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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壓根不打算給她再開口的機會,撂話:“你欠著我吧。只要你沒嫁人,我就能公平競爭?!?/br> 說到這,他自己可能也察覺出不恰當,失笑,“哪有什么公平啊,算了,不公平,我也得受著,誰叫我喜歡你呢。” 唐其琛起身,沒多留,“你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我看著。” 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 進入十二月,天氣降溫愈發(fā)明顯厲害。 在醫(yī)院養(yǎng)了一周,迎晨出院,在家接受絕對的臥床休養(yǎng)。她雖幾年工作在外,但家里臥室,一直打掃得干凈整潔。她在家,崔靜淑從不去叨擾,每天換著花樣地燉骨頭湯,她不敢去送,便叫迎義章或是迎璟端過去。 迎晨難得閑下來,把以前念初中高中的課本啊日記本啊全給翻出來看。點滴都是回憶,其中一篇兒日記,是孟澤帶她去打電游,結(jié)果被班干部抓包現(xiàn)場,老師氣得讓他倆在教室后頭罰站。 小迎晨臉皮兒薄,覺得沒面子,罰完站后,還哭哭啼啼地寫了一封“遺書”呢。 如今再看那封遺書,錯別字連天,迎晨樂呵直笑。 就這樣。 窗臺上的花兒,開了又落,在經(jīng)歷這個冬季的第一次寒潮后,徹底禿了枝丫。 石膏打滿一個月,迎晨終于能去醫(yī)院復(fù)查。 從片子上來看,骨折的部位,長正了。 孟教授叮囑:“可以拄拐下地,短時多次地進行康復(fù)訓(xùn)練?!?/br> 陪迎晨來的是孟澤,他不放心地問:“舅舅,這腿兒還沒好全呢,走路會不會壞事兒???” “不練習(xí)才壞事呢。”孟教授說:“她躺了太久,怕肌rou萎縮,按我的康復(fù)計劃,照著練吧?!?/br> 話是這么說,可到了真場合,迎晨不干了。 她不肯用拐杖,不肯下地。 為什么? 因為疼啊。 “疼死我啦,我會摔跤啦,摔殘了就不能穿花裙子啦。”迎晨理由一百個,孟澤和迎璟十分無語。 孟澤:“你走一個,走一個哥給你買毛毛魚?!?/br> 迎璟:“不能吃毛毛魚,這魚長毛了,怎么能吃。” 孟澤:“……” 迎璟:“姐,你下地吧,走一步,我送你一只電子狗,走兩步送兩只。” 迎晨嫌棄極了,“我又不傻,它會爆炸?!?/br> 當然,最后她還是被說服了。 因為孟澤逗她:“你要是肌rou萎縮,看厲坤還要不要你?!?/br> 迎晨終于為愛下地。 只是這勇氣雖可嘉,但現(xiàn)實很殘忍。 “我不敢走,我怕骨頭又折了?!?/br> “哎呀,太久沒走了,腿都不知道怎么邁了?!?/br> “這個拐杖也太丑了吧,能不能換個藍色妖姬圖案的?” 孟澤:“……” 迎璟:“……” 兩人站在醫(yī)院的園區(qū)草坪上,望著五米遠的迎晨沉默。 迎晨真怕疼,所以故意耍賴拖延呢。 就在這時—— “哪有那么多理由,嗯?” 溫厚的、熟悉的、久違的男音。 孟澤和迎璟齊齊回頭,一見到人,訝異、驚奇。 迎晨與他是對面的位置,就看著厲坤從草坪那頭走來,他今天穿的是一身正兒八經(jīng)的松綠軍裝,把人襯得眉眼正氣、俊朗。 迎晨懵了幾秒。 厲坤神清氣爽,臉上是淡淡的笑。 離她只剩三四米的距離時,他腳步停住,等在原地。 厲坤望著迎晨,眼底有情,嘴角揚起弧度。 然后他緩緩張開手,打開了懷抱,問: “這里,來不來啊?” 他一說話,迎晨就像按燃了開關(guān),瞬間也活了。她眉眼彎彎,那股高興勁兒,機靈動人。 上午十點的初冬陽光,正灑滿人間。 有藍天,有白云,有飛鳥從住院大樓的一角斜飛而過。 一切鮮活、溫暖,什么都是剛剛好。 迎晨拄著拐杖,再也不害怕地朝他走去。 你的懷里。 我當然要來啊。 第36章 酒店單人間 “慢點?!庇孔叩锰? 厲坤忍不住提醒:“一步一步來。” 孟澤在后頭吹口哨,調(diào)侃道:“晨兒你悠著點啊,他在那又沒走,瞧把你急的?!?/br> 迎晨頓步, 擰頭扮作兇狀:“誰說我急了。” 厲坤真怕她摔著, 自個兒往前快步,大概還有六七步的樣子, 才停住。 “調(diào)整呼吸, 先跨左腳?!眳柪ぢ曇羝椒€(wěn),同時又把手張開。 迎晨聽話,邁左腳。 “拐杖先往前撐地, 對, 好?!眳柪ぶ敢?,節(jié)奏不疾不徐, 不給她壓力。只是在迎晨邁步的時候, 他的手臂, 下意識地向前, 生怕她摔著。 順利走完這幾步, 厲坤穩(wěn)穩(wěn)扶住迎晨。 兩個人挨近了,彼此身上的氣息也能清晰可聞了,迎晨沖他笑,方才的熱乎興奮勁兒退了場, 這會子, 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厲坤呢, 似笑非笑,緘口不言,只是扶著她的手也不撒開。 孟澤侃道:“你終于回來了,這丫頭也太難伺候了?!比缓蠊室鈹?shù)落起迎晨的罪行:“好大一個嬌氣包,讓她做康復(fù)訓(xùn)練,碰一下就嚷疼,還拿拐杖打我,太兇悍了?!?/br> 迎晨急了,“誰打你了,誰嚷疼了,誰嬌氣了?!?/br> 臭孟澤,歪曲她淑女形象。 語罷,迎晨又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厲坤,低聲似辯解,“我不兇悍的。” 厲坤就這么笑了起來,然后點頭,“對,你不兇,他騙你的?!?/br> 明明是肯定句,但跟事實也太不相符了。迎晨極有自知之明地低下腦袋,“還是……有一點點兇的。” 笑意一下子抵入了厲坤的眼底。 孟澤:“你人來了,我們就解放了,先走了啊。”他轉(zhuǎn)頭,問迎璟:“小璟,你去哪?我送你?!?/br> 迎璟未說話,目光落向厲坤,半秒,又從他身上輕飄挪開。 “我回學(xué)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