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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北都理不直氣也壯:“我自己就是真理!”兩人對視一眼,片刻后,又開始弱智一般地大笑起來。許久之后,陸執(zhí)才湊到了邢北都的身邊。他貼著邢北都,忽然問:“你先前說的童年愿望到底是什么意思?”邢北都偏頭。“其實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彼馈?/br>小時候,邢北都確實挺想半夜三更潛入游樂場把電閘拉起,而后狂歡一場的。今晚正巧梁鑫宇的事情搞得他和陸執(zhí)雙方都不太愉快,索性便拉著陸執(zhí)完成了一把童年愿望,先讓自己開心一點。總歸,他和陸執(zhí)之間只是在玩一場競速游戲。既然是游戲,那就玩得嗨一些。——至少,讓他嗨一點。邢北都還記得,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第37章“從我記事開始,我爸就在地下車場開黑車了,因為競速賽大多在夜晚進行,所以他的作息時間一直挺顛倒的,”邢北都閉上眼,慢慢回憶著一切以前的事情,“單親父親帶孩子簡直就是世界第八災難,他去車場的時候,只能把我丟給車場那邊輪休的司儀和隔壁賭場的荷官照顧。”“那感情好啊,”陸執(zhí)道,“打小就混跡花叢,可以的?!?/br>“可以個屁,我又不喜歡女人?!毙媳倍急犻_眼,嗤了陸執(zhí)一聲。陸執(zhí)挑眉:“只喜歡男人?”邢北都懶散開口:“自由心證?!?/br>但他眼神卻柔和了許多。“那些姑娘們都挺好的,我沒媽,她們就跟jiejie似的照顧我??上л喰莸呐⒆觽兇蠖嗍莿倓倧能噲龊唾€場下班回來的,身上全是香水味。那時候我還小,經(jīng)常被那些香味給熏得直哭。她們就逗我,說別哭了,不哭的話,jiejie們就帶你去游樂場玩?!?/br>“小孩子嘛,對玩的事物都很憧憬??上О盐液灏察o了,她們又推脫著說,游樂場只在白天開門,晚上是不能去玩的。我爸作息時間顛倒,連帶著我也顛倒,于是乎……直到我成年之前,我都沒能去過游樂場一次。那時候我就在想,等某一天我爸開完車了,我就拉著小jiejie們,跑到游樂場里,溜進去把電閘打開。”“這樣的話,我就能擁有一晚,獨屬于我的游樂場了。”陸執(zhí)想了想,又問:“讓你的那些小jiejie白天帶你去不行么?”邢北都頓了頓。“那里的人是不能隨便離開車場的,能出去的,只有死人。”他道。陸執(zhí)沉默。也許邢北都的來歷與身世,比他想象的還要黑暗。他注視著邢北都,總覺得始終看不透這個人。陸執(zhí)從小就是標配的人生贏家,一路順風順水,半分挫折也沒有經(jīng)歷過。他父母雖是商政聯(lián)姻,但夫妻感情一直和睦;雖然成績不算頂尖,可憑借著自身的家世與性格,在校園生涯中也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甚至出身社會了,一路上都有各路幫手把舵,連融資危機都沒遇上過一回。過于順暢的人生讓他倍感無趣,整日尋歡作樂,尋找刺激。唯一一個,讓他第一次感受到挫敗的,也就只有眼前這看不懂,猜不明的邢北都了。邢北都是怎樣的人呢?母親未知,父親早亡,打小就生活在遠離正常生活的黑道禁區(qū)。在常人看來煩不勝煩的學習與工作,也許是邢北都曾經(jīng)夢寐以求的東西。他每分每秒都在死亡的邊界線上弄潮,不知明日何在。邢北都過著陸執(zhí)無法想象的刺激——甚至于稱得上是危險的生活,也許下一秒,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對方與他是兩個世界的人。陸執(zhí)覺得自己似乎出了點問題。他知道,他與邢北都是兩條永遠也不會相交的平行線,但現(xiàn)在他卻偏要勉強,偏離軌跡,靠近邢北都一點。“那,你的那些小jiejie們呢?她們?nèi)缃裨谑裁吹胤??”陸?zhí)又問。邢北都瞥了他一眼:“你問這個做什么?別跟我說你是想去泡她們啊?!?/br>陸執(zhí)收起之前心中一閃而過的凝重,頗為輕松寫意道:“我們不是在談戀愛么?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那些小jiejie們對你來說就像jiejie一樣吧?我這個做弟夫的,自然是要拜訪她們一下咯?!?/br>“弟夫是什么鬼,”邢北都嗤笑,片刻后,他才搖了搖頭,“你以前包養(yǎng)梁鑫宇那樣的小明星的時候,感情不是在和他們談戀愛啊?!?/br>陸執(zhí)勾唇,卻是伸手探到了邢北都的臉上,沿著對方硬朗的面部線條細細地描摹著邢北都的容顏。他的手指最終停留在了邢北都的唇上,曖昧道:“我只跟你談戀愛?!?/br>邢北都微瞇起眼眸,直接攥住了陸執(zhí)作妖的手腕:“原來我還是陸總你的初戀啊。”陸執(zhí)笑瞇瞇:“那是自然?!?/br>誰料邢北都卻輕笑一聲,收起翹在方向盤前的二郎腿,前傾身體,順勢將陸執(zhí)的手拽到了自己的跟前。他側著頭,將面頰貼在陸執(zhí)的手腕內(nèi)側。陸執(zhí)一愣。邢北都道:“可是陸總,非常遺憾,你可不是我的初戀啊?!?/br>陸執(zhí):“哈???”在陸執(zhí)追問之前,邢北都果斷轉(zhuǎn)移了話題,又把話頭轉(zhuǎn)回了之前的問題上。“我也不知道她們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邢北都微頓,“不過南城跟我說,他爹的警隊搗毀了車場后成功解救了所有被控制人員,那些小jiejie們,應該都回家了吧?!?/br>陸執(zhí)卻完全被邢北都那句不是初戀給攪了心思,他蹙眉盯著邢北都,莫名覺得有些煩躁。邢北都看上去冷淡且惡劣,對萬事萬物都提不上勁,他本以為對方不會有戀慕這樣強烈的感情,之前邢北都答應了他的追求時,他也只覺得邢北都是腦子突然進了水。結果現(xiàn)在,邢北都卻告訴他,對方還有個不知道姓甚名誰的前任?甚至這個初戀還可能不是前任,而是前前任,或是前前前任?陸執(zhí)一時之間心情復雜。在他開口追問之前,邢北都卻是移開了他的手腕,一腳轟在油門上,重新將車發(fā)動了。“今晚就這樣吧,陸總你訂了酒店嗎?我送你過去,”邢北都道,“我也得回去休息養(yǎng)精蓄銳了,天亮之后還要去群萃電視臺錄一個綜藝,順便準備下一期的真人秀。”陸執(zhí)卻道:“我去你那跟你睡不行?”邢北都握著方向盤,半開玩笑地回了一句:“陸總,要不要聽歌?我給你放一首吧?!?/br>最后,邢北都只是把陸執(zhí)送去了一處陸氏名下的大酒店,并沒有帶著對方回簡略給他安排的住處。將車鑰匙交換給一直默默注視著他的陸