心吧,小晨兒不過來?!?/br> 當時厲坤聽得火氣嗖的一下就飆了,“你什么意思?” 隔著電話又打不著,孟澤才不怕呢,刺他:“就你想的那個意思?!?/br> 厲坤說:“你找死?!?/br> 孟澤嘁了聲:“也不知誰在找死。” 厲坤當即掛了電話,但到了這天,還是乖乖地來給壽星慶生了。 一是,他和孟澤多年兄弟,真心實意擺在這兒。二呢,他有點摸不準自己的心,內(nèi)里滋生出的那么點不甘心,想來看看,迎晨是不是真沒來。 孟澤今日設宴的公館,不是杏城最響當?shù)模瑓s是杏城最貴氣的,這個“貴”體現(xiàn)在身份上,一般的有錢人還不接待。聚的是個背景和層次,孟澤和這館子的老板交好,七樓最大的閣間都留給了他。 厲坤挨個兒打了招呼,坐在高腳凳上,他掃視一圈。 還真沒來。 孟澤在飯局上已經(jīng)喝了一輪酒,加之逢喜事,精氣神特別好,過來遞了杯酒:“眼珠找什么呢?到處瞅?!?/br> 厲坤接了酒,跟他碰杯,沒說話,一口干光。 孟澤瞧了他半晌,呵的一聲笑,挑眉也把酒喝完。 “哥今兒個三十,能來的都來了,小晨兒該打?!泵蠞赡笾站票蠡斡一蔚赝嬷?,說:“她公司有個特重要的客戶要接待,走不開?!?/br> 厲坤別過頭去,找酒。 孟澤看穿了他心思,伸手招呼,侍者很快過來倒酒。 酒液紅透,一點點地滿上。 孟澤招呼侍者:“忙去吧。”他把酒杯端給厲坤,說:“時間最是留不住,以前小晨兒一小丫頭片子,成天跟在我后頭,現(xiàn)在可好,長大了,有本事了,知道掙錢了?!?/br> 厲坤沉默,一口下去,酒杯又空了。 孟澤拍拍他肩膀,“你倆的事吧,我覺得……” “你有完沒完?”厲坤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這么煩,管對方是不是壽星,直接拿孟澤開刀?!澳愣喑詭讐K蛋糕行嗎?老奶奶講故事呢????” 孟澤不惱,嗤聲笑起來,“可不是講故事么?!?/br> 厲坤一團火燒在舌尖,又這么活生生地吞咽了下去。 “厲哥?!泵蠞赊D(zhuǎn)了邊,和他一排,說話清晰認真了些?!皞z月前,迎晨被燙傷過?!?/br> 厲坤身形一怔,耳尖微動。 “被開水潑的,手背脫了一層皮,上回我見她,那印兒還沒褪干凈?!泵蠞尚睦镉袎K明鏡,判定:“那天你倆鬧了吧?” 厲坤從煙盒里掏出煙,咬在嘴里,點火的動作都有點急。 孟澤一聲感嘆,“也行,甭管好的壞的,至少話說清了,別讓彼此誤會,坦坦蕩蕩地見面啊,吃飯啊,都有個說法,總比不清不楚的好?!?/br> 他瞅了眼厲坤,平靜說:“我聽迎璟說,小晨的老板對她挺上心。” 厲坤終于有反應,側(cè)過頭看他,好像在問,迎璟怎么知道。 孟澤:“上回迎璟給我打電話,炫耀他最近的新發(fā)明,這小子,腦瓜子是真有智慧。他說這些發(fā)明里,最實用的還是電子狗,哦,對了,他也送了一只給唐其琛?!?/br> 厲坤莫名其妙的,就這么來了精神,十拿九穩(wěn)的語氣,藏不住諷刺,說:“炸了一肚子墨水吧?!?/br> 孟澤:“墨水?那多不友好。炸是炸了,但炸出了一肚子的紅色喜糖,還是進口的——喜慶,洋氣!” 某人手里的酒杯,差點沒被捏碎裂。 這待遇差別,呵。 就在這時,包廂門從外頭推開,先是一道縫兒,然后慢慢變寬,最后看清了來人,孟澤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